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郡徐氏宗族名噪天下,隻是這個名聲不怎麽好。


    攔路設卡阻攔往來商旅行人,這跟綠林賊匪有什麽區別。


    煽動宗族械鬥,聚眾十萬人級別,稍微有個一念之差都能揭竿造反了。m.33yqxs?.??m


    這麽多人是怎麽串聯起來的?


    朝廷有法規,十人同行為聚眾,當論罪,十萬人同行地方官員又怎麽視而不見的?


    再加上巫蠱事件,無論是真是假,東海郡醫館裏躺著的上千號人總歸不是作假,表示確有其事。


    因為太子暴斃,皇帝對巫蠱之事十分敏感,都是抱著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心態。


    這次徐妃娘娘都直接賜死了,更別說徐氏宗族那些草頭百姓。


    王公公來到東海郡的時候,身後帶著八百禦林軍,還有幾十個大內高手,青州水師袁提督也在東海郡附近巡弋,周圍各郡的巡防軍也都枕戈待旦。


    很顯然,東海郡成了圍獵的中心,而徐氏宗族乃至東海郡官場就是獵場中的鹿。


    王公公手持尚方寶劍,直接宣布了徐氏宗族的命運——夷三族。


    但凡以徐氏宗族自居者,皆斬!


    一夜間,眾多鄉鎮村寨都改名,再也不敢以“徐”字打頭,許多人也連忙把家中的族譜丟進火盆中,並且給自己改名換姓。


    小門小戶的隨便改,反正認識的人也不多,徐家村搖身一變成了王家村,本村的人不說外人誰知道。


    可是城裏住的人就尷尬了,左鄰右舍要是告一下絕對要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唯一能做的就是撇清和東海徐氏宗族的關係,連忙找其他地方的徐氏掛靠,或者幹脆把“徐”改成“許”。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自己是信了。


    旁支的小宗還能跑掉,可那些橫行霸道慣了的本族大宗就在劫難逃了。


    沒辦法,誰叫他們囂張慣了呢,平素裏仗著徐氏宗族的實力為非作難,欺壓良善,現在想賴都賴不掉。


    王公公照著族譜抓人,抓一個殺一個,殺一個株連一堆。


    東海郡各縣城都被官兵牢牢控製,而且看守城門的都是京裏來的生麵孔,想靠打點混出城是癡心妄想。


    倒是每天都有牛車載著一大群人向城外走去,車上裝的全是被處決的人犯。


    殺人,到處都在殺人。


    東海郡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來砸自己的房門,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什麽姻親故舊沾上事。


    被殺的都是夷三族的,這種時候誰敢跑過去吊唁送葬。


    沒人收屍也就不用喪葬了,直接拉到亂葬崗埋掉幹淨,後來實在太多,埋都不埋了。


    誰該殺誰不該殺,誰可殺可不殺,王公公心裏都明鏡似的,為什麽殺人,王公公也一清二楚。


    這些,都是給外人看的,尤其是給寧江那位看的。


    聖上欠那位的太多了,全都是無法彌補的,徐妃娘娘的母族又給這本就疏離的關係捅了一刀。


    萬一那位想岔了,覺得皇家剛要添丁就翻臉不認人,聖上就追悔莫及了。


    所以,徐妃要死,她肚裏的孩子更活不下來,徐氏宗族也一個都跑不掉。


    這一切都是為了撇清關係,證明聖上沒有多餘的心思,讓寧江那位不要多想。


    當皇帝當到這份上,個中的憋屈甭提了。


    王公公能體會聖上的苦楚,甚至是感同身受,所以隻能更賣力的殺人。


    至於徐妃娘娘死前的請求,王公公也都照辦,把發簪放在徐氏宗族祠堂前,但是這和夷三族有什麽關係呢。


    與此同時,王公公還大力清查東海官場,凡是包庇徐氏宗族的大小官員,全都就地革職,就地處決。


    之前因為貪腐被包大人清洗過一輪的東海郡官場又迎來大地震,而這次清洗得更加猛烈,也更加徹底。


    包大人還知道殺一茬留一茬,免得影響東海郡日常運轉。


    王公公才不管這些,不但斬草除根,還要連地皮也一起鏟掉。


    至於東海郡亂不亂,那就不是王公公該操心的事了,反正東海郡已經夠亂的了。


    與此同時,寧江葉家。


    葉天信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那一摞摞銀票。


    都是最大額的,一張一百兩,一摞一萬兩,這桌子上足足堆了五百摞。


    “天呐,五百萬兩!賢婿,你幹了什麽啊,難道是趁亂把東海郡的錢莊搶了?”


    葉依若連忙說道:“爹,你瞎說什麽,就算搶錢莊也是搶現銀好麽,搶銀票有什麽用。”


    不過葉依若也很好奇,這些銀票究竟是哪來的。


    葉家的大小進項葉依若都清楚,南北雜貨這段時間基本不掙錢,大船行雖然掙錢可也不至於一夜間變出來五百萬兩,至於葉氏學堂,那是純粹貼錢的。


    葉天信點著頭說道:“賢婿啊,咱可千萬不能行差踏出。聽人說東海郡來了個王公公,是皇帝陛下的貼身太監,厲害著呢,把東海郡殺得人頭滾滾啊。徐氏宗族被殺得一個不剩,那些當官的也都抓一批殺一批,縣太爺都是帶著鐐銬處理公事,處理完了直接拉去菜市口砍了。”


    蕭戰笑著說道:“我這錢來曆清楚,去向明白,光明正大,什麽事也不會有。”


    聽到這話,葉林氏瞬間留意了,“去向明白?女婿啊,你什麽意思?這五百萬兩要全花出去?”


    這可是五百萬啊!


    葉家雖然家大業大,可是平常花五兩銀子葉林氏都要捏著手指頭盤算半天,花出去準定要後悔的拍大腿,這一天天的腿都拍腫了。


    現在直接五百萬兩,葉林氏一想到這麽多錢,怕不是要把大腿拍斷。


    “觀音菩薩啊,這可是五百萬兩銀子啊,堆起來三間屋子都裝不下啊,這能花到哪去啊。我哩個天啊……”


    葉天信雖然見過大世麵,可還是被蕭戰的大手筆嚇住了。


    五百萬兩,別說葉家了,就是把整個寧江城買下來都用不完。


    葉依若倒沒說什麽,因為她了解蕭戰,知道蕭戰不會隨便糟蹋東西,這些錢財肯定都是用在刀刃上的。


    “爹、娘、娘子!這些銀子都是東海郡那些權貴和富戶們自願捐獻的,補償咱們雜貨鋪的損失。”


    葉天信聽到這話連忙擺手,“賢婿,咱們家頂多也就是不掙錢,虧損倒談不上。這不是有海外的生意嘛,還有那個什麽罐頭,賣得可好了,咱們大賺一筆。而且這生意能長久地做,以後又是一個穩定的財源啊。”


    蕭戰笑了,“爹,你聽我說完。”


    “好好好,你說你說。”


    “爹,咱們總不能一直窩在寧江是不是?總要走出去的。這東海郡的東西雜貨鋪是現成的店麵和倉庫,供貨商也都捏在咱們手上,派幾個掌櫃和夥計過去就能把店開起來。”


    “對啊,是這個道理。”葉天信聽到這話頓時握拳錘在掌心中,“我一直想把生意做到郡城,可是始終有人作梗,現在才明白是徐氏宗族,他們早就垂涎咱家的生意了。”


    蕭戰嗬嗬一笑,“爹,光有鋪子還不行啊,東海郡的道路太爛了,河堤水渠什麽的也都年久失修。你看這次連天的暴雨,咱們寧江什麽事都沒有,其他縣竟然洪災泛濫。”


    幾人全都點頭。


    都是東海郡的縣城,寧江固若金湯,原因就是之前從七宗贏了大把的銀子,把全縣的道路修一遍,又把所有河流水道疏浚一遍,大堤全部加固,還多修了很多灌溉的水塘水渠。


    蕭戰順勢說道:“所以呢,我打算把這五百萬兩銀子全都投到東海郡的道路建設中,順便修築堤壩,疏浚河道,建設一些灌溉水渠之類的。”


    花五兩銀子都要心疼得拍大腿的葉林氏這會兒竟然一拍巴掌,暢快地說:“這是大善事、大功德啊,菩薩一定會保佑咱們葉家的。”


    葉天信也高興得直挑眉毛。


    如果五百萬兩銀子放在家裏,非但不會帶來好處,反而還會給葉家招來災難。


    尤其是聽說隔壁東海郡城那些達官貴人、名門望族,積攢了十幾代的財富,一夜間被抄家滅門,所有田產鋪麵都被充公。


    宮裏來的太監也是狠毒,專門揀那些富得流油的殺,光是抄家滅族就能抄出來幾百萬兩金銀珠寶,還有那數之不盡的田產。


    葉天信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種事會不會臨到自己家。


    畢竟葉家是跟徐氏宗族真刀真槍幹了幾架的,那太監要是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各打五十大板之類的,葉家也有難了。


    想到這,葉天信頓時坐不住了,“賢婿啊,我覺得這心裏不踏實啊,不如咱們坐船走吧,去海外,那個什麽占城國是吧?去那邊吧。擱這我總覺得哪天大難臨頭。”


    蕭戰知道,是徐氏宗族的下場震到自己這老丈人了。


    別說葉天信,換誰都怕。


    老百姓跟當官的講道理,自古就沒有誰講得通的,更何況是跟宮裏的太監講道理。


    人家太監手裏可是拿著尚方寶劍的,代表的就是王法。


    不過蕭戰沒有任何擔心,“爹,你放心吧,這事不會牽扯到咱們葉家,咱們是受害者,非但不會被怪罪,還得有安撫。”


    葉天信還是覺得不踏實,“不是爹不信你,而是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裏啊,咱們得做兩手準備是不是。要不這樣吧,咱們出去避避風頭,那王公公走了咱們再迴來。這五百萬兩銀子也先別花,等咱們迴來了再用。”


    葉林氏立刻擰在葉天信腰上,“你這死老頭子是見錢眼開吧。這可是積德行善的錢,你甭想惦記。”


    “哎呦,我說的是真的啊,現在很多人都怨咱葉家,說是咱們招惹徐氏宗族,惹來了這一串子麻煩,咱們葉家是害人精,一個個都在暗地裏唾罵咱們。把我氣得!”


    蕭戰無奈的搖了搖頭,小老百姓們對官府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裏的,這種事估計再過一千年也不會改變。


    “爹、娘,要不這樣吧,咱們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內那姓王的太監走了,咱們就哪也不去。如果那姓王的太監不走,咱們走。如何?”


    一家人全都點頭讚同。


    蕭戰心中暗道:是時候去東海郡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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