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個白雪灣輿論紛紛,都在討論陳家符篆消失之事。


    各種猜測版本傳來,有說仇家尋仇,被大能一掌拍壞的;又說庫房爆炸的,總之各種奇談怪論不絕;最離譜的是,有傳言陳家少爺玩世不恭,自己將閣樓炸著玩。


    天樞島正中,留下一個巨大深坑。


    島主海萬裏震怒不已,昨夜他正在與人夜談,即便那驚天的大戰瞬息消失,他自然也有些察覺。


    待到了出事之地,一探,便有所懷疑。隨後差人去了彌過崖,發現連山好端端地,正在麵壁思過。


    ……


    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在參與這場輿論,白雪灣,乃至鑄神島,一時流言四起,有不懷好意者,自然將矛頭指向了鑄神大會,傳言由於鑄神島更改以往的大會流程,才導致白雪灣龍蛇混雜。


    怨聲載道之下,鑄神島不得不派海佩羽出來辟謠。


    ……


    而此時,距離鑄神大會,隻餘四天時間。


    不論眾人如何討論,元軻從不打聽這些,且身在天字號,自然也尚未知曉。


    昨夜,丹寶閣的沈香君,便已差人去通報他,銀豚淚和火鳳晶石均已經取到。


    ……


    此時,他正在丹寶閣頂層,細細修補著百鳥朝鳳釵。


    而這一次,他準備了充足的器具,自從心海修複,修為達到引氣期一層,控製元氣的能力又提高了許多。


    與焚天號相似,利用榫卯結合的方式,元軻將細碎的晶石,一一鏤刻並結合在一起。


    這等修複之事,耗神耗力。


    從天明開始,經曆數個時辰,才堪堪將所有部位組合在了一起。


    一支精致華麗的鳳釵,出現在沈香君麵前,驚喜的表情寫在她臉上,剛想上手去摸。


    “住手!”元軻傳來製止的聲音,“沈小姐稍安勿躁,待我以銀豚淚淬之。”


    沈香君頓時捂住玉口,不敢出聲。


    元軻拿過準備好的銀豚淚,釋放一縷元氣,從瓶中裹出一滴來,隻見他口中念著法決,以元氣將銀豚淚分散碾碎,緩緩地包裹在鳳釵之上。


    片刻功夫,元軻緩緩將元氣收迴。


    啾!


    隻聽一聲輕鳴從百鳥朝鳳釵中傳出來。


    元軻麵帶微笑,此時,這鳳釵才算真正修複完成。


    隻見其上,五彩元氣環繞不絕,百鳥簇擁著頂端,那一隻高貴的鳳凰,流光溢彩,瑰麗非凡!


    這邊是傳承千年的百鳥朝鳳釵。


    沈香君連連點頭,滿意之極。


    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這鳳釵竟比先前還要漂亮幾分。


    元軻心中也是一驚,就在百鳥朝鳳釵修複完成的刹那,竟有一道微弱的神念傳至他的腦海,好似在以無言的歡鳴,訴說著感謝之意。


    心中湧起一些明悟,魂魄之力略有提升,元軻自覺,離突破靈匠之日不遠了。


    “元大師,此等大恩,實在感謝。不知元大師可有什麽要求,請盡管提出,小女子無有不從。”沈香君對鳳釵愛不釋手,欣喜之極,以至讓她覺得對元軻深有虧欠,畢竟這鳳釵,關乎她的婚姻大事,怎能不讓她珍視。


    元軻微微一笑,“除了這多出來的一瓶銀豚淚之外,我沒有其他要求。”


    “這可怎麽使得,區區一瓶銀豚淚,怎敵得過元大師恩情!”


    “無妨,這銀豚淚對我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如沒有其他,元某便先告辭了!”元軻收拾好所用器具,便緩緩站起身來。


    沈香君為人雖高高在上,偶爾也尖酸刻薄,可她卻從不欠人情,本身就是精明的生意人,她自然能權衡此事,比起自己提供的一千中品元石和一瓶銀豚淚,元軻的恩情卻是更大些。


    她柳眉微蹙,思索片刻,看到元軻手中拎著存放鑄造器具的木箱,驟然想到了什麽,嘴角一抹,微笑起來。


    她換來沈琦,在他耳畔囑咐了幾句。隨後又盈盈一笑,對著元軻道:“元大師,還請稍息片刻!”


    元軻微微一怔,不知所以,點點頭,又坐迴原處。


    沒過多久,沈琦便已迴來,鄭重呈上一隻玉匣,交於沈香君。


    沈香君雙手捧過玉匣,微微彎腰,將其舉過頭頂,對著元軻幽幽道:“元大師,區區引星符,不成敬意!”


    聽聞此言,元軻站立起來,眼神中透露出欣喜。


    沈香君察言觀色,看到元軻申請,不由露出一絲狡黠。


    “這……這太貴重,怎麽使得!”元軻推辭道。


    “誒,小小心意,不足表此心意,還望元大師萬勿推辭。”


    一番推脫之下,元軻將其手下,待他走出丹寶閣,已是陽光大盛,日上三竿之時。


    看著手中的玉匣,神情有些恍然,想起那日在雲車之中見到海月嵐所用星域,他自然羨慕之極。


    對於鑄造師來說,所用到的器具十分繁雜,如能及早打開星域,其中的便利之處,難以言喻。想不到才過去這些日子,他便得到了加之百顆極品元石的引星符,實在是一大驚喜。


    待元軻走出丹寶閣,沈香君收起百鳥朝鳳釵,對身旁沈琦道,“沈叔,你去查查這元大師的來曆,我們分號還差一名供奉。”


    “是。”沈琦微笑頷首,二小姐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


    鑄神島,外門大殿。


    大殿門外,一個猥瑣的胖子正靠在大殿石柱之上,滿臉橫肉之中,露出滴溜溜的小眼睛,閃著狡詐的光芒。


    此人便是孔集,自那日在外門庫房被元軻打跑,他便來此尋遠房的叔伯,畢竟是天鳳旋長老身旁的紅人,定然能替自己出頭,狠狠教訓姓元的小子,以報當日之恥辱。


    不過,他到此地,已過去幾日,一番打聽才知道,那叔伯已升作執事,竟被調到西島內門,協助督辦數日之後的鑄神大會了。


    當日所受屈辱,孔集怎能死心,便一直再此等候。隻是卻久等不來,此時,在外門大殿之外,他正百無聊賴地曬著太陽,心裏不知打著什麽注意。


    突然,一陣歡笑聲傳來。


    孔集迴身一看,隻見幾人相伴而來,中間那人正是他遠房的叔伯。


    小眼中露出無限驚喜,孔集矮胖的身軀,靈活異常,幾個唿吸便滾到了那人身前,噗通便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那人,“二伯,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那人身材魁梧,一襲藍衫,神色尷尬地對身旁二人微笑致歉。


    “孔執事,這是你什麽人?也給我們引薦一番!”身旁一人不知可否,打趣道。


    孔執事臉色一凜,“這是我遠房侄子,名孔集。”轉過臉來,對著孔集喝罵道:“孔胖子,你這又是弄得哪一出?起來說話!”


    軲轆爬起來,孔集便聲淚俱下,將那日情形一一道來,隻是卻將元軻說成了強搶不成,反下毒手的惡人。


    孔執事三人聽罷,懼都表示出憤恨之氣。


    “二伯,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聽完之後,孔執事滿臉黑氣,沉聲問道:“你是說,那人名叫元軻,還拿出一個古怪的令牌?”


    “是,二伯,就是那廝,簡直欺人太甚!求二伯替我做主!”孔集低著身子,小眼一轉,目光往上一瞟,心道有戲,遂煽風點火,接著道:“我已亮明了二伯身份,可那廝還是蠻不講理,簡直不把二伯放在眼裏……”。


    啪!


    隻聽一聲巨響,孔集便倒在地上,滾出老遠,迴過頭來一看,臉上多了一道分明的巴掌印!


    一手捂著腫的老高的臉,淚水便在眼眶裏打轉,“二伯,你幹嘛打我!”


    “打你,打你還是輕的,我還要打死你個敗家玩意兒!”話音剛落,孔執事便伸出腳,一腳踹去。


    幸得身旁兩人死死拉住,才沒有真踹到孔集身上。


    “孔執事,你這是何苦,有話好好說嘛!”


    “你小子吃了豹子膽,去惹那元軻幹什麽,你可知那是什麽令牌,那是天鳳旋長老的密令!”孔執事氣不打一處來,如若是身旁無人,孔集隻怕免不了一頓教訓。


    聽聞此言,孔集停止了抽泣,渾身一怔,如一攤肉牆坐在地上,對著孔執事道:“啊,二伯,那怎麽辦,我已讓賈老二那小子帶著人,去了天字號了。”


    “啊,你說什麽,看我不打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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