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白鳶真的敢承認他不高興,他想和楚艾走,就能生生剜了他。


    白鳶的表情幾乎是哀求了,他往楚艾的方向挪了一步:“媽,我就去他那裏住一段時間。”


    “好了,別吵了。”父親皺眉拉住母親,“都消消氣,吵成這樣像什麽?”


    他有些不耐地看著白鳶:“小鳶,你已經這麽大了,做事要有分寸。你想想,現在搬出去合適麽?卓文家裏那邊會怎麽想?”


    白鳶絕望地看著自己的父母:“爸,我想離婚——”


    “你給我閉嘴!”母親怒喝,迅速上前一步,手已經揚了起來。


    白鳶閉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落在臉上,他睜眼,看到楚艾一臉吃痛地捂著自己接下掌摑的手臂,似乎輕聲啐了句髒話:“電視劇也不是這麽演的吧,我靠,阿姨,你真舍得下手啊?他媽疼死我了。”


    “你也滾!”她暴怒,“煽風點火的東西!滾出去!”


    楚艾翻了個白眼,懶得吵了,這家人已經沒救了。


    他漠不在乎地朝白鳶道:“有東西要拿嗎?咱們走。”


    白鳶像個被牽著走的木偶,被楚艾牽著走的,聽罷便迅速去廚房拿了自己的行李箱。父親拉著母親,沒讓她繼續做出出格的事。白鳶和楚艾便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中走到門口,範卓文還在那裏。


    “出去了也不等於離婚,小鳶。”範卓文沒什麽表情,很平靜地朝白鳶道。


    “給臉不要臉……”母親低聲說,幾乎在咒罵自己的兒子了,“這樣的alpha你上哪兒找?白鳶,你告訴我,你上哪兒找?”


    “找屁啊!”楚艾終於生氣了,“阿姨,您賤不賤呐?上趕著要巴著一個出軌的alpha,帶沒帶病都不知道,你圖什麽啊?”


    他不帶停頓地突嚕:“我告訴您哦,給白鳶發範卓文出軌照片的,是你寶貝兒婿花錢出去嫖的小鴨子,鴨子是什麽不用我給您解釋吧?個出來賣的敢給客人老婆發照片,什麽意思啊?不就算準了白鳶不敢說,示威呢還,您就想不到範卓文個狗玩意平常把白鳶當什麽?就猜不到這是他第幾次嫖?連鴨子都知道你們家是什麽情況,真夠大開眼界。”


    “還敢喊你們過來調解,他有恃無恐得很!傭人看不慣主家品行都可以辭職,白鳶是他老婆連離婚都不準的呀?您扶貧的呀?那您去唄,叔叔,您也看到了,您可勁兒嫖,也不至於離婚,大度得很!”


    白鳶的母親張了張嘴巴,幾乎要氣得背過去,白鳶也要急哭了,他拉著楚艾:“別說了,別說了……”


    楚艾才堪堪迴神,把一肚子陰陽話吞了進去,最後陰冷地看了範卓文一眼,範卓文也在看他。


    “這婚你們不準離,說白了,白鳶一個人想離也沒用。”楚艾突然說。


    對麵似乎終於占據上風,想要迴嘴,楚艾就在別墅門口的路燈下笑了一下,陰影把他稚嫩的臉襯得十分駭人:“那就法庭上見。”


    “不就是官司?”他滿不在乎地說,“白鳶自己可能都打不了,但我不一樣。”


    “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得很呢。”


    車子駛離了別墅區。


    白鳶和楚艾並排坐在後座,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楚艾也不側頭看白鳶,他覺得他在哭。


    過了好幾分鍾,楚艾也平複完罵街的心情,調整了下語調,問道:“你,想要多少工資?”


    他朝白鳶看過去,果然是一臉的水,楚艾不耐煩地抽了紙給他。


    白鳶聲音很啞,估計是壓著嗓子哭,給憋的:“什麽工資?”


    楚艾張大了眼睛:“給我打工的工資呀,難道你想吃白食?”


    白鳶眨了眨眼,突然笑了。


    “笑什麽!”


    “沒有。”白鳶笑著說,“你定吧?你是老板。”


    楚艾狐疑地看著他:“那我要助理幫我擬份合同,到時候給你看。你到底笑什麽?”


    白鳶似乎在楚艾麵前的膽子大了些,他說:“笑你轉移話題的能力,好一般。”


    楚艾不樂意了:“怎麽了,不是不想讓你接著哭了麽?哭哭哭,難看死了,小醜人。”


    白鳶嗯了一聲,沒否認。


    “別哭了。”楚艾生硬地說。


    “沒哭了。”白鳶語氣帶點笑,又說,“謝謝你。”


    楚艾扭了扭屁股坐直了,其實他也覺得剛剛的自己非常牛逼,很像什麽,那種童話故事裏救公主的騎士,這個比喻讓他覺得怪怪的。


    不過好像說過了,到底冒犯了長輩,他便矜持地說:“沒什麽好謝的,你給我好好打工就行了。”


    白鳶點點頭。


    楚艾又說:“別傷心啦……有什麽好傷心的?”


    他突然疑惑,是哦,這是他和白鳶的大獲全勝,有什麽好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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