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並沒有走遠, 嗔空來的太快太及時, 她移動隻能靠兩條腿,但因為熟悉地形, 琉璃在兩塊巨石相互依靠的縫隙中躲藏。


    嗔空算是仙界的一員大將,百年飛升, 論資曆修為道德素養甚至整潔美觀都是排名前幾, 這麽好的教育資源卻隻收了一個徒弟, 原文中好像還提到過,女主本來是想拜嗔空為師,但是人家不收便隻能退而求其次選了靈墨。


    有原則有實力, 就是倔強的要命。


    一生隻收一個弟子,哪怕這個弟子是個轉世天魔。


    琉璃眼中忽然有些酸澀, 她知道這是原本的記憶在作怪,在凡間的那幾年,她過的並不快樂, 關於身世則又是一個得道鳳凰男拋妻棄女的故事。


    嗔空對於原身而言, 是救贖。


    在沒有什麽, 比在他麵前墮落更讓人痛心。


    琉璃理解這種感情, 卻不能容忍它長時間的騷擾自己, 無論修仙修魔, 執念過多遲早生出心魔,於修行不易。


    約麽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走了。


    琉璃才不敢用神識去探視,她是從黑夜上空那三道快速移動的光點處得知。


    “可算走了!”


    嗔空在她緊張的唿吸都刻意放平緩。


    琉璃從巨石下鑽出, 這黑沙質量不錯,沒有揚塵,吸水性好,也容易結塊。


    ……


    這,怎麽莫名其妙的有些像一種寵物用品。


    琉璃想了一會,就覺得熟悉,可是怎麽都想不起來,最後她看到了彈幕。


    【好像貓砂。】


    【+1】


    太沒有檔次了。


    琉璃一深一淺的踩著黑沙,一直到惡穀邊緣。


    眼前的一切讓人不得不驚歎震撼。


    海平麵高出地麵數丈,隻有一層薄薄的水幕隔著空氣和深海。長者獠牙的無脊椎動物瞪著獨眼,在她靠近時顯得非常活躍。


    難怪他們的防禦如此鬆懈。


    上有天魔印,四周以及地下都是洶湧澎湃的黑海,這兒的惡獸吃人別說吐骨頭,就是頭發絲卡在牙縫裏也不舍得吐出來。


    它們太饑餓了。


    餓到會不注意把自己吃的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胃,吊著一個恐怖醜陋的腦袋。


    “沒有路了,你怎麽走。”男人身著白色仙袍,並沒有打算掩蓋自己的腳步。


    琉璃轉身看向她時,嗔空有些震驚。


    他也來教化了很多次,但每次給他的都是越發濃重的失望,嗔空飛升成仙知道天魔的傳說後,他沒有一刻不是為擊退天魔做準備,傳說中的天魔,不死不滅,力量強大,隻有天魔印能勉強壓製。


    而且殘暴不仁,嗜殺成性,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琉璃。


    這個女孩心狠,冷情,心底有一道線,絕不會跨過。


    因為他的教導,琉璃也一直準備除掉轉世天魔,結果就是她自己。


    這是一個巨大的刺激,嗔空看著她逐漸將自己弄得枯萎衰敗。


    這就是他努力了一生想要擊敗的人?


    嗔空有些失望,直到今天,她又活過來了。


    ‘複生’的天魔,讓他更有興趣與之一戰。


    嗔空踩在黑沙上,沒驚動一粒沙石。


    因為他的到來,不斷衝擊水幕的怪物都平靜了許多。


    果然不論什麽生物,欺軟怕硬都是本能。


    所以剛才,她是被看不起了。


    琉璃看了眼嗔空身上的高階仙袍,默默把自己已經碎成絮的袖子挽起。


    “怎麽會沒有路,這四通八達,哪裏去不了,隻是路上多了些新夥伴,我也不嫌棄。”琉璃笑著說到,少女鎮定自若,並沒有因為被他找到行蹤,逼入絕境的窘迫,像是與生俱來的的隨意態度,這種態度裝不出來。


    是對自己實力的認可信任到達巔峰產生的氣質。


    “嗔空仙君還是趕緊走吧,收了個天魔徒弟您的仙譽損了大半,要是在被人發現您和我見麵,您這仙界第一人的美譽怕真的要保不住了。”琉璃用平等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打什麽打,現在能打得過才怪。


    有天魔印壓著,她神識化形複原的速度怎麽可能比他的劍快。


    “虛名而已,你要走,為師怎麽都要送一程。”他麵色鬆緩了許多,要不是空氣忽然變得緊縮,這句話還真沒什麽威懾力。


    那股力道把她的咽喉攥緊,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骼,天魔自身的複原速度和這股力氣互相抗衡,她的腳陷入黑沙,空中盤旋的尖嘴鶴、海中互相撕扯的怪物都瞪著眼睛,它們的表情比正在對峙的兩個人更加猙獰,迫不及待將她身上的每一塊皮肉嚼碎。


    嗔空看她這樣弱小,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落寞。


    “你能打敗靈墨,逃離魔藤,怎麽就隻有這點本事。”


    他有些失落,還以為自己培養出了一個優秀的對手,沒想到也是不值一提的廢物,天魔,難道隻是活得長點,傷口愈合的快一些?


    真是,沒用的東西。


    “嘶……”


    這是個變態嗎?


    琉璃剛想掙紮,神識就被他打散,一動體內的力量,天魔印便重重的壓下來,多少年了,她沒有這麽窘迫的時候,不能還手,像是一塊肉,被人拿著刀,想剁成什麽餡就剁成什麽餡。


    女人被巨大的壓力碾在地麵,精致的麵皮被沙礫蹭出血花,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你想我死。”她聲音沙啞,虛弱五度。


    嗔空搖頭,眼神淡漠的掃過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失望,濃濃的失望。


    “你死不了,永遠死不了,天魔怎麽會死,天魔是永生的,是和世界相互依存的,你的力量讓所有人忌憚,羨慕,嫉妒。”


    “所以、你也、嫉妒我!”說出去的每個字都要耗費她力氣,然而存著這種力氣並不頂用。


    她連還手的資格都沒有。


    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關節,都像是散架了一樣。


    這點疼不算什麽,因為她的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


    男人把她說出的嫉妒二字反複品味,也不譏諷,他走到琉璃身邊,蹲下。


    看著她明明很痛苦,卻偏要忍著,倔強的要命,怎麽都不服輸的臉說:“或許是。”


    嗔空一直保持著誠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他撒謊。


    嗔空的目光漸漸開始夾雜上了一些憐憫,還有些他自己都能注意到的關切。


    女人白皙夾雜這血跡的臉,高挺的鼻梁,死死抿著,就是不發聲的唇瓣,還有她現在反抗,求生,卻不拉下臉,不求人的這股勁兒。


    嗔空眸色收斂,心底多了一股興味,有些舍不得她就這麽死了。


    古往今來,曆代天魔都是被轉世的斬魔人擊殺,他不是斬魔人,殺不了天魔,運鬥星那老家夥算過了,斬魔人還未出世,她死不掉。


    距離斬魔人降世還有幾百年。


    隻剩幾百年了……


    “我們、做個交易!”女人忽然開口,聲音弱的像是蚊蠅。


    這話勾起了嗔空的興趣,“什麽交易。”


    “我如今被鎮壓,隻一介□□凡胎,要打,也要公平!你、你封住自己的靈台,我們公平的打。”


    “不。為什麽要公平,鎮壓你就是為了不公平的單方麵碾壓。”


    琉璃:……


    無恥之徒。


    “還有話說嗎?一會就有人來放火輪了,這次讓你逃了,我們決定你以後曬六個時辰的火輪,隻多不少。總會乖的,等斬魔人降世,本君便將他引來,全了你我間短短千年的師徒情。”


    嗔空跪在沙麵,湊進說話:“以後,本君日日來教化你,絕不再給你機會逃離。”


    他這個動作、表情顯得有些幼稚,更讓人覺得可惡。


    談話陷入僵滯。


    俗話說的好,一招鮮吃遍天。


    當琉璃忽然不再掙紮側身倒在地麵時,嗔空歪頭疑惑。


    “裝什麽裝。”


    琉璃在賭,他剛才沒有問靈墨,自己具體做了什麽。


    女人麵色淡然,隻有緊攥的手指暴露她現在的絕望,她沉默的閉著眼睛,像是一個即將獻祭的巫女連灰白蒼頹的人生都是短暫的。


    眉心的紅點越來越深。


    風雲驟變,什麽鳥、怪物,都像是被炸了胃,飛快的竄不見。


    男人眼中逐漸湧起驚濤駭浪,“停手!”


    他想要阻止,靠近,卻被女人身上的力量波動反彈,嗔空被迫向後退了幾步。


    “自爆?你居然想自爆!本君不許!我不許!斬魔人還未出世,你怎麽敢死。”


    天魔隻能死在斬魔人的手中,這是定論,也是循環,沒人知道打破這個循環,會帶來怎樣的影響,天魔多驕傲啊,怎麽能自爆呢?


    嗔空微皺著自己飛入鬢的雙眉,他大腦嗡的一下,不能讓她自爆!


    這是唯一的想法。


    “我和你決鬥,公平的,贏了我就封閉五感半個時辰,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那,你先封靈台、扔劍、斷了和儲物空間的聯係。”


    “好!”嗔空動作迅速的完成她的要求,卻覺得這個要求,可笑又卑微。


    罷了,必死之人,階下囚,滿足她一個小小的願望又能怎樣。


    女人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弱,自爆對於其他人而言是不可逆,開弓沒有迴頭箭。


    因為損壞的內髒不會複原,但對她而言,隻要還沒爆,一切都能好好商量。


    這些人對天魔的研究還不是很透徹,他們知道的片麵,對於自爆看的重中之重,淺陋之徒。


    “我許你調息一會兒,你說開始,再開始。”


    琉璃並不覺得他現在很有紳士風度,貓捉老鼠,也是玩夠了再狠狠咬下一口。


    “你真的封了靈台。”


    “自然。”


    琉璃有些虛弱的蹲下,自然的在手中攥了一小把黑沙。


    女人忽然開始動作,一把黑沙迎麵而去,嗔空嘲諷的笑了,有些失望,然而下一瞬,他就再也笑不出來。


    從他身上掉落下一顆堅硬的石子,不,不應該說是石子。


    那是黑沙沾血,成團的塊。


    “怎麽不笑了。仙人也有穴位,仙君平日最見不得這總投機取巧還不如一道術法過去宰殺的玩意兒,怎麽沒想到吧,老命栽到這兒了。”


    沒有力氣,抗一個男人還是夠的。


    實在不行,拖也要把他拖走。


    女人絲毫沒有收斂的想法,她大咧咧的走過去,一腳踢到男人的膝彎,砰的一聲,嗔空仙君高傲的膝蓋砸到了沙土中。


    嗔空的眼珠子死死的抓著他,這是屈辱。


    是一生難以清洗的屈辱!


    然而靈台被封,又被點了穴位,他的手不能動作畫解封術,儲物空間也封閉著,武器,沒有!


    隻能憑氣血衝關解穴,但琉璃不會給他機會。


    她快速的撿起嗔空躺在一旁的劍,但寶劍認主,根本不聽她的。


    似乎感應到主人處於危險,呆在琉璃手中一點都不安分,但,琉璃也不指望它安分。


    “管它什麽穀,本尊都待夠了!”


    長劍被女人刺入水幕,劍中的靈氣在水幕上開了一道口子。


    淺淺的一道。


    水幕像是人喝酒鼓起的肚子一樣開始向內凹陷,嗔空死死的皺著眉,水幕可以自動複原,但是劍在哪兒卡著水幕來不及複原!


    等那口子承受的水壓過重,整個水幕將形同虛設!


    “我不親手殺你,因為你救過琉璃一命,現在這情況,是死是活看命數,你們不是最喜歡推演了嗎?算出斬魔人何時出世,有沒有算過自己什麽時候死。”


    嗔空不能張口,隻能費勁的衝破穴道,然而琉璃臨走前又狠狠補了幾道,還有一處是死穴!


    他隻能小心又小心,等他終於衝破穴道,黑海的海水也已經將那道小小的口子衝成巨大。


    從遠方穿來幾縷光亮,是另一位仙君拿了采足火的火環,準備狠狠的將天魔炙烤。


    他全速行動,甚至根本沒有遮蓋火環,就為了在早些讓那個膽敢傷害仙君的天魔吃苦。


    然而,他按照既定的方向飛行許久,地下滿都是咆哮的海水,翻騰的海怪。


    哪裏有什麽島嶼。


    “這……我跑錯方向了?欸!嗔空仙君!您也跑錯了?”


    嗔空踩在飛劍上,卓越的仙姿罕見的有些狼狽。


    他雙眸微眯,唿吸不在平緩。目光快速的掃視寬闊的海麵。


    沒有,什麽都沒有!


    惡穀被淹,她也逃不了!


    黑海裏有他都難以抗衡的海怪,張口數丈的惡魚,見了活肉,那些東西絕對不會放過一丁點兒。


    琉璃不能飛行,在水裏隻有死,那麽,她真的死了嗎?


    “仙君,仙君?咱們要趕緊去,好好教學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魔頭一頓,您可不知道靈墨仙君傷的極慘,魔氣在體內橫衝直撞,骨頭被魔藤擠碎了好幾根,現在說話都不利索,脖子上還有一條青紫的勒痕。這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挑釁!我們絕對不能在心軟了。仙君勞煩您帶路,我們馬上啟程。”


    嗔空緩緩開口,聲音很清。“這兒就是惡穀,那女人,惡穀整個兒都淹了。”


    “什麽!!!!”


    *


    “你們可知惡穀被淹了?”


    “這誰不知道!天魔傷靈墨,逃出魔藤,卻被困在水幕之中,她飛也飛不了根本沒有路離開,黑海裏的東西兇惡無比,她活不了。”


    “這可不一定,萬一那魚咬一口,她長一口呢。”


    “誑語誑語!這怎麽可能,天魔的自愈能力怎麽可能會這麽強大!要真是這樣轉世的驅魔人也殺不了她。”


    “聽說靈墨仙君傷的極重,體內魔氣肆虐。”


    聽者都震撼的停下,魔氣肆虐?


    那可是天魔的魔氣,眾人麵麵相覷,彼此都知道互相在想什麽,也不知是誰率先開口,在這聖潔的玉清殿內,說出讓人心寒,卻又理所當然的畫。


    “被天魔魔氣沾染,那勢必要墮仙成魔。唉……靈墨仙君修為高深,若是成魔,魔界豈不又多了一員大將?”


    “是啊。”“是啊。”


    眾人都隨著附和,靈墨仙君一向直來直去,那長好皮相不知道勾了多少仙子的芳心,毫無收斂。


    “唉,這也是命,你說對吧,運鬥星,你算算,這是不是他的命。”


    大肚子老人捏了捏翹胡子。臉色臭的要命,他參透命數,見多了爾虞我詐,生死悲歡,靈墨仙君可還有救,隻要取來殿中魂晶一塊常年溫養,壓製住體內魔氣,待驅魔人斬殺天魔他體內的魔氣自然隨主驅散,可魂晶也是仙界立足之本。


    這些人怎麽舍得。


    罷了罷了……


    運鬥星閉上眼睛裝模作樣的算了算。


    “唔,是。他命數又變了,墮仙無疑。”


    此言一出,又有人開始歎氣啼哭。


    “唉,我這……下不了手啊。”


    “那是自然,相處了千年的仙君,我們又有誰能下得了手,在座的都是宅心仁厚的性子,同袍相殘的事都做不下去”


    “那該怎麽辦?”


    “咦……既然是運鬥星說的墮仙無疑,那清除墮仙的任務也應該交給他。”


    聽到這話,運鬥星瞪大眼睛,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飛升晚,實力較弱在這說不上話,也就卜卦準些……


    他比這裏的很多人要年輕,但是因為飛升太晚,在凡間時吃苦不注重樣貌,現在倒像是他們的老家仆。


    唉……


    眾人見他這樣,便知道是應下了。


    他們臉上浮起得意,以及莫名其妙的高傲,明明有的人腦滿腸肥,論資曆修為根本比不上運鬥星,也沒有他卜卦的本事,看別人欺負人,就跟著一起欺負。


    跟在大尾巴狼身後就忘記自己是隻老鼠。


    運鬥星躊躇的走到殿門口,走到這兒他忽然想起還未化魔時的琉璃仙子,那女子清高冷傲,但待人是往往一視同仁。


    從來沒有因為他與其他仙君外表的差異看不起他,有時候還會向著他說話,唉,這麽好的女子,怎麽就是天魔化身呢?


    難怪之前算她的命數總是算不出來。


    運鬥星飛往靈墨的仙宮,一路上遇到人似乎都知道他要去做什麽。


    一貌美仙子忽然攔在他身前。


    眼睛瞪得渾圓,像是在看地裏的臭老鼠。


    “你!你是要去殺靈墨仙君?仙界怎會有你這樣冷血無情的混蛋!不過是魔氣侵襲罷了,找一位廢仙將他們二人體內的仙氣調換不就能救!我不許你傷害靈墨仙君。”


    仙子張開雙臂,攔在他身前,嫌棄的上下打量一番後有後退了幾步,他們此時在白玉橋上,過往的仙人有許多,見狀都停下,將他們團團圍住。


    運鬥星還沒開口。


    那仙子一張巧嘴就開始搬弄是非。


    “他要去殺了靈墨仙君,你們快幫忙攔住他啊。靈墨仙君素來帶你們不薄!要不是看在靈墨仙君的麵子上,你以為我們姐妹會釀梅花醉給你們嗎?這次靈墨仙君有難,你們不能不幫!”


    女子嬌俏刁蠻,有些可愛,但在運鬥星眼中這就是跋扈。什麽有難,有難還不是自找的。


    運鬥星可是知道靈墨總愛帶藥霧去刺激魔藤,不就是報複人琉璃仙子沒看上他嗎?


    運鬥星心裏更覺得琉璃仙子好了,有眼光,不像這群女人。


    在場的有些仙君本看在仙子的麵上想幫忙做做樣子,教訓教訓運鬥星,然而仙子這話說的實在難聽,合著他們都是沾了靈墨的光?


    切,不就是幾杯酒,天下的佳釀多的事,飛升為仙還能差幾壺好酒。


    “運鬥星,還不快去!當心靈墨魔化了,還沒殺他反倒被他咬死。”魔界的人身上都有遠古獸類的血緣,這也是仙界中人瞧不起他們的原因,哪有人動不動咬死活物,生吃兔子。


    聽說那老魔尊好美色不說,吃肉也要吃那血淋淋才剝皮毛的生肉。


    真是匪夷所思。


    攔路的仙子自然也想到了這兒,她腦海中不由得呈現出靈墨追著雞鴨啃的畫麵。


    偶像濾鏡瞬間碎的渣渣都不剩。


    “靈墨仙君修為高深,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魔化。”仙子還是不信,想再爭取一次。


    眾人也懶得哄她,“那可是天魔的魔氣,怎麽可能不會魔化,要是嗔空仙君倒有可能,但他……


    嗬,也就是個花架子,就你們把他捧得高。”


    “浮光仙子,你還是別攔了,要是拖得時間久,靈墨真的魔化要與我們為敵可就難做,畢竟仙有仙塚,魔有魔窟,在仙界死的魔,怕是隻能讓運鬥星背到黑海扔下去喂魚了,幹嘛難為人運鬥星。”


    “就是,運鬥星也不容易,跑來跑去的。你們可別欺負老人家。”


    老。


    這個字眼戳痛了他,但他確實是個大肚子老人,還有怎麽都梳不下來的翹胡子。


    憑什麽!憑什麽他就要是這副模樣!


    運鬥星在眾人輕視的目光中快速離開,他眼中染上恨意,以及不甘。


    房門輕啟,靈墨見是他來眼中的希冀蕩然無存,美貌男子對著老醜男人不屑的開口:“魂晶放下,趕緊滾!”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有一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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