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宗族的人強作鎮定。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對麵都是沒長毛的小娃子,怕什麽。咱們衝上去一頓亂打,他們就散了。”


    “老三,帶著你們的人衝左邊,老四,帶著你們的人衝右邊,老五老六兩翼包抄,老二,你們的人丟石頭掩護。”


    徐氏宗族的人也算有點章法,但就是農村宗族械鬥的水平,比起葉氏學堂的水平差遠了。


    葉氏學堂的學生們都是磨刀霍霍,想要用實戰檢驗自己的訓練成果,同時也是用戰功來報答葉氏對自己的恩情。


    所以,學生們都是一腔熱血衝上腦門,如果不是鼓點製約著他們的步伐,一個個的早就衝上去廝殺一番了。


    徐氏宗族是想柿子挑軟的捏,打殺一下葉家的威風,順便再抓一些學堂裏的學生當俘虜,增加自己和葉家談判的籌碼。


    雙方都不能退,也不願退。


    然而雙方猛烈的碰撞到一起,高下立判。


    學生們身上都穿著竹甲,前排的學生還帶著皮盔,皮手套,對麵的土坷垃雨點一樣砸下來,可是學生們全都巋然不動,哪怕正好被砸中臉麵,丟中鼻子也隻是晃一晃,沒有絲毫退縮。


    但是徐氏宗族就不一樣了。


    麵對如林的竹槍,一個個都傻了眼,雖然手裏的糞叉、鐵鍁撥開,可是剛剛抬起手,兩邊肋骨立刻遭到重創,擋住下麵,立刻被竹槍掃在脖子上,甚至紮在臉上。


    竹槍都是削尖了頭的,還帶有細碎的毛茬邊,就像毛筆一樣,往身上一抹就是一道血印子,零碎的竹簽紮在皮肉中,那叫一個疼痛。


    現在天熱,大家穿的都很薄,胳膊手的全都露在外麵,幾乎是零防護,被竹槍掃一下就像被毒蛇噓一口,被蜈蚣咬一下。


    而且,一旦被竹槍刺到就是狂風驟雨的刺擊,十幾個學生全都不斷地戳刺,又準又狠。


    平日裏學生們都是對著稻草紮的小人練習,一丈長的竹竿,刺出去必定中臉麵、喉嚨、心口三個位置。


    都不說竹槍上的尖和刺了,就是這強橫的力道捅上一下,正常人都是眼前一黑,半天緩不過起來。


    於是,雙方的對品就成了雞蛋碰石頭,大浪拍礁石。


    葉氏學堂的學生穩如泰山,依舊踩著鼓點前進,徐氏宗族則一觸即潰,見機得快的轉身就跑,見機得慢的就被掃倒在地上,被一雙雙大腳丫子踩著過。


    即便偶爾有幾個悍勇的,也被學生陣列中的教官們盯上,一對一定點清除。


    結果就是,徐氏宗族一個俘虜沒抓住,卻丟了一半人手。


    被竹槍刺得遍體鱗傷的傷員就不說了,剩餘那些潰兵也被學生們銜尾追殺。


    鼓聲停止,隊列指揮交給行伍之中的伍長,一個個小隊在戰場上穿插移動,不斷分割徐氏宗族的人,被纏上的徐氏宗族成員要麽跪地投降,要麽被打得站不起來。


    一刻鍾之後,幾十個徐氏宗族成員被學生們逼到河邊。


    河流湍急,暗礁眾多,就是最熟練的老船夫也不敢走這邊過。


    徐氏宗族的人望著河麵上密密麻麻的漩渦,再看身後整齊推進的學生們,一個個都臉色慘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一個留著長須的中年人,站位時也都不自覺的圍成一圈,將此人保護在中心。


    長須中年人再次看了一眼遠方的寧江城,然後二話不說走到河岸邊,然後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河流湍急,瞬間將此人衝出三丈遠,可是這人努力的穩定身形,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劃水,一點點向對岸遊去。


    剩餘的徐氏宗族見到這一幕全都拋下武器,脫掉累贅的衣服,然後噗通噗通跳進河中。


    這些人無一例外被衝出三四丈遠,更有人下去之後就上來過。


    穩定身形後,所有人都奮力劃水,可還是有水性不佳或體力不支的,扛不住水流激蕩,然後身子轉著圈沉沒下去,還有人運氣不好撞在了暗礁上,然後轉眼間沒了影子。


    真正能遊到對岸的也就寥寥十多人,剩餘三十多個全都消失在河中,生死不知。


    長須中年人悲嚎一聲跪在地上,指著天空發誓道:“我徐豐年此生必誅葉氏滿門,若違此誓,不為人子!”


    剛剛趕至的蕭戰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聽到徐豐年立下毒誓,蕭戰冷哼一聲,然後從一個學生手中接過竹槍,也不助跑也不作勢,就這麽隨手一扔。


    竹槍跨越十幾丈然後向下墜去,看方位正是徐豐年。


    徐豐年此時正是筋疲力盡,渾身軟綿,發現竹槍朝自己墜下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幾次用力都雙腿綿軟站不起來。


    然後就聽“噗嗤”一聲,竹槍穿胸而過,從糞門出。


    徐豐年雙眼圓睜,並且高高凸出眼眶,然後腦袋無力的耷拉下去,死不瞑目。


    而河對麵,葉氏學堂的學生們歡唿雷震。


    “姑爺神力!”


    “姑爺神力!”


    “姑爺神力!”


    不用助跑不用作勢,單憑一條臂膀的力量將丈長竹槍丟過十幾丈的河麵,還精準紮死一個人,這份力量和準頭恐怖如斯。


    蕭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朝著學生們擺了擺手。


    “好了,窮寇莫追,打掃戰場,救治傷員吧。”


    領隊的學生立刻雙腳一並,朝著蕭戰行了一禮,隨即喊口號,指揮自己的隊員列隊,行軍。


    蕭戰迴到葉依若身邊,主動解釋道:“那人已經癲狂了,留著他就像是一條毒蛇,冷不丁的衝出來咬我們一口。為了防止我們家的人受到傷害,隻能將他鏟除掉了。”


    這次,葉依若出奇的沒有責怪蕭戰,因為她也明白,這個徐豐年留不得。


    有的人是孬種,即便僥幸撿迴一條命,也會在陰影中掙紮一輩子,再也不願麵對曾經經曆過的噩夢。


    但有的人是梟雄,殺不死他們隻會讓他們更強大,學著越王勾踐一樣臥薪嚐膽,等待機會發出致命的襲擊。


    “夫君,之前隻是死了幾個讀書人,徐氏宗族就擺出這麽大的陣仗,這下子死了上百人,咱們跟徐氏宗族的梁子徹底解不開了。”


    蕭戰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可惜了,這裏是中原,不是龍象寺那窮山僻壤。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好幹出滅人滿門的事情,隻能放任剩餘的徐氏宗族人馬離開。


    如果是占城國那種蠻荒之地,一個法術就把他們全都留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降神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治愈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治愈豬並收藏天降神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