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黎寒目光猩紅,子彈已蓄勢待發,“她在哪裏!”


    “我不會說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大家一起死,也好過我一個人孤苦伶仃!”顧佐笑得慘絕,他拿出一個遙控器,“你有能力殺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能力躲過炸彈,哈哈哈哈!”


    話音未落,顧佐閉眼一摁,黎寒一槍打在他的手腕,預料中的爆炸聲卻沒有響起,顧佐捏著手腕,疼到抽搐,他眼睛直直盯著黎寒,嘴裏反反複複念著:“為什麽,為什麽……”


    “這場鬧劇,到此為止。”


    中氣十足的女中音從門外傳來,顧佐瞪大了眼睛,滿是恐懼:“媽——”


    “佐兒,你這一次,做得有點過分了。”顧安陵踱步進來,淡淡地看了一眼顧佐,“來人,把二少爺抬迴去,送迴美國。”


    “不,我不迴去,我不要迴去!”顧佐爬也似地往遠處移動,“我不要!不要!我才是顧家的長子,我才是大少爺,我才是繼承人!”


    “佐兒,你太放肆了。”顧安陵的聲音很平穩,可在顧佐聽來,卻猶如地獄魔咒,她的一句話,足以把他打入萬丈深淵!


    “媽,我錯了,我不要,不要把我送到美國!我不要去療養中心,我不要!”顧佐顫顫巍巍地挪過身體,他跪在地上,“求您了,不要……”


    “佐兒,你怨念太深,顧家不適合你。”顧安陵輕輕揮手,“該給你的錢,你該得到的照顧,一分都不會少。但是,你的夢,也該醒醒了。”


    你的夢,該醒醒了……


    顧佐一個激靈,陰惻惻地笑了:“我的夢?明明我才是繼承人,為什麽要給他……為什麽這樣不公平!”


    “其實,黎寒說得對。”顧安陵的視線轉向黎寒,眼中卻有了母親的溫柔,“弱小,不是抱怨不公平的理由。佐兒,我給過你機會,你卻借用我的人力,謀害自己的親生哥哥,還背著我和匿名組織交易,你知錯嗎?”


    顧佐心髒猛滯,他苦笑一聲:“原來,我才是最可笑的那個。”


    “假若你有能力活下來,我不會阻止你。”顧安陵無視顧佐的自我嘲諷,她語氣仍舊平淡,“物競天擇,弱肉強食。你多年前選擇除掉哥哥,是競爭的本能,可是你成長的太慢,以至於現在落得這個下場。顧家,不需要你這樣的繼承人。”


    顧佐呆愣在原地,原來自己做了什麽,根本就瞞不過顧家……原來這樣手足相殘的殘酷,竟然是在顧家的縱容之下發生的……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顧安陵,卻見自己的生母再次擺手,將他拖入永不翻身的深淵,毫無動容。


    “老三,老大已脫險,速迴漢市。”黎寒低頭一看消息,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顧安陵注意到這一點,幾不可查地勾唇。


    黎寒收了槍要走,被顧安陵的手下攔住,顧安陵遞給他一張名片:“黎寒,顧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黎寒麵無表情地看了顧安陵一眼,對她沒有任何母子之間的留念。


    顧安陵淺淺一笑,她是女子不錯,但更是顧家的一把手,顧家在安市能有今天的地位,她功不可沒。對這種小兒科的迴絕,她不以為意,隻說道:“你有喜歡的人,我很高興。但是,一個人的喜歡,需要強大的能力來保護。顧家,會是你最強大的利刃。”


    “我說了我不需要!”黎寒蹙眉,很不耐煩。


    “是嗎?”顧安陵又笑了,“那你知道救黎音的人,是那個和她有萬般糾纏的蕭漠嗎?你又知道,蕭漠身後的軍機世家和警務係統,能夠覆蓋掉全國多少勢力嗎?可你,有什麽呢?”


    第034章 心有不安


    顧安陵的話像重錘一般擊打在黎寒的心裏,是啊,他又有什麽呢?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黎音在保護他……就像那天她預料了危險,也是把他留在最安全的地方,她似乎,從來沒有承認過他的能力。


    “你看,你跟她在一起三年,你的能力她肯定一清二楚。就像現在,你對付顧佐綽綽有餘,可她還是不相信你。”顧安陵雲淡風輕地點評,“相反,她對那個蕭漠,反倒是信任得緊。”


    “不是這樣的!”黎寒狠狠地盯著顧安陵,被說中心事,他驀地有些惱火。


    “她能夠把你當家人來保護,我這個做母親的,倒是很感激。可是,你不是這樣想吧?假設你沒有足以保護她的能力,你這輩子,都會被她當做小弟弟來照顧,你也隻能是她的弟弟了。”


    不等黎寒反駁,顧安陵把那名片放進他胸口的口袋裏,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要你接受這些我知道有些難度,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來考慮,但是,我希望不要太久。”


    黎寒直直地站在原地,顧安陵留下最後一句話:“因為,時間越久,你就越不可能得到黎音。”


    不可能得到黎音……


    曾經一晃而過的念頭忽然就變成了種子落在黎寒的心裏,一直以來,他懷抱的希望就是一輩子待在黎音的身邊,他想完全地存在於她的生活之中……可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他好像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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