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秦霜,聽著她溫溫柔柔的嗓音,再看看自己的處境,越發覺得葉蓁蓁這人可怖。


    她是怎麽做到笑得那麽甜,然後下手這麽陰狠的?


    要知道,自己在文工團裏跟人勾心鬥角也都兩三年了,做點虧心事都忍不住手抖腳顫的,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怎麽可以這麽冷靜!


    “嗚嗚嗚……”


    她錯了,她想認錯,可是卻口不能言,秦霜著急的額頭上布滿了一顆顆冷汗。


    看著她驚恐不安的樣子,葉蓁蓁忍不住收斂起唇角的嘲弄笑意,歎了一口氣。


    “桂鳳,把紙筆給我吧,早畫完早點迴去,珩哥不在,咱們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來了……”


    楊桂鳳應了一聲,人卻不見過來,秦霜好奇,抬眼朝她看了過去,就看到楊桂鳳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把小而鋒利的裁紙刀,正削著筆呢。


    削筆!


    她買的居然不是鋼筆,而是鉛筆!


    對了,剛剛葉蓁蓁是說畫,而不是寫,她要畫什麽?


    難道不是應該寫協議,然後逼著她簽字畫押的嗎?


    為什麽要畫畫?


    秦霜一頭霧水,搞不懂倆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就是那藥指不定不是什麽好藥,起碼對她而言,不會是好事情!


    “很好奇我要畫什麽是嗎?”等拿到鉛筆,葉蓁蓁似乎知道她很想知道她要幹什麽,轉動著鉛筆衝著她看了一眼。


    秦霜嗚咽著點了點頭。


    葉蓁蓁已經提起筆,在畫紙上唰唰唰的畫了起來,嘴上也沒忘記替她解惑。


    “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就算把你打一頓我也沒辦法安心,所以我準備弄點兒你的把柄抓在手裏,這樣咱們才能和平共處不是。”


    秦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的把柄,她要怎麽抓?


    秦霜忽然意識到葉蓁蓁在畫紙上動兩下子,就會抬起頭朝著自己打量一眼,再低頭一看,自己現在可是衣不蔽體!


    她……居然在給自己畫像!


    意識到這一點,秦霜急忙掙紮起來,嘴裏也不聽的咦咦嗚嗚,像是要求饒,也像是惱羞成怒。


    葉蓁蓁抬起頭來,看到她的動作跟剛才截然不同,忙朝著楊桂鳳揮了揮手。


    “桂鳳,壓著她,別讓她亂動。”


    楊桂鳳覺得葉蓁蓁這個整治人的主意很妙,但畢竟不能讓秦霜痛,她早就想借機收拾收拾她了,聽到葉蓁蓁的話,急忙就衝了上去,按住了秦霜的兩側肩膀。


    趁著葉蓁蓁低頭畫的時候,就騰出手來,在秦霜的後背上用力的掐上兩把。


    “還敢威脅我們嗎?我告訴你,也就是蓁蓁心地善良,不忍心把你打成豬頭讓人笑話,所以選擇畫一幅畫,要是依我的意思,直接胖揍你一頓,打得你鼻青臉腫沒臉見人算了!你也別恨,誰讓你先起那壞心眼的,我們這麽做,也是被你逼的!”


    葉蓁蓁畫了一會兒,將紙張反過手來讓秦霜看了一眼,當時秦霜就嚇得幾乎要昏過去。


    就在剛才,她聽著楊桂鳳的話,還在抱著僥幸心理。


    畫畫,葉蓁蓁未必就能畫的像。


    結果,那畫一翻過來,她的臉倒是還沒畫,可那下半身卻差不多畫好了,十分像!


    葉蓁蓁的畫工,居然那麽好。


    看到秦霜驚恐的樣子,葉蓁蓁十分滿意,低著頭又畫了很久,直到秦霜開始打起了冷顫,楊桂鳳的雙手也因為按著人有些麻木,葉蓁蓁才抬起頭,一邊收起畫紙,一邊讓楊桂鳳鬆開了秦霜。


    “你可以走了,就當今天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別人要是問起我們,你就說是個熟人而已,多聊了幾句,要是你敢說出去我們做生意或者我跟陸昱珩的關係,我保證,這張畫不僅僅會出現在軍區,甚至會出現在你們文工團領導的辦公桌上。”


    秦霜哪裏敢不應,剛才進巷子時的囂張自得早已不見,整個人縮成一團,仿佛一隻入了冬的鵪鶉。


    “不說,我保證不說,你一定不能把畫給別人!我……我錯了,我什麽好處也不要,我介紹姐妹找你們做衣服,求求你,千萬不要把畫傳出去。我家裏條件其實並不好,好不容易才讓我進了軍區,我不能……”


    “你放心,隻要你不亂來,我也不會亂來的。這畫,我會好生保管,也不會讓別人隨意翻看了去!”


    秦霜的家境,葉蓁蓁猜測過。


    但她沒興趣聽她訴苦,她還要趕著迴家,見秦霜不走,她和楊桂鳳就先收拾好,大步離開了。


    看著倆人大步離去,秦霜抑製不住想要追,但那雙腿卻怎麽都邁不開……


    最終,隻能頹廢的垂下頭,咬牙切齒好一陣兒,然後又抬起頭擦幹淚,朝著軍區裏麵走去。


    而楊桂鳳挽著葉蓁蓁,興致缺缺的上了迴家的汽車。


    這一趟,她們等於是白跑了。


    既沒有賺到錢,也沒有見到陸昱珩。


    “虧了虧了,這一趟真是虧大發了。”


    “行了,等會兒車子在北郴市區停車的時候,帶你去北郴市的百貨大樓逛逛去。”


    葉蓁蓁心裏也不大高興,本來打定主意出來幹一票的,結果卻搞成了這樣,有些灰溜溜的。


    不過她想著這一趟也不算白跑,沒見到人,起碼知道人不在軍區,是出任務去了,不是不搭理她。


    但也還有問題,信件的問題……


    真的有那麽忙,忙得沒空迴一封信了?


    “百貨大樓?那裏麵的東西肯定不便宜,又買不起去幹什麽呢?還不如迴家……”


    等到跟著葉蓁蓁到了百貨大樓之後,楊桂鳳卻舍不得走了。


    百貨大樓裏的東西是貴,但那是因為對得起那個價格,能放到這裏麵賣的東西跟供銷社那些雜七雜八的可不一樣。


    尤其是做衣服的布料,布料的種類和顏色比麗陽縣城的豐富不說,同樣的料子,價錢還比麗陽縣優惠一些。


    楊桂鳳立馬雙眼放光,挑了好幾匹適合用來做衣服的料子抱在懷裏。


    一把拉過了葉蓁蓁說起了悄悄話。


    “蓁蓁,雖然這一趟出來沒有接到做衣服的生意,但是看到這麽些好布,咱們買點兒迴去做成衣服拿到黑市賣,照樣能掙著錢!你還有布票嗎?咱多買點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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