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像是爬山爬到了半山腰,剛感覺山頂觸手可及,便冷不丁的遭遇到了泥石流。泥石流恍若惡魔,瞬間席卷吞噬了他。非但把他卷落,跌著滾迴了山腳下,還讓他遍體鱗傷。


    先前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


    賈代善,賈代化死了,賈家明顯可見的落敗之景,哪怕賈敬也無法撼動諸多皇子的打壓。可偏偏賈赦,甚至賈家詭異的一下子又一門雙侯爺了。


    壓下心理那種無力感,沈燊聲音放輕了一分,帶著分自信,像是說給他人聽,也說給自己聽,一字一頓的:“但是十年二十年後,當賈璉長大,或者幾年後,賈赦再娶妻生子,賈珍也有了自己的子嗣,人一多難免不會利益衝突起來。”


    “榮府可是有現成的例子,親兄弟都能鬧起來。”沈燊鏗鏘有力的說完最後一個字。


    周侍郎聞言若有所思,朝東邊所在的方向抱拳,意味深長道:“咱們這個皇帝啊,也不愧是幼年登位的。”


    “爹,”周尚睿看看他親爹,又看看麵色肅穆的沈燊,頭皮一麻,結結巴巴著:“您……您是說父皇他……他是在離間兩府?”


    “十之八九。能想到此,也不枉我栽培多年。”周侍郎聞言,長長歎口氣,沉聲告誡道:“所以你以後在外說話辦事越發要先過過腦子。”


    說完這話,周侍郎又看了眼沈燊,眼眸一眯,“賢婿,老夫倒是不解,你這般算無遺策,聰慧之人,怎麽調、教個仆從如此好惹是非?”


    他這個老泰山也不是故意要翻一個月前的舊賬。但一個奴才性子不知天高地厚,簡直找死,現如今政局詭譎,稍有不慎沒準便會因此連累到了他們周家。


    他已經因賈家不按常理出牌,導致一個女婿仕途受損了。


    聽了這話,沈燊眼眸飛快閃過一絲不耐,但很快便悄然而逝。沈燊維持素日慣有的微笑,不急不慌道:“嶽丈大人容稟,把柄放在明麵上,不正好讓人放心?”


    聞言,周侍郎點點頭,“倒也是。但你還是得注意些分寸。對了,還有一事,我聽瑤兒說你妹妹似乎看上了個進京趕考的書生?但是這一科,皇上已經告誡敲打禮部了數迴了。我這個當泰山的,也體諒你小小年紀為兄為父的也不容易,有點寵妹妹。可你也聽我一句勸,這一科的書生,哪怕是經天緯地之才,哪怕有才貌雙全還無婚配的,都莫要有些心思。”


    “多謝嶽父。我……”沈燊聞言倒是真心誠意的感謝,起身彎腰道謝:“最近衙門公務繁忙,小婿一時間多有疏忽。珊珊這事我還真未聞。”


    “真要謝,你也別……”說著,周侍郎哈哈大笑,“也沒謝錯,是該謝謝我教了一個好女兒。”


    沈燊微笑,但眼底的笑意未達到眼底。


    又說了些事,從周府迴到自家,沈燊走出轎門,抬眸定定的看著自家巴掌大的兩扇大門,麵色沉了沉。


    他一個寒門書生,在東城不是租賃,不靠祖宗蔭庇,靠自己賺夠了一套四合院,在同齡中算翹楚了。


    但遠遠不夠,遠遠不夠。


    賈家,國府,敕造,何等輝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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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老板,看看我圈的這範圍內是不是日後造大觀園的地?我現在先下手為強,修建大周遊樂園怎麽樣?雖然以現在的技術,最多隻能先建個滑滑梯。可珍兒愛蹴鞠,我弄一個蹴鞠場也是可以的,反正寧府也有地貢獻出來。然後再弄些神話人物,典故之類的主題樂園?”


    賈赦拿著手中的羊皮紙,小心翼翼的看向譚禮,瞧著人依舊麵無表情的,愁得眉頭都擰成個疙瘩了。


    好不容易把德嘉帝送走,他一轉頭想找譚禮聊一聊曆劫要不要生小樹苗的問題,就發現對方似乎不太對勁。但他又沒膽一下子上來就問,怕把樹妖皇逼急了,直接去揍皇帝。故而,他思前想後,絞盡腦汁,窮盡畢生才智,終於讓他尋著如此合適又實際的話題作為切入點。


    “你還有心情設計遊樂園?”也在愁如何提問的譚禮一聽賈赦的話語,麵色一驚,隨後深唿吸一口氣,帶著分決然,開口問道:“皇帝這麽說,你不生氣?”


    “我生氣什麽?”賈赦聽到這話,納悶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眼眸瞟了眼譚禮,細細想了想,麵無表情的開口:“說我雌伏於下這話?”


    譚禮鄭重點點頭,“那話是輕慢折辱你的。”


    說完,譚禮小心翼翼的看向賈赦,怕人一下子鬼泣狼嚎起來。因為擔憂緊張,渾身又不經意間散發出一抹檀香味,飄蕩在小小的結界中。


    賈赦嗅著香氣,趕忙叉腰端住自己要飄起來的性子,清清嗓子,沉聲迴道:“若是旁人霸王硬上弓,仗著武力脅迫我,那我賈恩侯得把人剝皮抽筋,挫骨揚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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