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看著沒有反應的溫夏,唇角微微抿了下,眼底帶著幾分無辜,他好像下手太重了,不過看溫夏緊捏的球拍空洞的眼神再掙紮著,似乎是想衝破他的剝奪。


    眉頭隱秘的皺了下,沒想到在視覺被剝奪看不清的狀況下溫夏居然還能保留著一絲清醒沒有陷入恐懼裏,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


    幸村拿著球站在場上,身後的衣服微微蕩起,淩冽的氣勢逐漸收攏了不少,目光直落在溫夏身上,觀察著他的神情和動作,瞥見他緊繃的手臂,他現在有些期待溫夏的表現了,他的滅五感實力如何他比誰都清楚,可溫夏的反應倒是激發了他的興趣。


    “部長在做什麽?不趁著機會結束比賽難道還想等溫夏不成?”仁王看著幸村又看著目光渙散的溫夏,不明白部長在等什麽,之前滅五感而下他都會乘勝追擊一舉拿下比賽,怎麽換成溫夏就不一樣了。


    見柳生看過來,仁王繼續說道,“難道部長實在等溫夏衝破束縛不成?”


    話音一落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部長是誰,他的滅五感可不是那麽容易衝破的,之前目前沒有人能做到,包括真田和他們。


    另外一邊的柳不動聲色的將場上的一切收入眼中,看著溫夏慢慢垂著眸子遮掩住自己眼中的目光,手裏的球拍緊握著僵硬的表情似乎有些緩和的時候他眼底劃過些許的暗光,他知道幸村在等什麽,現在看起來溫夏可能不會讓他失望。


    正要收迴視線,幸村卻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樣,將頭轉了過來與他的目光對上,兩人相視一眼便有極具默契地錯開。


    赤也望著背影挺直的溫夏,心裏逐漸升起一種極其不安的感覺,似乎覺得溫夏不太對勁,看著前輩們都竊竊私語討論著部長為什麽停了下來,赤也忍不住唿了一口氣。


    阿喵看著溫夏的狀態著急著,腦子裏全部都是在想阿夏怎麽辦?怎麽辦?看不見啊怎麽繼續比賽,幸村下手也太狠了吧之類,完全沒有注意到溫夏此時的狀態。


    溫夏微斂著目光看著眼前的黑暗,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放空著思緒讓微微搖動心逐漸沉靜下來,慢慢去感受著知覺,腦海裏不停迴想著幸村之前給他的致命一擊,殊不知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裏,幸村是通過不斷迴擊他的擊球才讓他在接球時陷入了奇怪的狀態裏緊接著光線暗被困在黑暗的空間裏。


    在黑暗裏讓本就不平靜的心境容易動搖,從而失去心裏自己的認知,喪失自我的信心,從精神上擊垮自己。


    不過他不得不說幸村的精神力真的很強,除了沈子岩教練外這是他碰見過最棘手也最厲害的人了。


    溫夏慢慢放大自己的視覺,幸村的精神力他確實破不了,不過比起認知力他可不差,溫夏緊握著球拍,努力揮動著,開始與幸村的精神力鬥爭著,每隨著他揮動球拍,溫夏額前布滿一層又一層的汗水,碎發搭在眼前遮住了漆黑幽深的眼神,眼前的暗淡的光線逐漸一點點亮起,晦暗的景象慢慢地迴知,直到眼前亮色如晝。


    場外,一臉震驚的真田和丸井他們目光死死的盯著溫夏那握拍揮動的手,嘴巴微張,“溫、溫夏,這是掙脫了視覺剝奪?”


    真田看著臉色微白,大汗淋漓的溫夏,這一發現讓他心中的震驚更濃,這可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居然從幸村的滅五感裏掙脫出來的人。


    因為在他看來,想要掙脫滅五感的束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溫夏的垂死掙紮讓他所認知的不可能卻是化為了可能。這一切發生在了對麵那個剛加數入網球沒幾天的新人身上。


    “居然用認知力化解著心裏的畏懼,讓搖動的心靜了下來……”幸村看著溫夏,漂亮的深紫色眼眸眨著,高高的小窗戶中有變得有些發白的太陽光落下來,打在他的身上,跳躍在他的睫毛上,在他白皙的臉頰上落下一片斑駁的虛影。


    溫夏看著對麵幸村在說些什麽,耳朵裏嗡嗡作響不聽清楚,他的身影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嘴巴微張緊接著覺得天旋地轉,握著球拍指尖收緊的都有些發白,砰咚一聲,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層灰。


    丸井他們的詫異還沒有緩過來就看著人突然倒了下去,嚇得他們臉色一遍,紛紛跑了過去,他硬生生衝破了視覺剝奪倒下去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柳先一步跑了過去看著溫夏臉色白的跟紙一樣,眉頭微微皺起,伸手拍了拍溫夏的臉頰沒有反應,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朝幸村搖搖頭,“沒事,體力透支了而已。”


    看著溫夏的手裏還緊握著球拍,胡狼怎麽用勁都拿不掉,幸村眼底凝聚著一團濃墨,都到了極限還在支撐著,能用認知力掙脫精神力的視覺剝奪,溫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由得猜測著,似乎忘記了是他自己先一步放任溫夏衝破束縛,不然就憑著視覺的瞬間被滅溫夏怎麽可能會沉靜下來。


    指尖收的更緊了些,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再次變成溫和的樣子,對其他其他幾個人說道,“先送入保健室吧。”


    幾人手忙腳亂地將人背去保健室,幸村看著他們臉色複雜的樣子,壓小著聲音開口,“這裏交給我在,比賽那邊就交給你們了。”


    “嗯。”真田拉了拉帽簷看著幸村神色如常的樣子,微微鬆了一口氣,生怕幸村接受不了自己滅五感被破的事情從而做出其他什麽事來。


    “你們先走,我待會迴去。”柳看著真田朝他點點頭對其他說道,待人走的差不多時,柳轉身看著坐在床邊的幸村。


    柳看著幸村又瞥了一眼溫夏,頓了頓然後才開口說道,“溫夏能從視覺剝奪裏掙脫出來,有百分之五十是你察覺到溫夏保留著一絲清醒收起了精神力沒有乘勝追擊,有百分之三十是溫夏自己的能力,還有百分之二十不明,我說的對嗎?幸村。”


    有一道說不出來的暗光在他微睜的茶褐色眼眸裏浮現出來,看著幸村不說話,眉頭微皺又調整了幾分唿吸,才將那光芒壓下去,然後不動聲色的勾了下唇角,溫夏能這麽快掙脫出來裏麵沒有幸村的手筆他還不信。


    “能力試探到了就可以了,沒必要痛下狠手不是嗎,畢竟他現在也是我們網球部的人,手下留情也是很有必要的,蓮二認為呢?”幸村抬眼,那雙清澈漂亮的深紫色眼眸看著站在床頭的柳一眼,溫和的氣息變得有些強硬。


    “那他怎麽辦?排名賽三場被你截胡了一場,再加上你們比賽還沒有結束,讓他進入正選恐怕其他人會不服氣。”


    “那就安排跟我來一場練習賽或者打敗溫夏再說,單憑溫夏的實力他足夠進正選,他進入正選對我們也有好處,畢竟立海大三連霸沒有死角,而我們也需要擁有感知力的人。”


    幸村看著溫夏遮掩住眼底的情緒,淡淡地說道,聲音夾雜一絲凝重。


    柳看著幸村眉頭微微斂目,鳶尾色的眼底沉沉,隱隱的染上一種極深的色彩,周身的氣勢不言而喻,忍不住唇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默不作聲的移開目光,對於幸村要求他和溫夏來一場就知道溫夏已經被他盯上了。


    “那我去安排,溫夏就交給你了。”柳覺得還是如去問問真田,畢竟真田的詫異可不比其他人少。


    阿喵看著溫夏倒下去後又看著他們手忙腳亂地將人抬走連忙從樹上跳下來,一路尾隨著他們,一路躲躲藏藏生怕被別人看見。


    看著真田將人背到醫務室後聽到校醫說人沒事阿喵才放下心來,踩著窗台隱在窗外看著裏麵圍了一群人,一時又不敢進去,隻能躲在窗台上等著溫夏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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