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闌酒吧一如往日般熱鬧,舞池裏、吧台邊到處都是擁有著寂寞靈魂無處安放的人,顧修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內,看著那些陌生的男男女女在一起跳舞,情到深處兩個毫不認識的人也能接吻。


    魏嵐站在他的身後,向他報告最新的情況。


    “現在各大網站已經把最顯眼的位置放上了許若的新聞,現在所有人都在好奇為什麽許若會坐上輪椅。”


    “鍾小姐的新聞熱度沒有減,那些媒體都收了錢,估計短時間內新聞不會撤下。”


    “二爺,需要我們的人插手嗎?”


    “如果能被這點小事打擊,她就不是鍾晴了。”顧修搖晃著手中的杯子,點綴著冰塊的威士忌散發著妖冶的光。


    魏嵐道:“剛剛得知消息,已經有人找了媒體要撤鍾晴的新聞。”


    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許若做的。這一對姐弟可真有趣,姐姐想要毀了鍾晴的名聲,弟弟卻想著要救鍾晴於水火之中,一個拿錢讓記者放新聞,一個花錢讓記者撤新聞。


    “二爺,許知言那邊你真的不管嗎?她現在越來越張狂了。”魏嵐道:“把當年的新聞挖出來,顛倒黑白讓記者報道,這樣有辱你的名聲。”


    顧修喝了一口威士忌,轉而坐在椅子上。


    “你覺得應該怎麽做?”他反問魏嵐。


    魏嵐道:“我覺得您應該親自去找許知言談談,不能任由她到處散播謠言。”


    “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知道她是個瘋子。”顧修給自己倒了杯酒,道:“跟一個瘋子是講不了道理的,不過還好,他們許家並不是所有人都講不了道理。”


    魏嵐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顧修卻叫住了他。


    “治好了那個小女孩,我已經通過醫院多挽留了他一天,明天放你一天假,去看看吧。”顧修還記得當年魏嵐被顧子寒的手下打傷了脊背,雖然這些年恢複的不錯沒有留下後遺症,但是每當陰天下雨的時候魏嵐的表情總會很痛苦。


    魏嵐感激的衝顧修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這個屋子隻剩下了顧修自己,和三年前一樣,有其他人在這間屋子裏時,顧修是道上都要低頭尊稱一聲“二爺”,可當所有人都離開後,他甚至一度迷茫於自己到底是誰。


    如今的顧修不再迷茫,可取而代之的是沒有盡頭的孤獨。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找不到哪裏是自己的家,他隻有不停的工作讓自己暫時忘卻那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書桌最底下的抽屜是鎖上的,裏麵放著鍾晴的照片,自從三年前那個夜晚後,顧修把相框砸碎,用鮮血淋漓的手拿起那張照片,想撕,卻舍不得。


    事到如今已經三年了,他依然不敢打開那個抽屜,就像他不敢再想起自己曾經有多愛她一樣。


    第二天上午八點十分,當鍾晴從一眾記者包圍中脫身的時候已經過了打卡的時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卡劃不過去,隻能硬著頭皮去前台登記。


    原本是鍾式集團的經理,如今卻成了顧修的助理,公司變成了別人的不說,就連這份工作都像是被施舍得到的。曾經的總裁辦公室變成了顧修的辦公間,鍾晴的辦公地點從原來的辦公室挪到了頂樓,和魏嵐麵對麵兩張桌子。


    慘嗎?好像有點兒,但是為了長遠打算,鍾晴必須忍下去。


    “你遲到了。”顧修靠在老板椅裏,兩條腿搭在桌子上,樣子像是剛睡醒一樣。


    “顧總要扣工資嗎?”鍾晴道:“隻要是按著規定程序,我沒有意見。”


    顧修抬眼看著她熟練的跑去一邊泡咖啡,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點,所有該處理的文件整整齊齊放在旁邊,她竟然這麽快的適應了身份的轉變。


    “明天去馬爾代夫……”


    “相關的文件我已經提前發送過去,並按照對方的一件起草了兩份合同,下機後休息的酒店和接送車輛已經安排好,對方發來了晚宴的邀請帖,我會在您的行李裏放一件高定西裝,和一份精美的禮物。”


    “你很有做助理的天分。”


    顧修的話像是在誇讚,也像是在嘲諷,鍾晴根本充耳不聞,她現在一門心思想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除此之外就是盡快讓鍾式集團轉虧為盈,盡快從顧修的手裏贖迴公司。


    “魏嵐今天請假了,你跟著我。”顧修自顧自的下了命令,他完全不在乎鍾晴願不願意,或者在他看來,鍾晴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格。


    鍾晴把泡好的咖啡放到顧修麵前,道:“隻要不是讓我口述材料文件,我想我可以做好其他工作。”


    顧修喝了一口咖啡,沒有加糖奶,卻好像有種不一樣的甜。


    鍾晴做完這些事情後本可以直接離開,可她卻猶豫了,顧修放下咖啡看她,鍾晴鼓起勇氣道:“我之前的問題,你還沒有迴答我。”


    顧修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鍾晴問自己是不是有辦法治好許若,他笑了笑。


    “答案我已經告訴你了。”


    鍾晴搖頭:“不可能,許若的腿已經被醫生診斷為五級傷殘,他站不起來了,我跟他工作了三年,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那樣……”


    “為什麽不可能?你沒看見的不是因為沒發生,而是因為他隱藏的太好。”顧修沒有看鍾晴,而是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找醫生給他做檢查,或許根本不用專業醫生,顧子墨就能看得出來。”


    鍾晴抿著嘴唇轉身離開,不知道對顧修的話相信了幾分。


    另一邊,在許家別墅內,許知言把最新出版的雜誌扔到了許若的麵前,後者淡定的看著許知言的臉比她的頭發還要紅,麵不改色的看著她。


    “你想怎麽樣?知不知道我這麽做是為了咱們兩個好!”許知言道:“一天不把鍾晴逼走,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現在你讓媒體記者的焦點都聚集在你身上,你有沒有想過鍾晴待在顧修身邊多一分鍾,會有多大的亂子?”


    許若把雜誌拿到旁邊,起身給許知言倒了杯水。


    “經常生氣容易長皺紋的,雖然我不嫌棄你,但為了你和顧修的長遠打算,還是做好保養吧。”許若道。


    可此時的許知言根本笑不出來,她沒有接過許若遞過來的杯子。


    “你不了解鍾晴的脾氣,就像這些年你不了解顧修一樣。”許若歎了口氣,自己喝了口水,道:“你越是逼她,她越不會低頭,她不會因為愧疚答應跟我交往,如果她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會裝了三年的殘疾人。”


    許知言道:“你以為你能感動她嗎?鍾晴是鐵石心腸,她是個沒有感情的人,隻有你會把她當成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同樣的話送給你。”許若舉杯對許知言說道:“喜歡顧修這麽多年,你真是撞了南牆還不死心啊。”


    “我們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許知言沉思:“顧修和鍾晴不能在一起,我必須要得到我想要的……”


    看著許知言熟悉又陌生的臉,許若不知為何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起當年自己阻止許知言和顧修訂婚,而現如今他和許知言坐在這裏,商量如何能讓鍾晴和顧修徹底分開……


    現在的自己,和當年的許知言有什麽不同?


    “或許我們應該順其自然。”許若道:“姐,追了顧修這麽多年,到現在你見不到他一麵,你們將來沒有結果的,你為什麽還要堅持呢?


    許知言冷笑一聲,道:“就像你當年利用鍾晴的愧疚把她留在身邊一樣,很多事情從一開始選擇了,就沒有辦法迴頭了。”


    鍾晴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再次迴到天闌酒吧。


    酒吧裏的酒保還是當年熟悉的麵孔,調酒師也認識鍾晴,雖然很驚訝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還是客氣的跟她打了聲招唿。


    鍾晴想去二樓,卻被守在樓梯的人攔下,不遠處調酒師走過來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句,後者立刻欠身空出上樓的地方。


    鍾晴用魏嵐桌上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顧修房間的門,這個充滿了很多迴憶的房間,屋內的擺放設施和當年一模一樣。


    鍾晴在桌子上找到了顧修要求的文件,為了保險起見,她把文件拍下來發給顧修確認,可她等了十多分鍾,顧修卻一直沒有迴話。


    鍾晴拿著文件下樓,本想低調的離開酒吧,卻被人突然撞了一下,她手裏的文件掉在地上,還來不及撿,一隻皮鞋就踩在了文件上麵。


    “你踩到我的東西了,請挪開一下好嗎?”


    鍾晴本以為自己的客氣能換來對方的善意,可那隻皮鞋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在文件上反複碾壓幾下。


    對方明顯是故意的,鍾晴皺眉抬頭,一個熟悉的臉映入視線。


    何少故意放大了聲音,他故作誇張道:“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鍾晴嗎?怎麽,現在淪落到幫顧修跑腿了?你們當年不是挺恩愛的嗎?”


    說著,何少指了指自己的臉:“記得這一巴掌嗎?鍾晴,我看現在誰還能替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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