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好有一個重要的電話打進來——杜清霜雖然下放權力十分大方,大部分時間也樂於作為身份成謎的幕後推手活動,但總有一些統領全局的決策需要他親自操刀——杜清霜便叮囑一路跟隨在後的保姆陪著白緬聊天,務必將人照看好,才放心地轉過身去不遠處的角落迴電。


    知道對方有事要忙,白緬沒有出言打擾他,然而小心翼翼地掩藏著依戀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他的身影。杜清霜向前走了幾步,實在被這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灼熱目光盯得受不了,笑著歎了口氣迴過神來,彎下腰摸了摸白緬柔軟的頭發:“很快就迴來,等著我,嗯?”


    白緬紅著臉溫順地點點頭。


    然而等杜清霜收了線迴到樹蔭下,卻愕然地發現保姆已經靠著椅背沉沉睡去。


    而她身邊本應坐在長椅另一端,乖乖地等自己迴來的白緬卻已經不知所蹤。


    第32章


    ——“滴答。”


    是水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細微的水聲落在耳邊,傳來遙遠的迴響。


    是一個空曠的地方……而且麵積很大。


    白緬的雙眼被黑布蒙得嚴嚴實實,隻能依據作為代償般越發敏銳的聽覺來判斷自己此刻的處境。


    腦袋裏沉重地像是墜了鉛,後頸還傳來一陣一陣地鈍痛。


    然而可怕的是,他甚至無法迴憶起自己是如何失去了意識,又是怎樣被帶到了這樣一個感覺上十分陌生的地方。


    記憶中最後一個場景,還是在樹蔭下躍動著的、看起來十分溫暖的陽光金斑。


    怎麽會這樣……


    他明明還答應了夫人要等對方迴來。


    現在不是茫然失措的時候,白緬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感覺到自己四肢都被在椅子上綁得嚴嚴實實,雙手甚至被反綁在椅背後打了個複雜的結,繩子勒得很緊,就連想要稍微活動一下手腕都做不到


    白緬不知道自己暈過去了多久,但隻是醒過來的這一小會兒,他便已經能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因為失血而越發鮮明的酸麻感。


    白緬嚐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判斷強行掙紮的話除了可能令自己帶著椅子一起摔倒外毫無助益,於是安安靜靜地在椅子上坐好,等待將他帶到此處的幕後之人的現身。


    直到白緬幾乎又慢慢感覺到困倦的時候,由遠至近的腳步聲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身為omega敏銳的感知幾乎是讓他瞬間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


    ——是alpha的味道。


    ——是在無數場真刀實槍的戰場上曆練出來的、血與火淬煉而成的刀鋒的寒氣。


    alpha毫無顧忌地釋放出的信息素霸道地占滿了整個空間,白緬一時間心跳過速,擂鼓一般的幾乎要把耳膜敲破。


    他就像是正被危險的猛獸凝視著的的弱小動物, 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背皮膚甚至感受到了針紮一般的刺痛感。


    omega天性中對alpha的臣服欲幾乎讓他忍不住想要開口示弱,然而他喉結微動,睫毛輕顫了幾下,最終還是強自壓抑住了向後瑟縮的衝動。


    他是被標記過的omega,從此隻對自己的alpha低頭。


    被冰涼的刀尖挑著下巴被迫抬起頭來時,白緬起碼在表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白緬?”


    “……是。”


    意識到能將自己從還算嚴密的看守中輕而易舉地帶出來的人絕不會是什麽簡單角色,白緬沒有徒勞地浪費時間地否認自己的身份,反而冷靜地詢問道, “我有什麽可以幫到您嗎?


    麵前的alpha靜默了片刻,隨即像是感到意外般輕輕笑了一聲。


    他壓低了嗓音貼在白緬耳邊說話時,聽起來就像是冰冷的泉水緩慢地澆上石階。


    “那……麻煩你去死,好不好?”


    第33章


    “啪。”


    杜清霜站在桌後,目光冷冷地從肅立在他麵前的第一個人劃到最後一個人身上。


    他麵無表情的時候,仿佛終於出鞘的鋒銳兵刃褪去了華而不實的劍鞘,鋒芒畢露間驟然外放的凜然氣勢竟與他那位神色冷峻的alpha有幾分神似。


    他一言未發,但是此刻孤零零地躺在紅地板上的茶杯殘骸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態度。


    有眼尖的認出來那盞茶杯正是杜清霜最喜歡的一套茶具其中一隻,不由絕望地閉了閉眼。


    杜清霜治下甚寬,下屬有功向來不吝嘉獎,犯了不涉原則性的錯誤也常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像今日這般喜怒形於色,想必已是怒火中燒到接近失去理智了。


    “一個個來,”杜清霜冷淡道,“把當時發生了什麽給我說清楚。”


    他明明並未斥責半句,在場諸人卻已是冷汗涔涔,仿佛被迎麵扇了七八個耳光,一個接一個戰戰兢兢地開始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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