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伸手,再次搭在了唐清的脈搏上,大家都不敢打擾她。


    一番凝神細聽,她才終於收迴了手。


    明遠禁不住急切地問,“神醫,怎麽樣?我家公子的毒解了嗎?”


    “暫時控製住了。”


    眾人聽到這句話,懸著的心幾乎同時放了下來。


    太好了!


    方才那個對她十分不信任的大夫不放心,親自伸手給唐清把了一番脈,他驚奇地發現,方才還紊亂不已的脈搏,現在已經基本恢複平穩了。


    難以想象,方才他還是一腳踩在鬼門關裏的人。


    這老大夫看著她的眼神一下變了,變得熾熱起來。


    阿醜卻沒有管他,她話鋒一轉,淡淡道:“隻是暫時控製住了而已,他體內的餘毒尚未清除幹淨,依舊沒有徹底脫離危險。”


    大家的心又齊齊提了起來。


    岑先生忙問,“那要如何才能把餘毒清除幹淨?”


    “每日施針,再配合我的藥方按時服用,接連七日即可。”


    大家再次齊齊鬆了口氣。


    岑先生忙道:“那就有勞姑娘了!”


    因知道岑先生的身份,阿醜對他很是客氣,朝他點了點頭,“不敢當,煩請給我一副筆墨,我擬藥方。”


    明遠立馬道:“小的這就去給您拿!”


    藥方開好,明遠又馬不停蹄地抓藥去了。


    唐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接下來,便是要好好處理這件事了。


    岑先生目光沉沉地望著沈焰,“這是怎麽一迴事?”


    唐清是他最看好的一個學生,今年他也最有望能金榜題名,這個時候,他遭此橫禍,岑先生心裏如何會不心痛?


    這個時候對於沈焰這個害他中毒的罪魁禍首,岑先生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沈焰站在岑先生的麵前,微微低著頭,滿臉愧疚。


    “先生,此事確實是學生之錯……”


    桑桑生怕岑先生真的因為此事遷怒到沈焰的身上,也顧不得什麽禮數,急忙開口為他解釋。


    “岑先生,這件事並非全然是阿焰之錯,他也是被人設計陷害的,是有人蓄意在那些吃食上下毒!”


    岑先生這個時候才將目光落在桑桑的身上,眼神中略帶幾分審視與打量。


    沈焰下意識地伸手把桑桑往後拉,自己也站上前,一副庇護的姿態。


    “內子也是袒護學生心切,這才出言無狀,還請先生莫怪。”


    岑先生這才知道了桑桑的身份。


    桑桑也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著急了,她朝岑先生斂衽一禮,認認真真地道歉。


    “小女子失禮了,還請先生見諒。但您請相信我,此事真的有誤會,唐公子中毒之事是另有內情!”


    岑先生重新看向沈焰,麵上神色依舊緊緊繃著,“你來說!”


    沈焰這才緩聲開口,將來時路上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聽罷,岑先生麵上的緊繃之色這才稍稍緩解。


    原來竟是如此?


    這種事發生在旁人身上,岑先生自是不信的,哪有親生爹娘這般算計自己兒子的?


    但發生在沈焰的身上,岑先生就覺得沒什麽不可能的。


    多虧了唐清的科普,他對沈焰和沈俊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家裏的情況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端看沈俊那樣的人品,就能窺見沈家人究竟是何品性了。


    這次沈焰是臨時起意才把那包破洞的炒貨送給了唐清,若他沒有這番臨時起意,那中毒的就十有八.九是他自己了。


    當初是他把沈俊從書院趕出去的,沈家人因此記恨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但對方因此就要加害自己,那他們的心性也未免太過狠毒了些!


    為了不把桑桑牽扯進來,沈焰又補充了一句,“學生的一位朋友意外撞見了沈家人,恰好聽到了他們得意之下的討論,這才及時來告知學生,不然學生隻怕現在都還沒發現問題出在哪裏。”


    岑先生想到了方才那匆匆前來報信的年輕人,對此不疑有他。


    桑桑的眸子微動,自然不可能揭穿他。


    阿醜目光隱晦地在桑桑和沈焰之間打轉——桑桑身上有秘密,而沈焰對此也全然知情。


    阿醜是聰明人,對於自己不該知道的,她不會刨根問底。


    岑先生讓人把唐清桌上那一袋明顯已經開封過的炒榛子拿來,請阿醜和那位賈大夫查驗。


    果然,兩人都在那上麵驗出了烏頭之毒。


    唐清所中之毒,的的確確是來自於這包炒貨無疑。


    再讓他們把送給自己的那些炒核桃,炒瓜子,炒花生等都查驗一番,沒有發現任何毒物。


    如此,倒也跟方才沈焰的說辭對上了。


    桑桑見岑先生久久沒有開口,心中頓時生出一陣著急。


    她忍不住再次開口,“先生,您一定要相信阿焰的話,我們真的沒有理由毒害唐公子!


    此前,小女子便受唐公子委托,為其準備飯食,那段時間他的午飯基本上都是小女子親手烹飪,若小女子有心謀害,多的是機會,又怎會等到這個時候?


    這些炒貨是我們親手炒製,實不相瞞,這些都是日後我們開店要賣的東西,我們的商鋪還尚未開張,又怎會在自己的炒貨上動手腳?這若是傳了出去,我們的商鋪還怎麽開?這不是自砸招牌嗎?”


    岑先生深深歎息一聲,緩緩開口,“並非老夫不願意相信沈焰,隻是,那番話不過是你們的一麵之詞,我就算願意相信沈焰的人品,可是唐家人呢?願不願意相信?


    這次出事的人是唐清,他是唐家最受寵的幺兒,唐家人又最是護短,他們知道了此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岑先生與沈焰的師生情分不算深厚,但是對於他的為人品性多少有些了解,他內心是傾向於相信他的。


    撇開這一點不談,單從這件事的合理性上來看,也根本說不通。


    就如方才桑桑所說的那樣,隻要沈焰腦子沒有被驢踢,就不會幹這麽蠢的事。


    但光是他相信沒用,得讓唐家人相信。


    就算唐家人深明大義,相信這件事沈焰是無辜的,但歸根結底,這包帶毒的東西的的確確是經由沈焰之手送給唐清的,唐家人便是要因此遷怒,沈焰也無處說理去。


    說曹操,曹操到。


    唐澄來了。


    “是哪個不要命的王八羔子敢動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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