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您好, 是胡小蝶小姐嗎,有您的快遞麻煩下樓取一下。”一個穿著綠色製服的快遞員正站在一棟居民樓下打著電話。


    不多時,就聽到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了出來。


    “你好, 我來拿快遞的。”清亮的女聲伴隨著一道倩影由遠至近。


    少女柔順的長發被燙成了成熟的大波浪,穿著背心熱褲身材尤為火辣,眉眼細長, 眼尾上揚, 眼波流轉,一顰一笑間勾的人神魂顛倒。


    “你好?”少女再度出聲, 還伸出手揮了揮。


    快遞員看著少女的模樣晃了神, 直到一陣涼風從麵上拂過才驚覺人已經到了自己麵前, 那陣涼風也正是少女揮手時帶出來的,麵上一片燥意,“胡小蝶小姐是嗎?”


    來人除了胡小蝶還能是誰呢, 經過幾年的成長胡小蝶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圓臉女孩了,如願長成了像她名字那般, 如同花蝴蝶一般明媚的少女了。


    “是我。”她點頭應道, 伸手接過文件袋,“謝謝。”嗓音清脆猶如上好的瓷器敲擊時發出的聲音一般煞是悅耳。


    胡小蝶上樓以後打開文件袋, 從裏頭抖出了一個信封。


    她看著信封上印著的首都財政大學六個大字,緊張地做出一個吞咽的動作又抖著手拆開了信封,待她看全內容以後,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她居然被全國第一的財政大學錄取了!


    待她終於平複下自己的心情以後,才迴想起自己當初的誌願裏並沒有首都財政, 她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了,不是弄錯了吧。


    胡小蝶再三猶豫後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去招生辦好好的問一問,別又是白高興了一場。


    “喂,您好,這裏是首都財政大學招生辦,請問有什麽能幫到您。”電話接通了,是非常公式化的口吻。


    胡小蝶當下就把這件事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聽著電話那頭說了句“請稍等。”緊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沉默,她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您好,是這樣。我們這邊確認過了,您是被我們學校管理學院的李院長特別錄取的,所以您的錄取證書絕對是真實有效的。至於具體原因還需要等入學以後,您自己問過李院長才知道。”胡小蝶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差點喜極而泣。


    “好的!真的是太謝謝了!”胡小蝶又開始激動了,原來是真的!她真的被錄取了!原因什麽的誰管他呢!反正錄取了就好了!


    “不客氣,那開學見。“


    “嗯嗯。開學見!”


    等掛了電話以後,胡小蝶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人生有四喜,如今她也算是占了其中一喜,讓她怎麽可能不興奮。


    “囡囡啊,什麽事這麽開心?”一個微胖的美婦人拿著鍋鏟從廚房裏探了出來,狹長的眼眸,撩人心弦,不消說胡小蝶那雙眼睛定是遺傳了她的。


    “媽!我考上了!考上首政了!”胡小蝶一頭紮進了胡蘭的懷裏,“您看!我考上了!”她把通知書放在胡蘭手裏。


    胡蘭手上鍋鏟早就不知掉到哪裏去了,她一隻手拿著通知書,另一隻手捂著嘴,看著跟前笑容明媚的少女,眼眶濕潤,不知不覺中女兒已經長的這麽大了,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頭來。


    “乖囡囡,媽就知道你是好樣的…”她話還未說完就已泣不成聲了。


    胡蘭在胡小蝶還小的時候就跟她的父親離婚了,一個人把胡小蝶拉扯大,這麽多年來也一直孑然一身,女兒就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寄托,現在女兒也有出息了,她這一輩子還有什麽好遺憾呢。


    “媽,您別哭啊。”胡小蝶看著胡蘭哭,自己也忍不住眼眶發紅,“我們以後都會好起來了。”她伸手將胡蘭攬在懷裏,語調都帶著濃重的鼻音。


    不知道是哪個字觸到了胡蘭的開關,她哭的更兇了,最終母女兩人哭成一團,好不傷心。


    直到廚房裏飄出了一陣東西燒糊的味道,胡蘭才想起自己鍋裏還煮著東西,“壞了!我的菜!”她胡亂摸了把淚衝進廚房,試圖搶救她那鍋菜。


    半晌後她才從廚房出來,“囡囡啊,今天咱們母女倆就不在家裏吃了,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伸手摘下圍裙,麵上帶笑。


    胡小蝶見母親開心,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笑的眼睛彎彎如月牙一般,煞是好看,“行啊!都聽媽的!在咱家您就是司令官,我就是底下的小兵,您指哪打哪,全憑您吩咐!”說著還繃直了身體,像模像樣地行了個軍禮。


    胡蘭被她逗的眉開眼笑,那雙眼眸流轉著動人的光,心中僅剩的那一絲酸澀也隨之煙消雲散,“你啊,就知道貧嘴。”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走吧,胡小兵。”


    “遵命!司令大人!”胡小蝶笑著挽住胡蘭的手,母女倆有說有笑地出了門。


    時間在莫北橋這裏向來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將遇發布會的那天。


    一切都如莫北橋所想進行的異常順利,將遇憑著獨一無二的理念還有那套首發展出的首飾在京城的圈子裏引發了前所未有的熱議。


    直到深夜莫北橋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家,跟莫中瀚打過招唿後沒有迴房而是去了三樓。


    她拿著鑰匙打開了那間儲藏室的門,裏頭空蕩蕩的隻剩下動員大會那天的畫了,她沒有開燈,走廊的燈光投在她的身後,冷豔的五官被埋進了一片陰影中,幾近貪婪的盯著畫中少女張揚自信的笑臉,眼底是掩蓋不住的沉鬱和柔情,她輕歎了一聲,“你說你會要我生還是要我死呢?”語氣低迷。


    “啪”的一聲,燈被莫北橋打開了,她眯著眼睛從架子上挑了一把筆,隨手擰開了一瓶顏料,拿筆沾了點顏料,朝著那幅畫走去。


    她伸手將畫翻了過去,提筆在角落寫下一行字。


    you will never know how ch i love you.please dont takesunshine away.


    淺灰色的字跡連同莫北橋對簡時秋那份沉重又瘋狂的愛意一起埋在了畫布的紋路裏頭。


    莫北橋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給莫林打了個電話,幾乎是下一秒就被接通了。


    “明天早點來接我。”莫北橋頓了頓又補充道,“換輛低調點的車,去首政。”


    莫林:!!!!!!


    大小姐終於要行動了嗎!


    “好!明天七點我來接您,不!六點吧!六點我來接您!”莫林感動的想要落淚,他終於盼到這一天了,他終於能在有生之年重迴莫河了。


    “嗯。就六點吧。”莫北橋捏了捏酸脹的眉心,為了能把明天一整天的時間都空出來,她已經連續高強度工作了半個多月了,身體早就疲憊不堪了,全憑著一口氣強撐著。


    在掛電話之前她突然問了一句,“你沒刮胡子吧。”


    “哪敢啊,您不是讓我別刮胡子嗎,我這都留了一個多月了呢。”莫林說著還委屈上了,“大小姐,這是不信任我啊。”他都搞不明白好端端的大小姐怎麽就不許他刮胡子了。


    莫北橋冷笑了一聲,就沒見過他那麽蠢的,讓他悄悄地護著簡時秋,他倒好整日整日在人麵前晃蕩,那校長都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說再這樣下去就該報警了。


    “要我給你合計合計你到底幹了多少蠢事?”莫北橋聲音涼的跟冰棱子似的,撲撲地莫林身上砸。


    “大小姐,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莫林秒慫,“大小姐再見!大小姐晚安!”也不等莫北橋迴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當莫林意識到自己居然掛了莫北橋的電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幹他娘,我死定了。”心下開始盤算著明天到底用哪種姿勢跪在莫北橋麵前可以死的好看點。


    那一邊莫北橋一臉錯愕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原本還有點沉悶的心情因為莫林這一鬧也消散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六點不到莫林就已經等在老宅門口了,他是不打算進去了,昨晚他就已經想好了,今天他必須先發製人,等大小姐一出來就上去抱著她的腿痛哭一場。


    就在莫林脖子都快要伸斷了之前,莫北橋抱著副畫出來了,時間剛剛好六點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邋遢。”莫林還沒來得及撲上去跪下,莫北橋就開口了。


    莫林:……


    他真的太難了。


    “早知道就讓莫森來了。”莫北橋看著莫林胡子拉碴的樣子,眉頭緊皺,隻覺得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本是想讓莫林留了胡子把臉遮一遮別被簡時秋認出來,畢竟莫森還是她大哥的人她也不好一直調用,隻是沒想到莫林能邋遢成這樣。


    “算了,走吧。再晚就該來不及了。”莫北橋朝車門抬了抬下巴。


    莫林心領神會,打開了車門,末了還委屈巴巴地看了莫北橋一眼。


    然而莫北橋一門心思都在手中的畫上,生怕一個不小心磕著碰著了,哪裏還會注意到莫林的小動作。


    “待會兒你去簽到處候著,等姐姐來了就把畫給她。”莫北橋小心翼翼地將畫安置在身邊,語氣淡淡,手心卻早就一片潮濕。


    莫林這才坐上車就愣住了,“您不自己去嗎?”


    “我在車上等著,如果她收下了,你就把這個交個她。”莫北橋把手裏的信封遞了過去,那裏頭裝著一張機票還有一張畫展的門票,“告訴她我會在那裏等她。”


    以前她不見簡時秋是因為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怕自己傷害到簡時秋。


    現在她不見簡時秋是因為怕自己被拒絕,怕被她自己心心念念的簡時秋拒絕。


    “您放心。”莫林接過信封,發動了車子。


    莫北橋也不再說話了,闔上了眼睛,雙手緊握,發白的指尖狠狠掐進了掌心,一顆心浮浮沉沉。


    再等等吧,是被救贖還是被放棄都在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you will never know how ch i love you.please dont takesunshine away.


    你永遠不知道我愛你有多深,所以請不要帶走我的太陽。


    這句話借用八年級英語試卷的一道完形填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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