當天,葉氏宗族的人在葉家布置靈堂,折紙錢、糊孝棍、撕白布,所有人都在不眠不休的忙碌著。


    看著這一幕,葉天信心中暖暖的,隱約相信了父親的話:關鍵時刻,還是老葉家的人靠得住,畢竟都是一個祖宗的。


    老村長看到葉天信,立刻湊過來,“殿清家老三,快點換上孝服去靈堂跪著吧,你爹走的時候你也沒趕上,這幾天就多盡盡孝吧。”


    葉天信聽到這話,頓時心中愧疚,將白布孝帽戴在頭上,又將麻繩係在腰間,一步步的走進靈堂。


    外麵,老村長陰涔涔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葉依若原本也該去的,可是一提起爺爺,葉依若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從小沒對自己親過,長大了還要毀了自己的婚姻,對自己一家人除了冷漠就是刻薄,最後更是叫二伯來殺自己全家。


    一想到這葉依若就氣得手腳冰涼,腦袋發暈。


    “爹他是糊塗了麽!”


    葉林氏搖了搖頭,“人死為大,就算有再多的怨恨,也人死債消了,別管他了。想來過了這場子事就會好了。”


    葉依若卻指著喧鬧的屋外說道:“娘,老家這些人都沒安好心,過了這場子事,他們要是賴著不走怎麽辦?”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老家這些人怎麽可能是過來幫幫忙就走的,他們肯定有更大的圖謀,更何況葉天信還漫天許諾,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差事。


    葉氏宗族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識的文盲,見識不多,都是靠打魚種地賣力氣生活,屬於赤貧中的赤貧。


    可是葉天信大手一揮,給了他們一份工作,有了這個工作他們就能舉家搬入城中生活,告別鄉下的泥土,搖身一變為城裏人。


    葉林氏過過苦日子,自然知道老家的人對城市生活有多麽向往,那情形,絕不比陰曹地府的小鬼對人間的向往差。


    想到這,葉林氏咬著牙說道:“老家那些人是不會走的,不過咱也不能把什麽都給他們,否則的話,咱葉家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底不幾年就得敗壞幹淨。”


    葉依若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蕭戰,她相信,夫君一定會拿出好辦法的。


    蕭戰搖了搖頭,“老家那些親戚好對付,我讓大當家帶人去威脅恐嚇一下,保準他們老老實實的滾迴家。”


    大當家是混幫派出身的,這些事情都是他們的老本行,甚至都不用說什麽狠話,隻要派個小嘍囉告訴那些人“斧頭幫大當家請你們喝茶”,這些人保準屁滾尿流。


    葉林氏搖了搖頭,“這事情的根子不在老家那些人身上,而是在那死老頭子身上。他要是不開這個口,老家那些人還能賴在咱家不成?”


    蕭戰沉默了。


    這事情的根子確實在葉天信身上,而且這個問題比想象中更加嚴重。


    這時候,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


    蕭戰皺了皺眉,立刻出去查看。33yqxs?.??m


    剛來到前院就看到一大提包拎箱的客人,這些人全都是寧江城以及周邊過來的客商、富戶們,因為占城國的事情來和葉家做生意,卻沒想到葉家油鹽不進,誰也不見。


    就在眾人絕望的時候,冷不丁傳來消息,葉家正在辦喪事,死掉的還是葉家上一任家主。


    寧江城中等待的商人和富戶們全都高興地歡唿起來,然後買了一些禮物,急衝衝的來到葉家吊唁。


    之前葉家的門房擺著個臭臉,對誰都愛答不理,甭管誰來拜訪,都是一概拒之門外。


    可是這次,所有人打著吊唁老家主的旗號,請求進葉家。


    門房也不好阻攔,隻能向家主請示,結果家主在靈堂守靈,根本請示不到。


    老村長看到這一幕立刻不高興了,“葉家的大小事務均由老夫代管,你不問老夫,還想問誰?”


    門房也硬氣,冷聲說道:“家主不管事還有主母,主母不管事還有小姐,小姐不管事還有姑爺,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一群外人插手置喙了!”


    聽到這話,老村長氣得直哆嗦,“這是殿清家老三親口說的!”


    門房一甩袖子,“老爺親口說的話多了,以前老爺還交代小的,看好葉家大門,不要讓什麽阿貓阿狗的都進來!”


    老村長惱羞成怒,用拐杖指著門房,大吼道:“抓住他!”


    葉氏宗族的人立刻撲了上去,然而門房也不是好相與的,直接就動起手來。


    看大門的雖然會點拳腳功夫,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不一會兒就被按在了地上。


    也正是此時,蕭戰出來了。


    門房用力的掙紮著,可是一個葉氏宗族的人抬手抽了他兩巴掌。


    “小兔崽子,你還敢跑,你跑啊,你再跑老子打斷你的腿。啐!”


    蕭戰一把推開那個葉氏宗族的人,隨即將門房拉起來擋在自己身後。


    “臭小子你幹什麽!”


    “你們在幹什麽?”蕭戰指著對麵的人,“就你打的是不是?哪個手打的?”


    被蕭戰推了一把的人心中不服,梗著脖子說:“老子兩隻手都打了,你能怎麽的老子?”


    蕭戰冷笑一聲,“倆手都打了是吧?行!”


    說完,蕭戰抬手一晃,眾人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便聽到哢嚓哢嚓兩聲,隨即便是淒厲的慘叫聲。


    剛才還梗著脖子跟蕭戰頂牛的人此時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兩條腿不斷地蹬彈掙紮,兩條胳膊卻軟綿綿的耷拉在身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條胳膊被卸掉了,即便找正骨的郎中接上,也未必有以前那般靈活自如,稍稍幹點重活就會再次脫落。


    簡而言之,這人廢了。


    老村長氣得渾身哆嗦,“反了,反了!一個外人敢在主家麵前造次,真是反了!”


    蕭戰身後的門房“呸”了一口唾沫,“你們一個個臉長得跟馬吊似的,臉可真長,可真大,插到牛比裏就以為自己是牛吊了,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聽到門房這罵人的話,葉氏宗族的人們全都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這到底是誇自己大誇自己長,還是別的什麽?究竟該怎麽罵迴去呢?


    城裏人真會說話,罵人都這麽清新脫俗。


    老村長冷哼一聲,“這裏是葉家,老頭子是葉氏宗族的族長,也是葉家村的村長,葉殿清活著的時候還得喊我一聲大爺,你們不過是葉家養的狗,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


    這時候,一大堆人衝了進來。


    這些人都是前來吊唁的富商、地主,他們站在大門口就能看到前院發生的事,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糾葛,可他們都認得蕭戰,於是全都衝了進來。


    “葉家姑爺,小的是鬆江縣李氏布行,聽聞葉家老老爺不幸,前來吊唁。”


    “葉家姑爺,小的是東海郡張記酒坊,聽聞葉家老老爺不幸,前來吊唁。”


    一群人紛紛向著蕭戰打招唿,套近乎,想要在蕭戰麵前混個臉熟。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一群人都打算湊錢包下一座酒樓,好好款待蕭戰了。


    蕭戰自然明白這些人吊唁是假,做生意是真。


    於是蕭戰朝著眾人拱了拱手,“內子本打算昨天宴請大家,好好商談大船行的生意,卻不料家中陡生變故,待家中料理完事情,再通知大家。”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放下心來。


    遲幾天也無所謂,葉家有做生意的打算就行,畢竟攤上白事了,延期也合情合理。


    可是聽到這話,老村長第一個不樂意了。


    隻見其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的下巴,搖頭晃腦說道:“慢著!老頭子我才是葉家的當家人,船行的事早就交給葉三狗了,要談也該跟我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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