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眠!你放開我!我們……有話說話,你、你就這麽著急嗎?”


    蘇辛聲音悶悶的,鼻子本就有些堵,這是感冒的前兆,身上一不舒坦,心裏就老大不高興,加上這會兒還受製於人,她全身上下唯一還能發揮點作用的隻有一張嘴巴了。


    “現在這樣,不影響你說話。”唐知眠反而覺得終於服軟的蘇辛還挺有趣。


    他一手握住她的腰身,一手按在她的腦後,輕而易舉地將她完全製住,蘇辛便哼哧哼哧直唿氣,聽上去如同一隻掉進陷阱裏的小豬崽在不滿地發飆。


    唐知眠不覺失笑,聲線裏夾帶著幾分揶揄:“還說不像小孩子?”


    像你個頭!


    你見過34c的小孩子嗎!


    可是,蘇辛再怎麽不服氣,也沒法跟唐知眠證明自己前麵的份量,因為她現在連翻個身都難!


    蘇辛扁了扁嘴,一聲不吭地認命趴著。


    蘇辛背對著唐知眠,所以沒能看到他的神色逐漸生了異樣,原本清潤的黑眸漸漸幽深起來。


    他沒有想到,原來這樣乖恬服帖的蘇辛,遠比她故意做出俗媚勾引姿態的時候,更有吸引力。


    優雅完美的頸項,淩亂散布的發絲,耳垂露在發絲之外,小而圓潤,別樣可愛。裸露在外的膚色白皙得近乎透明,因為過於細嫩,隱約可見淡紅色的血管。


    他驀然憶起剛才她掀開浴袍時,那極快的一瞥。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不是小孩子了,這是事實。


    短暫的失神過後,是更加冷靜的自製。


    唐知眠不染情欲的目光輕輕落在那條從後頸延伸向前的金色刺青上。


    “怎麽迴事?”


    他問得沒頭沒尾,蘇辛卻福至心靈地知道他在問什麽。


    “以前得罪了太多人,被砍了一刀。女孩子嘛,身上留下疤痕多難看,正好趕上人家做活動打折,就順便刺了一個。”


    蘇辛說得格外輕巧,卻讓唐知眠眉頭大皺。


    溫度適宜,床榻柔軟,蘇辛被壓得起了困意,腦袋昏昏沉沉,她很不甘願地舉手投降:“唐知眠,我要喘不過氣了。”


    唐知眠聽她聲音有氣無力,手上不覺鬆了些,卻沒有立刻放開她,幾次接觸,他清楚這丫頭都會留有後招。


    “據我所知,蘇家是名門望族,注重禮節,你這些年都跟著他們學了些什麽?”


    “沒什麽好學的,我都是自學成才。”蘇辛這時候還不忘貧嘴。


    “前事不計,以後跟著我,該學的還是要學。”唐知眠徹底鬆開手,移開身子的同時,扯過一旁的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低頭沉沉道,“蘇辛,我能教會你許多事,隻要你聽話。”


    蘇辛險些笑出聲來,這人每次都要對她進行一番教育,真把自己當她長輩了嗎?她蘇辛長這麽大,沒人管過她死活,沒人在意她冷暖,沒人關心她溫飽,她還不是照樣活蹦亂跳地活下來了?


    知書達理、溫柔嫻淑、懂事乖巧……通通不是她想要的東西,因為那些好聽的形容詞並不能給她帶來財富和權利,也無法庇佑她否極泰來。


    “聽起來挺劃算的,不過,我很好奇,你能教我什麽呢?”蘇辛抱著被子翻過身,和他麵對麵。


    唐知眠對上她挑釁的眼神,神色依舊潛定,嗓音淡淡辨不出情緒:“任何你想學的,都可以學。”


    “噢,”蘇辛挑眉,腳丫穿過被褥,探出來,冰涼的腳趾在他腿上一下一下地蹭著,“會言傳……身教嗎?”


    第四卷 當一切成為習慣 第44章 可以湊合


    “會。”


    男人聲線本就好聽,這麽挨著她說話時,唿吸卷帶著讓人心悸的熱度,弧線完美的薄唇輕吐出短短的單字,都像是纏綿的情話。


    但蘇辛清楚,唐知眠不是在說什麽情話,他是在警告。


    警告她少動這些不該有的念頭算計,他有的是辦法教她好好做人。


    折騰這麽大半天,蘇辛終於徹底沒了脾氣。


    有什麽比自己千方百計去撩漢,反被對方三言兩語就懟死來得憋屈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睡一覺,迴頭神清氣了,再來接受您的諄諄教誨,行了吧?”她收迴腳,一臉氣悶地縮到被子底下。


    唐知眠隔著被子輕拍了幾下:“好,可以睡30分鍾。”


    蘇辛一聽,氣唿唿地伸出腦袋:“我要睡到自然醒!”


    她已經連基本人權都沒有了嗎?睡覺還要有時間限製?


    “晚上宴會缺個女伴。”男人看著她憋得發紅的小臉,眼底浮上淡淡笑意,“也不是非你不可。”


    “咦?”蘇辛眼睛眨巴兩下,腦補了一下別的女人站在唐知眠身邊搔首弄姿的畫麵,果斷舉手報名,“費什麽勁兒呀,這裏就有一個現成的呀。”


    “嗯,”唐知眠對上她璨亮的眸光,一眼洞悉她眼神裏頭悄然藏匿的小心思,也不揭穿,緩聲道,“可以湊合。”


    蘇辛:“……”


    她怎麽覺得更生氣了?


    於是,一小時後,換上禮服,挽起長發,一身光鮮亮麗的蘇辛被迫立在往來的人群裏,除了懊悔自己的一時情迷之外,隻能對著不遠處和幾個商業巨子清淺交談的唐某人,並且不遺餘力地發出瞪視。


    喂,說好的言傳身教、說好的缺一個女伴呢?


    就這麽把她倒騰成人模狗樣的丟在這裏不聞不問,也算是合格的男伴嗎?


    蘇辛想起之前百公裏毅行時,唐知眠也是這樣管自己先走,由著她被人群擠在後頭,也不是說他不紳士,而是他根本沒有和她一起的自覺。


    重逢至今,蘇辛發現唐知眠好像從不習慣與人並肩,無論大事小事,總是獨來獨往,即使身邊有個業內聲譽極好的全能助理歐盛跟著,很多事情,他仍然親力親為。


    其實,他出現在任何地方時,從不喧賓奪主,也從不標榜身份,可與生俱來的沉默和潛定,又恰恰是最獨特的標誌。


    正因為人人覺得唐先生是尊貴的,是無可攀擬的,所以他更顯孤獨,來去孑然,以至於與人成伴,反是負累麻煩。


    後來某一天,蘇辛趁著天氣不錯,心血來潮地搬了張小板凳,在忙於工作的唐先生腿邊坐下。


    “怎麽了?”工作中的男人總是最迷人的,工作中的男人還能隨時注意到自己女人的一舉一動,更是迷人得不要不要的。


    蘇辛將這份獨屬於她的迷人照單全收,微揚起下巴,和他探尋的目光相對。


    “唐知眠,”她露齒一笑,丹鳳眼彎成嬌俏可愛的新月,“我想跟你算算賬。”


    “哦?”唐知眠合上電腦,唇角勾起,饒有興味地做出配合,“請指教。”


    “百公裏毅行,後廊宴會,沔溪、渠南、古銅、北陸海、大河山、千秋嶺……這麽多明明可以和我培養感情的地方,你都沒有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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