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在家鄉夷寨,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可是後來李傕攻破了她們的夷寨,把她們的整個部族,都全部都擄了來,充作了奴隸。


    她有幸跟著師父,保全了自己。但是卻無時無刻不想著重獲自由。如今眼看要達到目的,她卻是忽然又掉落進了另外一個陷阱。這怎麽不讓她抓狂?


    但是她這話才一說完,旁邊的那個烏奴,也就是唐姬,卻是忽然開口,對她說道:“其實妹妹這一次,倒未必從這裏逃不出去,這次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顏婆多聽了唐姬這話,心裏一喜,她道:“夫人這話是怎麽說的。難道夫人心中,已經有了巧計?”


    唐姬說道“妹妹教中,不是有各種的靈藥嗎?如今我們便是取出一種,讓這將軍服下,使他昏睡,然後我們趁機盜他將軍印,用他的將軍印,蓋一張官文,從此出入他這軍中,不就是會容易很多嗎?”


    顏婆多心中遲疑,她道:“這樣也行嗎?”


    唐姬說道:“這樣雖然是有風險,不過也是機會。隻要我們編說將軍讓我們去李傕營中,有秘密公事,又能拿出蓋有將軍印的官文,巡守小兵,一定是會相信的。如此從他這裏逃脫,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這些話,讓顏婆多也相信這事頗有可能成功。不過想了一想,顏婆多卻又道:“但此事就算可行,對方這一個將軍,又怎麽會將我們的藥物,給吃下去呢?他未必會這麽容易上當吧!”


    唐姬輕笑道:“但妹妹難道沒有聽說過這句話麽?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位困住我們的律將軍,我看他心地比別人善良,人也沒有別人那麽奸詐。而這一點,就是我們的機會。”


    “太善良的人,總是更容易被人欺騙。因為他不會想到,這世界,人心是有多麽難測。而我們,卻正好是可以利用這一點。所謂君子欺其方。這樣,要哄騙他把迷藥吃下,似乎並不是會有多困難的事。”


    顏婆多想了一想,說道:“事情也隻有如此了。我們就這麽辦吧!”


    當下,兩人是將此事商議已定。


    ......


    “但是,我們既已到了新豐,卻不進擊長安,豈不是會遭到李賊的恥笑,由此他對我們的敬畏,隻怕也是會大打折扣吧。”


    被律香川一番話,說得他一陣無言後,過了一會兒,徐晃又是說道。


    這話他說的沒錯。之前他們一路追擊,耀武揚威,十分風光。


    可是到了長安,他們卻不敢攻城。那這必然會引起李傕軍的嘲笑。譏笑他們雖然有些小手段,卻不敢打真正的硬仗。


    這勢必會使他們的軍威,大大的受損。所以徐晃才是說出那樣的話。


    但是律香川對此,卻是全不在意。他對徐晃說道:“大將軍何須對此擔心,李傕現在哪有時間嘲笑我們。難道你以為我們不去攻擊長安,他就不能感覺到我們的壓力嗎?兩軍對壘,可不是隻有戰爭這一種方式,能夠令對手屈服。我們可以用的手段,多著呢!”


    徐晃驚訝道:“不用戰爭,那你要怎麽辦?”


    律香川道:“難道將軍就已經忘了,當初我們去四鄉借糧時候的事情麽?”


    徐晃睜大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律香川道:“不錯,就是虛張聲勢,虛聲恫嚇。我們可以一邊假意要向長安進兵,一邊派人去通知李傕。讓他們乖乖的把戰爭賠款給……”


    “戰爭賠款是什麽?”徐晃又打斷了律香川的話。


    和律香川說話就是這點累,他時不時會蹦出一些讓人跟不上的新名詞,使得人不得不去打斷他,詢問這新名詞倒底是什麽意思。


    看徐晃對戰爭賠款這四個字又有疑問,律香川是不得不暫時停下後麵的話來,給他解釋。


    對於戰爭賠款,這個時代的人可能從沒聽說過,但是對律香川來說,這四個字可謂是記憶深刻。


    因為這四個字,代表著某個國家一段屈辱的曆史,每一個該國的國民,為了使自己的民族,不再重蹈覆轍,都是應該牢記在心,時時鞭策自己,而不應該輕易忘記的。


    “戰爭賠款,就是這場戰爭是由李傕挑起的,而他又浪費了我們的時間,使我們遭受到了損失,所以我們必須向他要求賠償。如果他不答應,我們就威脅要繼續對他用兵。隻有他答應給我們賠償,我們才會撤兵。這就是戰爭賠款。如果他受了我們的威脅,給了我們賠款。我相信這一次的事情,一定會在他的心裏,留下深刻印象的。”


    律香川是對徐晃說道。


    “噝……”


    徐晃是深吸了一口氣。這條件,的確是欺人太甚,對人是一種嚴重的侮辱啊!這雖然不是戰場上的戰敗,可是對人心理上的打擊,可也是夠沉重的!


    “這樣的事情,李傕會答應麽?”徐晃有點心中沒底的說道。


    律香川說道:“這就要看有沒人能夠以言辭說動,讓李傕相信,與其丟掉長安,何如支付賠款?這樣權衡一番利弊之後,李傕自然會乖乖就範。”


    “那將軍又認為,能擔當此番任務的人,又是誰呢?”徐晃此時也是越來越覺得這事可行,因此他是又問。


    律香川把臉看向韓融,說道:“我想有韓融老大人在此,這件事情,應該是困難不大吧!”


    韓融哈哈大笑,說道:“老夫倒是沒有想到。老夫此次,也會有這大展身手的一天。”


    他和楊彪那些人,以前就經常在皇帝和各方勢力之間周旋,尋找各方勢力之間的平衡點。對於這向別人闡明利弊的事情,他們拿手啊!死的也能被他們說成活的。


    在這方麵,武人在他們麵前,就算是被他們賣了,隻怕還會跟著他們,給他們數鈔票呢!


    當然,所有的巧言令色,都是要有強大的實力作後盾,否則,一切就都隻是空談了。


    譬如李鴻章。有一次和霓虹國人談判。霓虹國人開口對他說道:“你可以盡你的口才跟我們談,但是我們提出的條件,你一條都不能減少。”


    國力不如人,結果隻能如此。隻會動嘴皮子的人,畢竟還是沒有用的。須得是文武兼備,這才能夠以德服人。


    而所謂的以德服人,當然是首先你已經用以力服人的方式,將他降伏了。否則的話,可有人看到強國被弱國以德服人服住的麽?


    事情是就此談妥,大家散去之後,律香川迴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顏婆多和她的那個下女烏奴,還在自己房中。這讓他是感覺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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