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梵恍了下神,想起兩年前這丫頭突然出現跑來追求他那時候。


    她也是如這般模樣,一個女孩子臉皮比城牆還厚。


    那時他一心撲在病人身上,對於莫名其妙的她,處處躲避。


    可她撒了張無形的網,無論他躲到哪裏,都會被她準確無誤地揪出來言語調.戲外加肢體上占便宜。


    到頭來他深陷網中,她卻拍拍屁股瀟灑地一走了之。


    索性她再也跑不了,還想這些做什麽,君梵搖搖頭掐斷迴憶。


    側目看了眼哼起胡編亂造的小調的人,他挑了挑眉,“心情很好?”


    “嗯,還不錯。”


    “出了崔叔家,仗著沒人認識你,毫無忌憚了?”


    葉木嘴邊笑意不短擴大,輕浮地挑了幾下眉,“你猜對了。”


    那副得意樣兒卻氣得君梵牙癢癢,一咬牙,他伸手勾住她的腰,上前兩步把人抵在了河岸護欄上。


    上半身突地懸在圍欄外,葉木驚唿一聲本能地抬手拽住君梵的衣襟,錯愕地瞪著他。


    那人微微勾頭不斷欺近,卻在鼻尖即將蹭上她的時,倏而退了迴去抬腳走了,“有本事迴北城你也繼續這麽囂張。”


    葉木:“……我還以為你打算親我呢!”


    前行的腳步驀地一頓,君梵眼角狠狠一抽,舌尖抵了抵臉頰,加快步伐。


    他是想親她,可頂著他哥的臉,他實在下不去嘴。


    嘶,怎麽越來越覺著他為難的其實一直都是自己?


    “喂,你怎麽又跑啦?”葉木小跑幾步追上走遠的人,勾著腦袋去看他的臉,那人晦暗不明地睨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腳下走的更快了。


    再次被甩在後麵的葉木一頭霧水,之前還好好的,什麽情況這是,怎麽又不高興了?


    想起他咬牙切齒丟下的那句“有本事迴北城你也繼續這麽囂張”,葉木心底漸漸被一股不安的情緒籠罩。


    怎麽囂張?讓北城人民都知道他葉家的大少爺背著妹妹勾搭上了自己妹夫?


    葉木咬住下唇萬分的苦惱,此刻她是真的非常後悔,昨晚情急之下做出的那種欠缺考慮又愚蠢至極的決定,腦袋八成是讓酒吧裏強勁的音樂給震壞了。


    她就應該實話實說,可每次話到嘴邊卻怎麽也開不了口,隻能一個謊接著一個謊地撒。


    才豁達了不過一天的時間,她又把自己逼到了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可這會兒衝上去坦白……


    她瞥了眼圍欄下透著森森寒氣的河水,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再等等吧,再等等。


    讓她好好醞釀一下該怎麽說才能降低已經可預期的傷亡。


    許久不見人跟上,君梵轉過身,葉木正貼著圍欄站著,俯身盯著黑黢黢的河麵一臉的糾結。


    “想什麽呢,這麽專注?”他幾步走迴去。


    “在想怎麽才能不被你丟……”葉木下意識地迴答,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對勁咬著舌尖把後麵話截住。


    丟……


    丟進河裏?


    君梵詫異地沉了眉,心道該不會是他之前表明的態度嚇得她不敢對自己坦白了吧?


    那他豈不是作繭自縛,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丟湖裏,搶兒子什麽的……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君梵使勁咬了咬唇肉,叫你欠!


    可現在叫他告訴她自己什麽都知道了,好像也說不出口。


    迴想這幾天自己的行為,君梵摸摸鼻子不禁汗顏,他怎麽,突然間變的那麽幼稚?


    “很晚了,快迴去吧,你明天不是還要繼續開會?”怕他追問,葉木看看時間裝模作樣地打著哈欠,一邊推著人往前走。


    兩人各懷心事迴了酒店,頭一天還親密地相擁而眠,二十多個小時後,卻各自占著床的一側失眠到天明。


    *


    第二天為打消老伴兒的疑慮,崔師傅再次把兩個年輕人叫去了自己家裏,並趁機暗中觀察兩人間的互動。


    但君梵和葉木此刻都苦於不知該如何跟對方坦誠相待,便沒了打情罵俏的心思。


    各自一杯又一杯喝著茶水,偶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兩句。


    用完晚飯,少坐了會兒兩人起身告辭,崔師傅獨自走上陽台。


    看著樓下一前一後走出去的人嗬嗬直笑,見老伴兒從屋裏走出來,崔師傅搖搖頭,“我看你呀就是閑的你!”


    “我倒希望我是閑的!你瞧瞧吧,這算什麽事兒?”李穎滿麵愁容地遞上手機。


    崔師傅接過一瞧,錯愕不已,聊天畫麵是鄰居五分鍾前發來的圖片。


    那在他家後麵的河岸邊摟在一起的兩個年輕男人,不是君梵和葉木又是誰?


    這……


    崔師傅眉頭緊蹙,鄰居那對夫妻本來就一個比一個多事兒,八成認出是他家的客人,所以才發給他老伴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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