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懸鈴奮力掙紮,但絲毫無法撼動腰上的手臂,她惱怒地跺了他一腳,這一腳對法相之軀來說不痛不癢,不過是她泄憤罷了。


    “你放開!”暮懸鈴氣急敗壞地推著他的胸口,但對方紋絲不動,“男女授受不親,堂堂仙門宗主,耍流氓嗎!”


    謝雪臣心道,和你做的那些扒衣強吻之事比起來,這已經很君子了。


    用鈞天劍困她怕傷了她,自己血肉之軀讓她打幾下,倒也無妨。


    謝雪臣打定主意不能放暮懸鈴離開,不知道桑岐到底動了什麽手腳,但隻要把她留在身邊,便是最好的保護了。他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任由她在懷裏撲騰掙紮。


    南胥月推門而出,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微微怔住,尚來不及說什麽,便聽謝雪臣道:“營中修士被她所傷,那件法器已經被我收繳了,其他人隻是陷入昏迷,沒有生命危險,南莊主醫術精湛,還勞煩多加照看。”


    暮懸鈴唿吸急促,氣惱得小臉微紅,眯著眼問道:“不知道謝宗主打算如何處置我?祭旗嗎?”


    “不會。”謝雪臣頓了頓,道,“但我隻能先將你囚禁於此。”


    南胥月緊緊盯著謝雪臣,肅然道:“謝宗主,可否由我來看看著她。”


    謝雪臣淡淡掃了他一眼,果斷否決了他的要求。


    “隻怕南莊主心軟,會私縱囚犯。”


    暮懸鈴冷笑了一聲:“難得謝宗主有自知之明,若論冷酷無情,誰又及得上你。”


    謝雪臣微低下頭,便看到懷中人漠然的雙眼。他原以為,暮懸鈴仍是埋怨他將她趕走,心中對他或者有怨,或者有恨,但貼在一起時,對方的心跳更加清晰地傳遞過來——她的心中十分平靜淡漠,對他唯一有的情緒,僅僅是戒備和忌憚。


    無愛無恨,就像麵對一個陌路人。


    哪怕此刻她語出譏諷,也隻是冰冷地在試探他的情緒。


    謝雪臣按捺下心頭的疑惑與煩悶,對南胥月道:“我親自監守,不會有閃失,也不會傷了她。魔界氣息發生異變,明日其他宗門之人便會齊聚於此,共商大事。”


    南胥月攥了攥拳頭,隻能點頭接受了謝雪臣所言,親自去給暮懸鈴惹下的爛攤子善後。


    謝雪臣抱著人進了一座空營帳,隨手便設下了結界,阻絕他人的探知。他剛一鬆手,暮懸鈴便一個身影溜到了牆角,碰到了無形的結界又彈了迴來。


    她皺了下眉頭,不甘願地迴過身麵對謝雪臣。


    “謝宗主到底想怎麽樣?”她認清形勢,不做無謂的掙紮了,自己找了張椅子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


    真是出師不利,怎麽就偏偏遇上仙盟最硬的茬——暮懸鈴眉頭緊鎖,暗恨自己大意。


    謝雪臣這廝,越來越狡猾,一定是故意說長了閉關期限,才會讓敵人疏忽大意。


    謝雪臣的身影緩緩靠近,來到她身前。暮懸鈴唿吸一窒,神經緊繃,見謝雪臣傾身過來,她下意識便伸手攻向對方頸間,卻被謝雪臣輕描淡寫握住了手腕,動彈不得。謝雪臣微涼的指尖抵住了她的眉心,一股沁涼的靈力順著肌膚貼合之處,緩緩湧入她的神竅之內。


    她錯愕地仰起頭,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茫然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麵容,腦中清明卻又混沌——他在做什麽?


    謝雪臣清冷的聲線莫名地有一絲柔和:“你太急功近利了,修行不可急於求成,否則內息紊亂,會留後患。”


    她的靈力本就與謝雪臣同出一源,因為沒有絲毫阻滯,甚至十分親熱地歡迎他的入侵,任由他的靈力進入神竅,遊遍四肢百骸,理順她紊亂急躁的內息。


    暮懸鈴沒有從謝雪臣的氣息中感受到任何的敵意,她也很清楚,謝雪臣是在幫她,所以她就更迷糊了。


    “收斂心神,不要胡思亂想。”謝雪臣壓低了聲音道。


    暮懸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閉上眼睛,心神守一,跟著謝雪臣的靈力運轉玉闕經。


    謝雪臣低頭看著她濃密卷翹的睫毛,伴隨著唿吸而有蝶翼般的輕顫,看似是她,又不似她,那雙眼睛看著他的時候,沒有那麽熱烈溫暖的情意了。


    是他傷她太深了嗎?


    謝雪臣隱忍著一聲歎息,認真地幫她理順內息,半晌後,才撤迴手,緩緩直起身子。


    暮懸鈴深唿吸著,感受體內靈力澎湃而溫順的湧動,謝雪臣確實是在幫她修煉,隻是這樣親密的修行方式,任由對方的靈力入侵,就算是師徒道侶之間也極少這麽做,更何況他們還是敵人。他出手太快,她猝不及防便被對方靈力侵入神竅,謝雪臣力量遠強於她,她不敢妄動,隻能順從,但謝雪臣剛一撤手,她的身形便向後掠去,與他離得遠遠的,提高了戒備。


    然而她心知肚明,這樣的防範並不能起到實質作用,對方碾壓性的實力,若真要對她不利,她束手無策。


    “謝宗主究竟有什麽目的,不妨直說。”暮懸鈴冷然道,“威逼不成,便想利誘了嗎?”


    謝雪臣將暮懸鈴的防備清晰地看在眼裏,她像一隻被入侵了領域的貓,衝著他虛張聲勢地亮出尖利的爪牙。謝雪臣沒有再試圖靠近,其實拉開這點距離,於他而言同樣是觸手可及。


    “你不必防備,我不會傷你。”謝雪臣道。


    暮懸鈴微微眯了眯眼,審視謝雪臣的神情,但見這人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叫人猜不出心思,她不禁有些煩躁。“哦?我倒不知道謝宗主是如此不計前嫌、寬宏大度之人。”暮懸鈴語帶諷刺,“難道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我隻是奉師父之命接近你,虛情假意騙取你的信任,我的目的隻有玉闕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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