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病人看上去依舊浮腫,臉上、身上還有一塊塊花花綠綠的斑塊,皮膚也褶皺的鬆弛著,看上去很是醜陋。


    然而,比起剛來的時候,已經改觀了太多太多。


    至少現在看上去感覺這個人能活下來,而不像剛送來時,隨便一個郎中都不敢接,怕死人。


    白求善說道:“還有最後一步,需要城主大人幫忙。”


    蕭戰點了點頭,“你說。”


    “聽聞城主大人有一秘法,可以使用糯米拔除體內毒素。病人體內餘毒未消,而且隱藏極深,還希望城主大人幫忙。”


    蕭戰頓時明白過來,“這事不需要我來,僧道學堂隨便拎出來一個人都能施展。”


    旁邊圍觀的和尚、道士立刻向前一步,搶著要表現自己。


    他們這段時間在各地驅鬼降妖,救難扶危,遇到最多的情況就是被屍鬼咬傷、抓傷的普通人。


    使用符水配合糯米等道具拔除屍毒已經成了看家必備的技能。


    病人雖然不是被屍鬼咬傷,但體內餘毒未消,而且都深入骨髓,尋常藥物和手段都無法清理,修行人的手段正好派上用場。


    就在幾個道士、和尚忙碌的時候,蕭戰給醫館的小學徒點了點頭,後者立刻精神一真,轉身向外跑去。


    “第二個,趕緊抬進來,我們公家的醫館有神醫坐鎮,手腳趕緊的麻利點吧!”


    不多時,第二個病人也被抬了進來。


    軟骨病患者。


    渾身骨頭就像麵團一樣,軟的不成樣子。


    擔架顛簸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病人的身體像水一樣左右晃蕩。


    抬擔架的時候,幾個下人都用手在兩邊擋著,還不斷說著“別慌別慌,穩點穩點”。


    平常人頂多也就是腳下一骨碌,把人翻在地上了,而這個軟骨病患者是,腳不滑人滑。


    生怕人從擔架的縫隙中直接漏下去。


    看到這情形,圍觀眾人紛紛搖頭。


    “哎呀,活不成了。”


    “都變成稀泥了。”


    “活著真難啊。”


    蕭戰看了一眼病人的情況,心中立刻有了猜測。


    “你們幾個,都上手看看,這病人是何症狀,又有何良方。”


    白求善等人立刻圍了上去,對著病人動手動腳。


    病人看到之前比自己還淒慘的血肉參芝都被救了迴來,絕望的內心頓時升起一股希望,本就無神空洞的雙眼也一點點聚焦,滿懷希翼的看著身邊的郎中們。


    “我這病……有救嗎……”


    隻可惜,病人渾身骨頭都軟綿綿的,幾個字都說不清楚,嘴巴蠕動了幾下,從鼻孔裏發出含混的聲音。


    白求善檢查了一會兒,眉頭越縮越緊,臉色越來越黑,就連鼻孔中的氣息也不斷地粗重。


    “該死!真是該死!”


    聽到這話,病人差點背過氣去。


    我是讓你看看有救沒救,你竟然說我該死。


    這……


    這時候,蕭戰說道:“就是殺千刀也不足惜。”


    病人更怕了,死還不夠,還得千刀萬剮?


    其他幾個綠洲國的郎中和學徒全都一臉疑惑。


    怎麽迴事?


    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


    白求善抓了抓自己的衣襟,他感覺自己的胸膛都要炸開了。


    “這群無恥的家夥,簡直就是良心喂了狗!他們……他們竟然拿人試藥……”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們反應平淡。


    就連軟骨病患者也毫無情緒波動的說道:“先生莫惱,在下這身子骨脆是自己沒福,白杏堂的白神醫這些年為在下操碎了心,各種治療骨骼的藥物用了不少,在下感激還來不及,不能說白神醫半句不是,還請先生為白神醫道歉。”


    一口氣說出這麽長的話,軟骨病患者頓時累得氣喘籲籲,就像上了岸的魚兒,鼻孔都不夠用,張大嘴巴唿哧唿哧的喘氣,仿佛下一瞬就會窒息而亡。


    說完這番話,軟骨病人也不管白求善是否道歉,直接朝抬自己來的人示意了一下。


    “走,迴去,不治了!”


    那人是醫學世家的下人,聽令行事。


    而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把病人送到官辦醫館中,哪能聽病人的話打道迴府。


    對於主家的心思,下人們是一清二楚,隻是不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於是,下人為難的沉吟了一下,“人命關天啊,您還是讓官府的郎中瞧上一瞧吧?”


    軟骨病人說道:“白神醫能治好我,不用求這個番邦郎中。”


    白求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我也姓白,我之所以用這個姓,是因為我堅信,郎中應該像雪一樣純淨潔白。但是你說的那個白神醫……我不聞其名、不見其人,卻也知其心黑如墨!”.33yqxs?.??m


    軟骨病人唿哧唿哧的喘息著,眼睛一點點紅了起來,仿佛擇人而噬的兇獸。


    醫學世家的白神醫對他有大恩,不但為他治病,還從各地尋覓良藥,更是給他的家人一筆不菲的銀錢,讓他們能豐衣足食。


    這是何等的大恩大德。


    而眼前這個黃毛綠眼的番邦,竟然汙蔑大恩人。


    如果不是一身軟骨頭站不起來,病人早就一雙拳頭錘出去了。


    白求善說道:“你是不是經常服用一種粉末狀苦中有甜的藥物,那個藥物有點像茶葉沫子,服用以後會渾身筋絡緊繃,就像一張漁網勒在身上。然後渾身骨骼會生出劇痛,就像有一張網從外向內擠壓的痛……正午時分,你的骨頭會酥癢,子夜時分,你的骨骼會刺痛,每當這時候就會疼得死去活來,然後那個白神醫,會給你喂下一種藥,讓你昏睡過去……”


    軟骨病人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瞪越圓,滿臉的不可思議。


    全對!


    一字不差!


    甚至昏睡蘇醒後什麽症狀都分毫不差。


    “神醫……您……”


    白求善擺了擺手,“我也不是拿捏你,更不是使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我隻是告訴你一件事。之前給你治病那個白神醫,純粹是拿你試藥的,他給你服用的也不是什麽強筋壯骨的藥,而是十香散。”


    十香散?


    普通人聽到這話還一臉懵,但是對江湖人、江湖事有些了解的全都驚唿出聲,某些人甚至當場咬牙切齒,破口大罵。


    因為這藥的另一個名字如雷貫耳,甚至家喻戶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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