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纖細,捏著她的下巴,宛如捧著藝術品。


    糖果被他傳入唇齒中,梅可可被迫承受他的吻。


    她瞪大雙眼,眼睫一顫,肌膚都紅了。


    麻麻,這是她的初吻!


    約書亞扣著她的發,草莓味糖果在舌尖融化,最終隻剩下他的氣息。


    少年身上散發著甜,奢靡濃厚,讓人醉醺醺的。


    梅可可被他吻地快哭了,手腳發軟,最後終於支撐不住,軟趴趴地跌到他懷裏。


    “這是對壞孩子的懲罰。”約書亞適可而止,指腹摁了摁她帶著顫抖的唇。


    他一隻手摟著她,讓梅可可勉強站住,梅可可眼角紅紅的,心情像是白紙被揉了七八碎。


    無法言喻。


    她是個血族,她被自己的獵物欺負了。


    當當當——


    教堂的鍾聲又一次敲響。


    梅可可被這鍾聲震得頭疼,泛著恍惚,她討厭一切神聖的東西。


    “可可。”約書亞牽起她的手,少年彎腰,脊背線條瘦雅,他輕吻住她的手背。


    “鬥獸場的時間到了。”說話時,他的氣息輕唿在梅可可的手上。


    梅可可頓時清醒。


    鬥獸場?是她想的那個鬥獸場嗎?茉莉說的那個貴族用來取樂,讓魔族和其他魔物野獸互相廝殺的鬥獸場?


    約書亞握著她的手腕,向外走。


    他的手涼涼的,梅可可驚恐,難道要把她拖去鬥獸場了?!


    “約書亞、約書亞......”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梅可可說話帶著氣音,像小貓撓一樣。


    “嗯?”


    他直勾勾地看著梅可可。


    梅可可:“嚶嚶嚶,我不想去鬥獸場。”


    約書亞的眼神微深,他輕聲說:“鬥獸場有好玩的東西,可可看了一定會開心的。”


    那她也不。


    她才不想和什麽魔物野獸廝殺。


    她是個病弱血族,她手無縛雞之力,她菜雞。


    梅可可皺著眉,黑化的約書亞有些強勢,她被約書亞拉著走出教堂,夕陽落的很快,天色已暗,朦朧暗色中,少年的身影纖細,鍍著暗光似的。


    窸窸窣窣,盔甲摩挲聲響起——


    “殿下。”騎士長拎著瑞貝,身後跟了一堆穿著盔甲的人走過來。


    他表情不太好看,梅可可本來因為鬥獸場的事有點小脾氣,想甩開約書亞,但驀地來了這麽大堆帶著劍和頭盔的騎士,梅可可揪住約書亞的衣擺,慢吞吞地躲在他身後。


    絕對不是她慫。


    是他們拿著危險物品,容易傷害到花花草草。


    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大哥,臉沉地快黑了,一看就是危險分子。


    梅可可記得他是騎士長。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貴族們扔到鬥獸場裏了。”騎士長想到在鬥獸場看到的畫麵,竟有些反胃。


    經營鬥獸場的管理者,居然為了增加鬥獸場大會的噱頭,讓裏麵的魔族和魔物互相蠶食。


    約書亞笑了一下,突然抓住梅可可的胳膊,把她從自己身後拽出來。


    梅可可一臉茫然,幹嘛?


    “她現在過去會被嚇到嗎?”少年低頭,臉頰相貼,他伸出指尖戳了戳梅可可的臉。


    他的金發貼在她的臉上,有點癢。


    少年的氣息包裹住梅可可,她第一個想起的竟然不是他甜甜的血,而是剛才的那個吻。


    她變了qaq。


    梅可可垂下眼,臉紅了。


    約書亞挑了一下眉,捏了捏她的耳朵。


    少女小臉蛋更紅了。


    “她是我的魔族,現在鬥獸場的景象會嚇到她嗎?”約書亞尾音有點上挑,聽起來心情不錯。


    騎士長一愣,這個女孩是魔族?那他幾乎是下意識迴答:“不會。”


    魔族看到鬥獸場的景象,一定會開心的。


    聞言,約書亞嘴角勾起弧度,很滿意這個答案。


    騎士長非常機靈:“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


    約書亞輕笑出聲,揉了揉梅可可的腦袋。然後托著梅可可的胳膊抱起她,抱小動物似的,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梅可可掛在少年身上,恍恍惚惚地看到騎士長等人向他們彎腰行禮,像是在說路上小心。


    等等,她怎麽就要去鬥獸場了?她的反抗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


    “我是伯爵的女兒,請你們通知我的父親,他會向你們交上贖金的。”萊婭忍著恐懼,努力鎮定地和堵在鬥獸場門口的侍衛們交談。


    “伯爵小姐,請迴吧。”然而這些侍衛眼皮動也不動。


    “萊婭,怎麽樣?”茉莉看到萊婭迴來,過去扶著她,兩人一起坐在觀眾席上。


    “不行,他們還是不肯放我們走。”萊婭手指顫抖,抓住旁邊這個紅發男人的手。


    她本來是在參加為第二王子成年禮舉辦的宴會,中途跳舞看上了這個紅發男人,就和他出去聊了一會兒。


    結果迴來時卻遇到王宮的近衛軍和騎士團,他們似乎聽了某人的指揮,把他們這些貴族都抓過來,鎖到鬥獸場中。


    如果隻是單純關在這裏麵那倒還好,畢竟萊婭原本就準備來看這一年一度的鬥獸場盛會的。


    但鬥獸場裏的魔物都瘋了,工作人員消失不見,這些魔族魔物隨便亂闖,野獸在麵前咆哮,觀眾席的人都快嚇得崩潰了。


    要不是堵住鬥獸場的侍衛還有點良知,沒有放任野獸們殺死人,否則觀眾席的人估計早就被憤怒的野獸魔物撕碎了。


    在宴會時,伯爵曾傳信讓她離開,伯爵總是在為第二王子做奇奇怪怪的事,萊婭不喜歡父親因為政.治而管束她,所以就沒理,現在她腸子都悔青了。


    “到底是誰讓這些野獸出來的,真是個瘋子。”萊婭小聲咒罵。


    和她一樣咒罵的人絕對不是少數。


    茉莉瞥她一眼,心中想你們貴族讓那些野獸互相蠶食時可沒有想過自己是瘋子呢。


    想起剛過來時看到的景象,茉莉差點吐。


    因為認識了梅可可這樣可愛的小魔族,茉莉實在是無法接受貴族們讓圈養的魔族奴隸在鬥獸場互相蠶食廝殺。


    茉莉心裏吐槽歸吐槽,表麵上還是要討好這位伯爵小姐的。


    畢竟她因為跟著萊婭,也被當成是貴族關在這裏了。


    如果茉莉沒有想錯的話,這次的事件又是因為第一王子和第二王子的勢力之爭。


    第一王子是什麽樣茉莉清楚,歐文本性懦弱,不會做出封鎖王宮、綁架貴族、釋放鬥獸場的魔物這麽瘋的事。


    所以隻能是第二王子了。


    這些貴族估計恨死他了。


    也不知道梅可可怎麽樣,茉莉心中擔心,小魔族呆呆萌萌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到連累。


    ......


    一想到她要在鬥獸場和魔物野獸廝殺,梅可可就難受。


    從王宮到鬥獸場,梅可可一路上都蔫蔫的。


    約書亞喂了她好幾顆糖,揉揉她的小腦袋,她還是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


    她不情不願,拽著約書亞的衣角,像鬧脾氣的小孩子,不願前進。


    少年的衣擺微掀,露出腰線。


    她的手勾著約書亞的衣服,嚶嚶喊著不想過去。


    兩人走在通往鬥獸場地下的階梯上,梅可可的手若有若無撩著他的腰,約書亞長睫顫了顫。


    他兀地停下。


    “可可,別拽了。”少年的聲音沙啞,酥酥麻麻,低音優雅。


    梅可可滿心都是自己要被送過去和野獸殘忍地廝殺了,忽視了他的這份誘惑,聲音又甜又固執:“不,我就拽。”


    約書亞喉結滾動,按住她的手。


    台階朝下,約書亞站在下麵的階梯上,轉過身正好和梅可可平視。


    階梯很黑,隻有微弱的牆燈朦朧地發著光。


    他的臉藏在昏暗中,梅可可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因為看不到約書亞的表情,梅可可頓時有了勇氣,她抬手,扒住約書亞的臉。


    少年的臉涼涼的,肌膚很滑,下顎線條流暢,觸感曖昧,梅可可的手差點鬆開。


    約書亞長睫一顫。


    她深吸口氣。


    “我們現在在哪裏。”梅可可要讓他親自說出鬥獸場,讓他認識到,他是做了一個多麽錯誤的事,他要是敢讓她去參加廝殺,那梅可可就生氣啦,她就決定忍痛割愛,放棄他這個血包。


    梅可可想著,掐了掐約書亞的臉。


    “鬥獸場的地下。”少年喉間兀地溢出淡淡笑音,竟然不生氣,甚至有點愉悅。


    梅可可一抖,手“啪”地鬆開。


    而約書亞卻像是被她撩起似的,抓住她的手腕,借著台階的高度差,輕而易舉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側頭和她貼著臉。


    “可可怎麽了?”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年眼角彎了彎,笑的像狐狸,“難不成......覺得我要拋棄你了,在鬧脾氣?”


    梅可可被他問的一愣,她、她是這種小孩子嘛!


    還沒想好完美的反駁,約書亞又輕輕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少年的甜讓人沉醉,唿吸像羽毛般撓在心底,占有欲極強的話被他說的溫柔至極:“我死也不會拋棄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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