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遊爸爸居然也答應了。宋清談有時候特別羨慕遊逸,她的父母總是特別好溝通,又尊重孩子的選擇。而不像她,始終要活在宋媽媽對她的掌控中,接受她事無巨細安排好自己的一切,充耳聞之的全是作為女生該做和不該做的種種。


    後來宋清談安慰自己,好在父母自知她的短板,並沒有強行要求她學理科就已經夠難得了。


    從後來看,高二是宋清談高中生涯中最充實和美好的一年。盡管時有焦慮,但她心態相對不錯,不好高騖遠,一心努力精進。除了正能量的一麵,她十分清楚自己的糾結和不安來自哪裏,在她內心深處,無人知曉的心底,她始終介意自己不能像張如一那樣,是一個可以和魏晉站在一起平等對話的女生,她害怕他們之間的距離,未來她不曾多想,她唯一能做的是阻止距離擴大,奮力去縮減,再縮減。


    沒有人知道宋清談心底的秘密,更沒有人知道那秘密不隻是喜歡魏晉那麽簡單,而是她暫時還無法控製的差距。她不想讓他看輕了自己,十七歲的宋清談固執而倔強地認為,她與他之間是不對等的。


    在她認識的人裏麵,張如一並不是唯一一個學習好的女生,比如像她的初中同桌趙聞聞,但在宋清談那不能言說的青春歲月裏,理科學霸張如一始終是紮在她心底隱隱的介懷。


    宋清談並非不喜歡張如一,正是因為連她自己也喜歡和認可對方,那些她所不能企及的高度才更讓她介懷。


    但她別無它法,她學不了理科,連文科的科目,她也並非全部擅長,所以她隻能努力,更努力,耐心去攻克她不喜歡的數學,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心底那個和差距有關的秘密,那個連遊逸都不知道,隻有她一人知曉的秘密。


    第 39 章


    自從遊逸開始突擊美術,宋清談屬於自己的時間就更多了。遊逸不在學校的時候,她便常常一個人去餐廳吃飯,錢康康熱心地和她結伴而行。她自詡和宋清談有多年同窗之誼,是緣分使然,讓她們始終沒有分開。


    宋清談也很認可這種說法,雖然這種煽情的表述完全是被錢康康以搞笑的語氣和形式表現出來的。


    和錢康康在一起的確是輕鬆的,除了她偶爾問不完的問題之外。有一次她向宋清談問起關於周江以的那些八卦,問她為何不答應他,也沒見她和所謂喜歡的人在一起。


    彼時的宋清談已經不像一年級時那麽敏感和抗拒別人談論此事,她笑笑,“那你來說說我喜歡的人是誰。”


    “難道不是經常來班裏找你的那個男生嗎?我可聽遊逸說你倆是青梅竹馬來著,關係匪淺呢。”


    宋清談知她所指,故意裝傻,想要逗她,“哪一個呀?”


    “就是上次在走廊裏和你說話那個,個子很高,眼睛很大,長得很帥那個,看看你又不承認了。”錢康康果然急了。


    “我承認什麽啊?你說他呀,誰告訴你我喜歡他的?”


    “難道不是嗎?那你喜歡的到底是誰?”錢康康像挖到了寶藏一樣兩眼放光。


    “錢康康同學,我覺得很有必要讓田西晨給你上一課,現在是什麽時候你知道嗎?馬上可就高三了,你滿腦子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呢?田西晨同學的至理名言你可還記得?在高中誰都沒有資格談戀愛的。”


    “田西晨那是教條主義,一說個話就上綱上線的,你可別提她了。”宋清談戲謔的態度,也讓錢康康明白隻要她不願意說,無論自己怎麽費神,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清談,我感覺你和初中的時候不太一樣,沒有以前開朗了,也不太喜歡交朋友了。不過,你看咱們以前的那些同學,也都有變化,可我有時候覺得,還是初中的時候最好了。”


    看著眼前一向大大咧咧的錢康康突然間有點傷感的樣子,宋清談不禁感觸,誰又不會改變呢?時間會裹挾著所有人奔向前方,他們中的任何人,誰都不例外。


    上初中時,她們常常湊在一起吐槽一中,那時候總覺得一中這也不好,那也高壓,一大堆的牢騷發個不停,現在想想那才是令人值得懷念的地方。


    錢康康說初中時她可沒少說學校的壞話,但現在,她就聽不得別人說它不好,一聽到來自其他學校的同學有誰說一中不好,她就第一個不同意。


    錢康康一麵說著,人也激動起來,她這種性格還真是讓人羨慕,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宋清談一直認為錢康康這種性格會比其他人更快樂。


    從某些方麵來說,和錢康康的相處,甚至比和遊逸在一起還輕鬆,因為錢康康始終通透地好像沒有任何秘密一樣,宋清談也就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夠坦誠而心懷愧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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