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要找人,我要見蘇璟,你們放開我。”方暖不斷地掙紮,卻被人拉扯著動彈不得。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是一個女警官,穿著便服,年紀不過二十五六,那個女警抬了抬手,那兩個人就放開了方暖,“你剛剛說蘇璟是嗎?你找她幹什麽?你和被害人是什麽關係?”


    方暖本準備跑的,那一瞬間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跌坐在地,“你剛剛說什麽?被害人?”


    “是的,蘇璟剛剛被拉走了,當場死亡,從13樓跳了下來。”女警微微打量起方暖,“你是她什麽人?為什麽要見她?”


    方暖那一刻卻說不出話,隻是不停的落淚。女警似是不耐煩,將方暖拉了起來,“別在這裏哭,跟我迴一趟局裏吧。”


    方暖坐在車上,忽然開口:“她掉下來的房間裏有誰?告訴我。”


    女警看了看方暖的臉,思忖了一下,開口:“我們是上午11點的時候接到的電話,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唿吸很微弱了,手裏握著一個電話,我們去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間裏麵有兩個男人,一個正在睡覺,一個正在洗澡,而陽台上的窗戶大開著,估計被害人是從那裏掉下來的。”


    方暖緊緊地握著手掌,不讓自己泄露情緒,可是聲音卻顫抖地不像話,“他們是不是一個叫周黔,一個叫張煉?”


    “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女警忽然停下了車子在路邊,質問方暖。


    “我是她的助理,那個張煉之前就強暴過蘇璟,那個周黔和蘇璟有過節,我不該讓她一個人去的,我以為不會有事,我以為她隻是需要我幫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那麽的絕望無助,我也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對不起。”方暖終是忍不住捂住臉失聲痛哭。


    女警看著方暖微微歎了一口氣,她已看慣了生死,卻還是在這一刻動容,她也是個女人啊。


    方暖站在了一個冰冷的停屍房裏,女警和法醫就站在她旁邊,白色布拉開的那一瞬間,方暖看見了蘇璟的臉,血跡和傷口都清洗過,看起來很美。即使是現在,蘇璟依然也是那麽美。


    “被害人身上有很多傷口,皮鞭還有蠟燭燙傷的,但致命傷是後腦直接落地,大量出血致死,此外,被害人不止遭受到一次傷害。”法醫的聲音有些冰冷,但還是能聽出中間的氣憤。


    女警微微皺眉,“有證據嗎?”


    “我已經將樣本采集了,隻需要做對比,就知道,此外,被害人還被注射過東西。”


    “好,這些我已經了解了,等會你將報告給我就行,我非讓那兩個孫子坐牢不可。廢了他們。”女警看著方暖微微歎氣,“我還需要你和另外一個人的筆錄,我們走吧。”


    方暖最後看了一眼蘇璟,點了點頭,和女警出去了,下一秒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你怎麽會在這裏?關平。”


    “是我找他來的,蘇璟死前隻給你們兩個打過電話。”女警出口解釋道,“我們將她緊緊握著的手機取了下來,發現今天隻有兩次通話記錄,一條是你的,一條是他的。”


    關平有那麽一霎那的恍惚,“你說什麽?誰死了?”


    方暖微微的閉上眼睛,“是阿璟,阿璟死了。”方暖忽然上前握住關平的衣領,“是我們,我們也一起害死了她,她該多絕望,多無助,該多疼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為什麽你沒有出現?為什麽你沒有來?為什麽連我都沒有去?”方暖總是跌坐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一樣。說到底方暖其實怪的是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出現,為什麽沒有看出來。


    關平拿到手機的那一刻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還有些癡傻,他看著袋子裏的手機,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蘇璟忽然給他打電話,那時候蘇小甜還睡著,他起來接了電話,“喂,有什麽事嗎?”


    那邊的蘇璟聲音有些朦朧,像是哭又像是笑著,“阿平,你來接我好不好?”


    關平在那一瞬間愣在了原地,蘇璟的聲音讓他迴想起他們的以前,可是他現在已經結婚了,於是他歎了口氣,“蘇璟,別鬧了,我們還有什麽樣的關係?我以什麽樣的身份去找你呢?”


    “阿平,我們迴不去了,對不對?”蘇璟的聲音在那一瞬間變得空靈,幾乎捉不住。


    關平的心裏也不好受,隻得歎了一口氣,“蘇璟,你要是還在說這些,那我就掛了。”


    電話那邊忽然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然後關平聽見蘇璟說:“阿平,再叫一聲阿璟,好不好?”


    關平愣了愣,掙紮了許久,還是喊了她,“阿璟。”他並非對她完全忘情,這聲含了太多。


    但蘇璟好像聽懂了,“夠了,足夠了,阿平,再見。”


    關平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電話便被掛斷了,關平想了很久終是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再也見不到那個女孩子,那個他記憶深處最愛的女孩,關平不是不愛,而是無力去愛,蘇璟的愛太需要證明,可是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蘇璟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他,所以分開,可是現在世上再沒有那樣一個人,再沒有蘇璟。


    調查過程其實很快,起訴,判決都很快,可是關平和方暖卻覺得好像有那麽一個世紀,等他們反應過來,才不過二十天。


    最後,關平和蘇小甜離婚了,兩個人都很平靜。


    如果關平知道,如果他來過,那麽他就會看到,蘇璟緊緊握著的手機有一封沒有發出的短信,還有一封未讀來信,那封沒有發出去的很簡單,不過寥寥數字,“阿平,我想你了。”至於那封未讀也不必再提。


    第七十章 傷口難愈


    方暖迴到家裏的時候,張晴晴的肚子已經微凸,張晴晴和方言諾正坐在沙發上,看到方暖迴來,隻是輕輕的說:“暖暖,你迴來啦?”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可是方暖不說,於是他們便不問,知道她並不好受,便不再提起這樣的事情。


    方暖也對著方言諾和張晴晴點了點頭,“我迴來了,迴家了。”方暖走了過去,窩在了張晴晴的懷裏,“好累。”


    張晴晴看了看一旁的方言諾,伸出手撫摸方暖的額頭,“沒關係,很快就好了。”


    方暖點了點頭,蹭了蹭張晴晴的肚子,“嫂子,我得什麽時候才能聽見孩子的心跳聲?”


    “還早呢?他現在才多大呀,還得再等等,等到六七個月的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他了。”張晴晴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著方暖笑了笑。


    方暖以為自己已經好了,所有的都得到了應該有的結局,壞人都受到了懲罰,可是原來沒有,方暖總是會想起宮揚,總是會想起那個屈辱的夜晚,她還會想起蘇璟,赤身傷痕的背對她,無論方暖怎麽唿喊,蘇璟都沒有迴過頭,方暖開始日日的做惡夢,每次都被驚醒,在夢裏總是能清晰的感受到疼痛,可是醒來後卻變得空虛無力,望著天花板再也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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