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初正低著頭不肯說話。


    明宴一口氣憋在胸口,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恨不得舉起煙灰缸砸爛他腦殼,好看看他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明宴冷冰冰的說:“如果你什麽也不說,我隻能把你交給沈逸。”


    盧初正手用力攥成拳,指尖被捏的泛白,卻還是一個字不說。


    明宴還想開口說話,許望塵卻用手肘輕輕碰了明宴一下,明宴立刻閉嘴不言。


    許望塵說道:“既然我為你工作,這件事還是交給我處理。”


    “你昨晚應該沒睡好,去休息一下。”


    明宴固執的站在原地,她怎麽能甘心!


    盧初正做了她三年的經紀人,曾揚言要幫她成為娛樂主持的no.1,讓她成為非國-家隊的春晚主持人。


    如今不過三年,他卻親手把她資料當成商品一樣送出去。


    許望塵將明宴推迴房間,而後點開手機錄音,隻扔給盧初正兩個字:“說吧。”


    明宴迴房間不過半小時,又被輕輕的敲門聲叫了出來。


    盧初正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頭蔫腦的坐在客廳沙發上。


    許望塵對明宴揚了揚手機說:“該問的我都問了。”


    明宴沒想到許望塵這樣迅速,心裏對許望塵的本事總算有個了解。


    許望塵假裝沒看見明宴驚訝的模樣,隻問她:“叫你出來是想問你還有什麽需要問的。”


    明宴沒什麽想問的,實際上在剛才冷靜下來的半小時功夫,她已經想通了。


    無論因為什麽,盧初正背叛了她是不需要辯駁的。


    但她還有件事需要盧初正幫她做。


    明宴說:“我要和周西慨見一麵,就今天!”


    周西慨暗地裏埋伏她這麽久,也是時候見一見了。


    她明宴,從來不是站著挨打的性格。


    盧初正當著明宴的麵,和周西慨約定好了時間地點。


    明宴點點頭,示意盧初正趕緊滾。


    盧初正在玄關處穿鞋時,背對著明宴說:“無論你信不信,最初我是沒想要背叛你的。”


    隻是和魔鬼做交易,隻有開始,沒有結束。


    明宴說:“你好自為之。”


    盧初正鬆了口氣,明白明宴不會再和他計較,代價是從此他失去了一個信任他的工作夥伴。


    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那天,在見你之前我就已經見過周西慨。他自稱是明宴的愛慕者,想要一些明宴的信息。”


    “我當時是很不屑的。這種人,說好聽點是愛慕者,說直白些就是私生飯。”


    “隻是他當時開著豪車穿著名牌,態度也還算溫和。我就覺得讓明宴多認識一個人也很好,何況他出手十分闊綽。”


    “可是當日,明宴就丟了四個代言。我心裏就覺得不對勁,找他問,他一點猶豫的沒有就承認了。但我賣給他消息的事,就成了把柄……”


    明宴聽完了盧初正對事件的迴顧,關注中心卻偏移到外太空。


    明宴問:“原來在你們眼裏,我是這樣以德報怨的好人嗎???”


    明宴心虛的看著茶幾上的煙灰缸,她剛才還想用這東西砸爛盧初正的腦殼來著。


    許望塵:……


    明宴更加無奈:“我十八歲就出來賺錢養自己,六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發好人卡。”


    “一發還是兩張。”


    許望塵卻驚訝了:“十八?這麽早。”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到了一定年齡就要在自家公司幫忙,這沒什麽可驚訝的。但一般也都要在二十歲左右,性子穩定下來,才好踏實的在公司工作。


    像明宴這樣十八歲就出來賺錢的,許望塵還是第一次聽說。


    又不是窮苦人家,何必如此。


    “啊啊啊啊,時間來不及了!”明宴大喊聲打斷了許望塵的思考。


    “我要化一個超a戰鬥妝!談判可以輸,氣勢必須贏!”


    直男許望塵:????畫一個啥???


    是夢中盧初正和周西慨見麵那間咖啡館。


    明宴坐在夢中相同的位置,安靜等著,許久也不見有人來。


    明宴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無聊的在桌上敲了兩下,耐心即將達到臨界值,怒氣卻直接登頂。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周西慨入座,是和夢中一樣的梳妝打扮,態度卻大不相同。


    他將手機隨意放在桌子上,麵帶笑容,客氣又不乏真誠的說:“明小姐看起來比電視裏漂亮許多。”


    明宴目光在周西慨身上轉了一圈,不得不承認周西慨這人模狗樣的確很容易騙人。如果不是明宴有原著和夢境加成,估計也會被周西慨騙過去。


    “客套話不用多說。”明宴開門見山:“最近你對我不太友好,所以我來警告你下。”


    周西慨斂了笑容,認真的看著明宴。


    明宴一字一句的說:“別,惹,我!”


    周西慨不知在想些什麽,許久沒有說話。明宴對他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將桌子上的墨鏡拿起戴上,準備離開時,卻聽見周西慨說。


    “明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我怎麽會針對明小姐這樣的美女。”


    “從始至終,我真針對的一直隻有許望塵。”


    此時明宴已經站了起來,聽周西慨這樣說,又低頭看著他。


    周西慨和沈逸同樣都是在女人堆裏無往不利。隻是沈逸憑借的是他的金錢和地位,更像是一場交易,周西慨卻憑著一顆虛假的真心和他看似誠懇的態度。


    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


    墨鏡阻擋了明宴臉上的表情,讓周西慨看不清明宴的情緒。


    周西慨有些不悅的皺眉,聲音卻依舊溫和。


    “隻要明小姐不在理會許望塵,我和明小姐自然是好朋友。”


    明宴嗤笑:“你威脅我?”


    將雙手撐在桌子上,墨鏡順著鼻梁稍微滑下來一些,明宴透過縫隙盯著周西慨。塗在唇上的正宮色口紅,讓她增添了許多氣勢


    她說:“我曾經讓楚歆歆轉達過一次,但現在我覺得當時描述不準確。正好今日遇見你,更正一下。”


    “許望塵他會活的很好,不管有沒有我的存在。”


    “我也會活的很好,不管你是不是針對我。”


    明宴直起身子,臨走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周西慨說:“給你個忠告,別模仿許望塵。”


    “畫虎不成反類犬。”


    從周西慨出現時,明宴就發現他有意無意在模仿許望塵。


    但有些東西是模仿不來的。


    許望塵的溫和是因為良好的素養而體現出來的紳士風度,不是周西慨這些虛假的表麵功夫。


    周西慨放下虛假的麵具,如同夢境中一樣,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既然明小姐給我忠告,我也得還給明小姐一個。”


    “沒有人是毫無弱點的,我相信明小姐同樣。”


    她的弱點?明宴腦海中首先想到的是堆在衣櫃中的限量版包包,那些又貴又漂亮的小裙子,以及擺滿了洗手台的化妝品。


    明宴臉色一變。這貨難不成想偷她裙子包包化妝品!


    卑鄙無恥!


    明宴眯著眼警告:“當然,周先生不也一樣?”


    周西慨如果真去她家偷東西,她就讓周西慨後宮不寧!


    他那麽多女人,攪和兩個沒腦子的,一點也不難。


    高跟鞋敲擊著地麵的噠噠聲,像巴掌一樣一下一下抽在他臉上。


    他轉頭看著明宴離開的背影。


    挺直,驕傲,明明身材纖細,卻每一步都堅定有力。


    周西慨心想:許望塵這這擋不住的好運。


    隨後收迴目光,將手機點亮,臉色不大好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邊,許望塵跟著長長唿出一口氣。


    在他們交談隻之前沒多久,許望塵就接到了周西慨的電話。許望塵當然明白這是周西慨的離間,但卻忍不住聽下去。


    他遭受了太多的背叛。那些刻在心裏的傷疤被他深深埋藏,不讓別人看見他的醜陋。可許望塵自己清楚,他很難再如同以前那樣去相信別人了。


    即便明宴救過他,也因他而陷入如今的境地。可陷入黑暗沼澤的人,是看不見光的。


    除非有人用手,一點一點將他從淤泥深處挖出來。即便她雙手因此沾滿了泥漿。


    許望塵目光深邃幽暗,是明宴不曾見過的模樣。


    “喵嗚~”胖虎三下兩下爬到許望塵膝蓋上,仰頭看著他。


    許望塵輕笑,順手在它腦袋上揉了兩下。


    開口說:“你這個主人啊……”


    “喵嗚?”胖虎懵懂的看著他。


    好像再問:一號鏟屎的不好嗎?


    許望塵想:當然很好。


    就是有些太好了。


    明宴迴家時,許望塵正躺在沙發上睡覺,懷裏還抱著胖成球的胖虎。


    聽見關門聲,一人一貓同時從夢中驚醒。


    胖虎仰著一張大餅臉大大的打了哈氣,許望塵目光迷茫的對明宴笑笑。


    “你迴來了。”


    明宴怒其不爭:許望塵如果好好利用這張臉,還有周西慨什麽事!


    再不濟去夜店買酒,也不至於窮困潦倒到窩在她家啊!!


    許望塵見明宴不動,隻盯著他看,心裏突然毛毛的。


    “怎麽了?”


    明宴歎氣:“如果我是人販子……”


    把許望塵打包買到r國,絕對財源滾滾。


    許望塵:????


    在許望塵疑惑的目光中,明宴脫了鞋,急匆匆的去檢查她心愛的包包裙子化妝品。


    嗯,很好,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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