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負責看守西城門的將官叫做鮑大勇,生的身材結實,麵目黎黑,平時喜歡喝點小酒,這天滴酒沒敢沾,因為有密旨盤查出城人員,當下腆著肚子威風凜凜領著士兵挨個搜查。


    “喂喂!你站住!”


    被叫站住的是個推著獨輪車的漢子,聞言乖乖停下來。


    “車上什麽?”


    “柴火。”


    “幹什麽用的?”


    “燒火的。”


    “都打開看看,裏麵是不是藏著人!”


    “大人真能說笑,人還能藏著柴火裏,早被紮死了。”


    “少廢話!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再說,你這級別,配讓本大人和你說笑?”


    “不配不配,大人說了算,小的錯了。”


    兵丁檢查半天,“走吧走吧!”


    又來了一個。


    “等等等等,裏麵什麽?”


    “雞蛋。”


    “誰下的?”


    “雞”


    “都拿出來,檢查下有沒有人!”


    “大人說笑了,哪有人藏在雞蛋裏麵的,又不是老母雞。”


    “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雞蛋說了算。”


    “倉啷啷”一把明晃晃的刀拔出來架到脖子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想活想活,大人你說了算。”


    ~~~~~~


    “大人,你為什麽把這幾個雞蛋拿到手裏?”


    “你看看有什麽不一樣嗎?”


    “好像比其他的大點兒。”


    “對了,有奸情,帶迴去審了。”


    “大人。”


    “少囉嗦,不然懷疑你的操守問題了。”


    又來了乘轎子,因為是大戶,鮑大勇親自上前。


    “站住站住,哎呦!老章!幹什麽去?”


    被稱作老章的笑眯眯拍拍鮑大勇的肩膀:“氣色不錯,改天再叫上幾個老鄉喝兩盅。”放低了聲音,“我又從解大人那偷了一壇子好酒。”


    鮑大勇兩眼放光:“嘿嘿,沒準兒是禦酒。”說著咽了口唾沫,又問:“轎子裏是誰?解大人嗎?”


    老章說:“不是,是解大人的丫鬟,中邪了,需要到城外上上香。”


    鮑大勇說:“咱城裏的不是更好嗎?”


    老章說:“那個不一樣,城裏的供著觀音菩薩,如來佛祖,道德真君,現在是中邪,不管用,不是一個領導。”


    鮑大勇恍然大悟:“奧~~~那是到哪兒上香?”


    老章說:“城外。”


    鮑大勇說:“那廟裏供的什麽神?”


    老章說:“黃大仙兒。”


    鮑大勇說:“奧~~~明白了,黃鼠狼。”


    老章麵色嚴肅一瞪眼:“不能這麽說,要說大仙兒。”


    鮑大勇連連點頭:“那快去吧。”


    老章正要離去,旁邊一個錦衣衛說:“哎哎哎哎,還沒看轎子呢。”


    鮑大勇笑著說:“王大人,這個是當朝解大學士的管家,就不用看了。”


    王大人說:“不用看,以後出了問題你負責嗎?”


    鮑大勇趕緊退開:“那你看吧。”


    老章一抱拳:“這位大人,我們這病人中邪,不能見光,不方便。”


    王大人一皺眉:“你是不是吸血鬼電影看多了?中邪的還不能見光?誰說的?解大人的丫鬟,我們也不敢多驚動,不過好歹讓弟兄們看下,沒事立馬走,弟兄們也不敢難為。”


    老章微微冒汗,王大人看著可疑,便走到轎子近前,從小窗口掀開,看到裏麵有位絕色小美人兒對著自己笑,但是笑容僵硬癡呆。


    王大人想到剛才說的黃鼠狼的事兒,不由心裏一驚,連著後退了好幾步,問:“這是黃鼠狼嗎?”


    老章緊張心情稍稍放鬆,笑著說:“這麽美的女孩兒怎麽能是黃鼠狼?她是我們老爺的丫鬟。”


    王大人搖搖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下,說:“那她怎麽笑的這麽古怪?”


    老章說:“要不說是中了黃鼠狼邪呢,你可別多看,別把黃大仙兒帶迴家去,給嫂夫人傳上。”


    王大人趕緊退了幾步,擺手:“快去快去!”


    老章說:“那我可就走了。”


    王大人說:“走吧走吧。”


    老章帶著轎子離去,王大人看著背影抹了把汗。


    轎子內外,愛愛和老章也都抹了吧汗。


    在遠遠一個角落裏,解縉看到愛愛的轎子出城,也抹了把汗,然後若無其事轉身離去。


    前麵忽然傳來一片快馬聲,接著好多唿喝:“閃開了閃開了!踩死不管!”


    解縉抬頭,知道是錦衣衛的來了,為首的遠遠看著像是紀綱。不由一陣緊張,心說不好,紀綱萬一到門口盤查,了解到情況會不會起疑?


    不行!得喊住紀綱,等到紀綱快來到麵前,解縉向前一攔一拱手:“紀大人!”


    紀綱突然看見解縉,“籲~~~”把馬止住,人從馬上下來,滿麵堆笑:“解大人,怎麽在這出現?”


    解縉一指旁邊一個小店:“買毛筆了。”


    紀綱笑了:“解學士到這麽小的店來買毛筆?這種小事交下人做就是了。”


    解縉笑了:“毛筆好不好不看店麵大小,再說用著舒服不舒服隻有手知道。”


    紀綱笑了:“解學士真是大才子,什麽事都能說出一套學問,紀綱是個粗人,不懂,就不打擾解學士雅興了,告辭!”


    說完拱手要走,解縉說:“紀大人,今天有什麽公務?”


    紀綱扭頭看看周圍,湊近了小聲說:“紀大人,昨天聖上在秦淮河喜歡上了一個女子,現在正在門口找呢。”


    解縉說:“奧,聖上喜歡秦淮河的女子,為什麽要到城門來找?”


    紀綱笑了:“解大人,何必裝糊塗?”


    解縉訝然:“我裝什麽糊塗了?”


    紀綱一臉的神秘笑容:“解大人,還和兄弟裝什麽,昨天兄弟在現場看到你了。”又湊近了一步,低聲說:“是不是戴著一個葫蘆娃的麵具?”


    解縉不由倒退一步:“你怎麽看出來的?”


    紀綱得意微笑:“哈哈,這個保密,不過解大人,你對女人研究比較透,你覺得昨天這個搗亂的小女子會跑到哪兒去了?是做什麽來的?這明顯不是本地人。”


    解縉說:“你別冤枉我,我看紀大人府上美女如雲,怎麽還說我對女人研究透?”


    紀綱笑著說:“女人多不一定了解女人,老弟是個粗人,喜歡直來直去,做不得水磨工夫。”


    解縉心想正好,那你就別去城門添亂了,便說:“老弟難道是要與我當街談女人嗎?”


    紀綱一怔,笑著說:“嗬嗬,是兄弟的不對,那我們去酒樓談談。”又對隨從一揮手,“你們去城門看看有什麽情況。”


    解縉說:“等等!”


    紀綱問:“等什麽?”


    解縉放低聲音說:“紀大人,昨天那個女子非常厲害,會不會是你仇家?我覺得還是小心為妙,我自己倒沒什麽,就怕跟著你會出什麽意外。”


    紀綱一琢磨,也覺得沒準兒,不由心底有點怕,因為仇人太多了,原來不擔心,但是昨天突然出現的這個女子敢和聖上叫板,而且一身絕好的武功,不得不防,但是此事不能承認,笑說:“我沒什麽好怕的,不過解大人擔心,那就叫弟兄們跟著保護就是了。”於是又一揮手,“都不用去了,跟著我和解大人!”


    再說愛愛,出了城門,管家頭前帶路,曲曲折折,轎子來到一個農家院子,轎夫將轎子抬進小院,管家貼著轎子說:“愛愛姑娘,到了。”


    裏麵愛愛說:“好,章大叔,你們出去等著吧,我看完病再叫你們,這裏不允許外人進來,怕壞了仙氣。”


    管家做個手勢,便帶著轎夫退出了院門。


    愛愛躡手躡腳從轎子出來,往院子裏張望了下,輕輕喊著:“秦姐姐?秦姐姐?”


    小院的屋門輕輕開了,出來的是範小見秦嫿嫿沫沫洛洛四人,愛愛指指轎子,秦嫿嫿點點頭,知道艾米爾是在裏麵了,低聲問愛愛:“一路沒人跟著吧?”


    愛愛也壓低了聲音:“沒有,放心好了。”


    範小見要把艾米爾抱到馬車上去,秦嫿嫿說:“哎,你等等,沫沫洛洛愛愛,來,幫忙把人抬過來。”


    四個女孩子把艾米爾從轎子的底層抬出來,然後搬到到院裏停的一個帶篷子的普通馬車上,範小見摸摸鼻子。


    秦嫿嫿指指一個口袋,範小見把口袋搬到愛愛轎子裏。


    愛愛瞪大了眼睛問:“師兄,這是什麽?”


    範小見湊近愛愛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說:“人~~~”


    愛愛嚇了一跳,又仔細打量口袋,緊張的問:“人怎麽會是這樣的?你給分屍了?”說完嚇得蹦到秦嫿嫿身後,抓住秦嫿嫿胳膊,身上小有哆嗦,“秦姐姐,我可不要和死屍在一個轎子裏,你快讓師兄搬出來。”


    秦嫿嫿笑著說:“你師兄能有什麽實話,這裏麵是大米。”


    愛愛疑惑說:“大米,要大米做什麽?”


    秦嫿嫿笑著說:“如果迴去被轎夫發現轎子輕了,萬一轎夫不小心說出去,就生出事來了。”


    愛愛恍然大悟,點點頭。


    秦嫿嫿說:“我們先從後門走,你在這呆上一個時辰再走,就當做治病好了, 迴去後什麽也不要和解大哥說,從頭到尾,解大哥都不知道此事,隻是你生病了所以才出來的,明白不明白?”


    愛愛笑著說:“愛愛知道,那姐姐你們走吧,一定小心,師兄,你也小心。”


    範小見說:“好,知道了。”


    愛愛嬉笑著說:“我是說小心秦姐姐。”


    秦嫿嫿笑罵:“小鬼頭。”


    幾人乘了馬車,悄悄出了後門,車夫一拍馬屁股,棕色的馬揚了揚脖子,邁開四蹄,吧嗒吧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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