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暖暖,我喜歡你,不要用情婦這個詞,不要用那樣的詞詆毀自己。”


    方暖隻覺得那人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像蛇一樣攀爬,讓她惡心作嘔,“不是情婦嗎?那你的妻子呢?”


    “我會和她離婚的,暖暖,我隻愛你一個人啊。”薑君堰想要伸手觸碰方暖的眼睛,可是方暖卻躲開了,並直直看著薑君堰,“你真讓人惡心。”


    方暖從旁邊拿了一個煙灰缸砸在了薑君堰的腦袋上逃了出來,卻忽然覺得整個人失了力氣般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原來都是因為她嗎?


    方暖隻是渾渾噩噩的走著,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站在了高樓之上,方暖看著底下的人群,忽然覺得也許這樣也好,也算是解脫。


    方暖漸漸的往前走了幾步,幾乎要踏出樓層,方暖聽到下麵的驚唿和手機鈴聲,方暖從褲子口袋拿出了手機,“喂,暖暖,你在哪裏?”


    方暖在那一刻忽然覺得胸口泛疼,“嫂子,我好累呀,我真的太累了。”


    張晴晴在那一刻忽然害怕,“暖暖,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你在哪裏?”


    “我太累了,嫂子,我好累,很快,很快就好了,這裏好高,記得照顧好我哥,再見了,嫂子。”


    張晴晴聽見那便傳來的聲音,唿喊出聲:“不要。”


    第六十四章 終會破曉


    “暖暖,不要,你聽我說,我懷孕了。”張晴晴連忙說了出來。


    方暖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樓頂邊停了下來,手止不住的顫抖,“嫂子,你說什麽?”


    “暖暖,我懷孕了,方家的孩子,不要走,我和孩子,還有你哥都需要你,暖暖,快迴來。”張晴晴聲聲入耳,她知道現在的方暖有多絕望,也知道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可是這是希望,是可以讓他們活下去的力量。


    方暖在那一刻忽然痛哭出聲,整個人退後了幾步,蹲在地上,她太累了,累的想立刻跳下去,可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想活下去,去看看那個有著她哥哥影子的小生命,她忽然害怕,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自己愛的人。這情緒太複雜,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唯有眼淚一直不停的掉下來。


    張晴晴聽著那邊的哭聲,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方暖迴來已經下午的時候,那時候的方言諾還沉睡著,隻剩下張晴晴坐在旁邊。方暖就這樣依靠在門口看著張晴晴,那個她年少時的偶像,現在的親人,那個人比誰都努力,即使聯係生活那麽難捱,卻還是堅持住成了歌手,明明身子跟她差不多,甚至比她還要瘦弱,卻扛起了那些她逃避的,不願麵對的。


    張晴晴抬起了頭,看到了依靠在門口的方暖,對著她笑了笑,“暖暖,你迴來啦,你哥剛剛醒過一次,現在又睡著了。你過來看看他。”


    方暖看著那個對她笑著的女人,忽然笑了笑,這個人總是可以輕易地安慰她心裏的傷口,她總是可以輕易地告訴她往那邊走,而方暖每一次都可以在她麵前哭出來,也許我們存在是因為被需要。


    張晴晴走上前牽過方暖的手,拉過她走到病床旁邊坐了下來,輕柔的開口:“累嗎?”


    “累,好累。累的不想再走下去了。”方暖以為自己剛剛已經哭完了,可說話的瞬間眼睛就變得模糊了起來,她以為她是足夠堅強,她也以為自己可以一個人麵對,可是原來她隻是需要一個可以傾述的人來告訴對方,她累了。


    張晴晴將方暖抱在懷裏,“累了嗎?那就休息一下,明天就會好的,沒有可以延續一輩子的疲倦,也沒有會一直存在的傷痕,時間是良藥,它會慢慢的撫平我們的傷痕,不是忘記,而是再次提起不會再疼,會好的,暖暖,睡一覺就會好了。”


    方暖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看著張晴晴的眼睛,漸漸的彎了彎眼角,這個人總是這樣,對她這短暫的小半人生來說就像是指路明燈,不讓她迷茫,也不讓她消失在黑暗裏。


    方言諾是在半夜裏醒來的,他看到了自己用繃帶固定好的左腿,眼中漸漸地失去光輝,現在的他才是一個廢人,真正的廢人,他轉過頭,看著睡在隔壁床鋪上的張晴晴和方暖,忽然覺得自責,他從沒有好好的照顧好她們,現在更是什麽都做不了。


    方言諾想起床,可卻在抬起左腳的時候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他一個站不穩竟是從床上摔了下來,這一摔驚醒了張晴晴和方暖。


    張晴晴立馬跑上前拉住方言諾,“言諾,你怎麽了?你想幹什麽?為什麽不叫醒我?”


    方言諾一個甩手將張晴晴推開,方暖嚇得上前去接住張晴晴,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拜托你們不要管我,我想自己站起來,我現在就好像一個廢人一樣。”


    方暖還想說些什麽,可張晴晴卻伸手製止了她,“好,我們不管你,你自己站起來。你就這樣站起來,你就這樣走在我麵前,來呀。”


    方言諾用手扶著旁邊的病床邊沿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整個手都在顫抖,連頭頂都開始冒著冷汗,可他還是咬了咬牙,用手將自己沒有辦法動彈的腿拉直,先曲起了右腿,漸漸的站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卻搖搖欲墜的再次要跌落在地。


    張晴晴見方言諾又要摔倒,幾乎立馬上前扶住方言諾,將他身上大半的重量靠在自己的身上。


    方言諾正準備掙紮,卻忽然聽見張晴晴說:“你可以依靠我,我不是別人,是你的妻子啊,你跟我是一體呀,你的腿受傷了,但你還有我,不要推開我,我雖堅強,但也會受傷,方言諾,我來做你的腿好不好?”


    方言諾漸漸地苦笑,看著張晴晴的眼睛,終是落了淚,“你又是何苦?”


    “不苦,我從不覺得苦。”張晴晴伸出手,撫摸方言諾的臉頰,“言諾,我懷孕了。”


    方言諾在那一刻震的整個人呆愣在原地,連聲音都顫抖,握住張晴晴肩膀的手也微微用力,“你說真的?真的……懷孕了?”


    張晴晴點了點頭,“是,今天下午知道的,是你的孩子,是方家的孩子。”


    方言諾緊緊地抱著張晴晴,忽然哭了,像個孩子一樣,“謝謝你,謝謝。”


    而張晴晴隻是拍著那個人的後背,漸漸地紅了眼睛。


    方暖站在一邊,看著相擁的兩個人,忽然覺得安心了起來。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醫院?這都大半夜了,吵什麽……”護士推開門,剛剛接到投訴說是這間病房大聲喧嘩,吵到人了,結果,一推開門竟見到這樣的場景,護士不禁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還是不要打擾人家。


    第六十六章 終得安慰


    張晴晴和方暖也不是沒有找過工地的負責人,可是工地上的證件不齊,不規範,有很多人都是工作的時候沒有帶安全帽,沒有保護措施,更何況那天方言諾並不是在幹自己的工作,而是幫另一個年紀比較大一點的工人。


    也許是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工頭後麵喊人捐款,綜藝湊夠了兩萬多的錢,給了方暖和張晴晴。張晴晴看著那用廢舊報紙包著的厚厚的一疊,忽然覺得感謝,於是向工頭鞠了個躬,“謝謝你,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所以很感謝你們,等言諾好了,我就帶他來看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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