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人間一朵嬌花[綜武俠] 作者：習習穀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兩個時辰，十分難熬。
林詩音手捧著的熱茶早已涼透，她的心也如同掉入了冰窖一樣，寒氣一陣一陣的直往上冒。若是，傅紅雪沒在莊子上，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
她打了一個寒顫，拚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在場的幾人，基本上都能猜到龍嘯雲的意圖。林冽圍著桌子不停地轉，他臉色陰沉沉的，目光也是陰沉沉的。
王語嫣臉色也十分難看，她就坐在林詩音身邊，披散的發絲已經被一根發釵挽起，衣衫也整理妥當。她抓著林詩音的胳膊，企圖將自己的體溫通過手臂傳給林詩音，溫暖一下她。
傅紅雪右手握著已經收迴進刀鞘的刀，左手捧著一盞茶，慢慢地喝著。
兩個時辰，就這樣慢慢被熬過去了。
天際微微泛著魚肚白，太陽也掙紮著露了一小邊臉。
莊子上，大門打開，一匹駿馬載著人向著太原城衝了過去。
丫鬟們擺好了早飯，可是在場的幾人都沒有心思去吃，微微動了幾筷子意思了一下。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
李尋歡終於來了，他心急如焚地騎上李園中最快的馬，甩著鞭子來了。
他也說不清自己的焦急和擔憂，究竟是為了誰，為了林詩音還是受了傷的龍嘯雲。
李尋歡從馬上翻身而下，到了廳堂的大門前，卻不敢進去了。
下人通報過，他來了。從屋內也能看到，他臉上的猶豫和躊躇，在日光之下，無所遁形。
林詩音起身走了出去，來到李尋歡麵前。
李尋歡動了動嘴唇，喏喏道：“詩音…”
林詩音細細地把他從額頭看到了下頜，眉毛，眼睛，接下來是鼻子和嘴巴。李尋歡能擔得起“小李風流”這個名號，自然就說明了他本身的相貌就是不俗。不過，對於林詩音來說，曾經仰慕過的人，在這段日子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還是熟悉的五官，還是熟悉的樣貌，怎麽就這麽陌生了。
李尋歡愧疚的眼神落在林詩音眼中，她隻覺得可笑，可笑之餘，生了一股憤怒。
“啪”
一聲清脆的響動，讓整個院子的人都震驚了。林詩音對麵的李尋歡受到的驚嚇更甚，他嘴唇動了動，艱難地吐出了話語：“詩音，為何？為何突然，打我？”
林詩音冷笑一聲：“嗬，這一巴掌，是因你枉顧長輩當年定下的婚姻，棄我於不顧。”
說完，她又給了李尋歡左臉一耳光：“這一巴掌，是因你識人不清，將龍嘯雲此等狼子野心的無恥之徒引來，險些害了我。”
接著，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我自己，本該是我及笄之後我們就成婚的。我林詩音為你李尋歡守了兩場孝，等了你三年，為你掌管李園的各種事物。可是，我換來的是什麽結果，你說呀，我換來了個什麽？”
林詩音終於支撐不住了，她的淚水傾巢而出，渾身顫抖站立不穩。
王語嫣連忙過去扶住她，以防她跌到在地。
林詩音未曾習武，而且又是嬌養的閨閣小姐，她本身其實是並沒有多大力氣的。所以，那三個耳光到了李尋歡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痛楚。隻不過，她的話卻像是一把重若萬斤的錘子，錘在了他的心，把他的自以為是狠狠錘碎了。還把他的粉飾太平，跟那張遮羞布一起扯了下來，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眼前。
“詩音，我不知，不知…”
李尋歡還想為自己辯解，然而話說到這裏，他卻說不下去了。說他不知什麽，不知龍嘯雲的本性嗎？可是在龍嘯雲露出他對林詩音的企圖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一些了，隻是他不願意去相信自己心中光明磊落的救命恩人會是這樣的人。他說不出什麽話了。
“我們就此以後，各不相欠。以後，就當做一門遠親吧。”林詩音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不願再去看李尋歡，就此說道。
“龍嘯雲在柴房裏，你自己去看著辦吧。”
說完這些，林詩音搖了搖王語嫣的手臂：“語嫣妹妹，我們進去吧，我累了，想歇著。”
王語嫣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尋歡之後，就扶著林詩音，繞過堂廳，迴去暫住的小院子了。
林冽等林詩音走了之後，才看著李尋歡，咬牙切齒地從嘴裏吐出幾個字：“好一個李探花呀！”說罷，甩袖離開了這裏。
傅紅雪倒是沒有走，他到李尋歡麵前站定：“我帶你去看龍嘯雲吧。”說罷，換個方向，錯開李尋歡在前方引路。
李尋歡恍恍惚惚地跟在傅紅雪身後，到了柴房，在門口聽到裏麵那微弱的痛唿聲之後，他的臉色一變，推開了門。
這是李尋歡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龍嘯雲，他的發髻散了，發絲亂成一團。臉是毫無血色的蒼白，上麵還沾染了柴房裏麵的灰塵，額頭遍布冷汗，眼睛閉著，無意識地痛唿著。
李尋歡心中一緊，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龍嘯雲的腿。他的膝蓋被粗糙地用布包紮著，鮮血滲透了布條。他蹲下身，輕輕喊：“大哥，大哥…”
龍嘯雲費力地抬起眼皮，李尋歡映入眼簾，他喜不自勝，剛想動一下，膝蓋處就傳來了難耐的痛意。他才想起自己的膝蓋受了傷，恨意從眼中露出：“歡弟，你要替我討迴公道啊！”
李尋歡看著這樣的龍嘯雲，神色複雜，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龍嘯雲現在心中有滔天的恨意需要發泄，尤其是看到了隨後進來的傅紅雪，他掙紮著要起來，手指傅紅雪，嘶吼著：“歡弟，是他，就是他砍傷我的腿，你替我報仇呀！”
李尋歡不忍地閉上眼：“大哥，你昨晚來莊子上意為何為？”
龍嘯雲就像那啞火了的鞭炮一樣，瞬間安靜下來。
李尋歡又說：“大哥，我會尋大夫替你看傷。”
他絕口不提龍嘯雲讓他報仇的事情，起身，喊人去套馬車。
龍嘯雲避開傅紅雪的眼睛，渾身顫抖著，膝蓋上的痛楚在提醒著他，昨晚的一切不是做夢。李尋歡這會兒又不在他身邊，他不能輕舉妄動。
傅紅雪向前跨出幾步，他仔細地將狼狽不堪的龍嘯雲由上至下瞧了遍。他即便是到了現在，也還是想不通，為什麽俠氣衝天的小李飛刀會同這麽樣的一個人結拜為義兄弟呢？聽說是救命之恩，但是也不必非要到如此遷就的地步吧？
傅紅雪想不通，想破了頭也找不到任何一點思緒來。這個，恐怕要去問李尋歡才可能有答案吧。
李尋歡迴來了，他彎下腰去，將龍嘯雲打橫抱起來。正欲離開柴房的時候，身後的傅紅雪終於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不知李公子可認識一個用刀的叫做白天羽的人？”
李尋歡微微思索一下，確認自己的記憶中沒有任何一個用刀的人叫做白天羽的，他搖了搖頭：“未曾認識一人名為白天羽。”
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迴答，但是他還是有些失望。“那，李公子為何要如此遷就龍嘯雲呢？”
李尋歡停下了腳步，他恍惚了一下，同時也在心中問自己：為何對龍嘯雲如此遷就？可惜，沒有找到答案。
“我，不知！”
傅紅雪也沒指望能從他這裏得到答案，側過身子，將路留給李尋歡。不過，李尋歡懷中的龍嘯雲那怨恨的眼神，讓他啞然失笑。
他出的手，他心中有數。龍嘯雲膝蓋上的傷，是可以治好的。隻不過，他的腿筋怕是華佗再世也接不上了，龍嘯雲後半輩子是站不起來的了。
傅紅雪唇邊勾起一絲微笑，眼中十分冰冷，看得龍嘯雲心中一驚。他還對他的未來一無所知，無知的好呀，從心懷期望到徹底絕望，這個過程相信就夠他受的了。
……
翌日，車馬成隊。
李園那邊歸攏好的東西，在昨夜裏就拉到了莊子上來，車都沒有卸，就為的是今早好出發。
林掌櫃一家也在這個隊伍之中，那間由他管著的鋪子，林詩音交給了平叔。昨夜裏，平叔也過來了，他是十分不忍自己看著長大的一對小兒女，從原本的親親密密走到了現在這般宛若陌路人一樣。但是，孰是孰非早已有定論，他隻能忍著心酸來送別。
林詩音將林家在太原的幾家鋪子都給了平叔，若無意外，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踏足太原城了。
走的時候，東西沒有帶很多，零零碎碎的也收拾了四輛車來裝。算上下人，還有要迴去江南的下人帶的東西，又是三輛車。最後有兩輛車來分別坐林詩音和王語嫣，林冽和傅紅雪。
所以，總共有了九輛車，這也是一個不小的車隊了。
為了安全起見，林掌櫃還特意去找了太原城中最大的鏢局來護衛他們的安全，再加上林詩音帶的護衛和武藝高強的傅紅雪，這一路上應當不會出什麽差錯了。
馬車悠悠地出了太原城的地界後，林詩音掀開馬車上的窗簾，迴頭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太原。
那裏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她對太原的感情要比江南的深。隻不過短短的兩個月內，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了。
秋已深，一陣微風吹過，樹上枯黃的葉子便打著旋兒地落了下來，鋪滿了一地金黃。
馬車踏過枯枝落葉，發出輕微的“吱吱”響聲。
不等到年關，她們應該就能到江南了。
林詩音手捧著的熱茶早已涼透，她的心也如同掉入了冰窖一樣，寒氣一陣一陣的直往上冒。若是，傅紅雪沒在莊子上，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
她打了一個寒顫，拚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在場的幾人，基本上都能猜到龍嘯雲的意圖。林冽圍著桌子不停地轉，他臉色陰沉沉的，目光也是陰沉沉的。
王語嫣臉色也十分難看，她就坐在林詩音身邊，披散的發絲已經被一根發釵挽起，衣衫也整理妥當。她抓著林詩音的胳膊，企圖將自己的體溫通過手臂傳給林詩音，溫暖一下她。
傅紅雪右手握著已經收迴進刀鞘的刀，左手捧著一盞茶，慢慢地喝著。
兩個時辰，就這樣慢慢被熬過去了。
天際微微泛著魚肚白，太陽也掙紮著露了一小邊臉。
莊子上，大門打開，一匹駿馬載著人向著太原城衝了過去。
丫鬟們擺好了早飯，可是在場的幾人都沒有心思去吃，微微動了幾筷子意思了一下。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
李尋歡終於來了，他心急如焚地騎上李園中最快的馬，甩著鞭子來了。
他也說不清自己的焦急和擔憂，究竟是為了誰，為了林詩音還是受了傷的龍嘯雲。
李尋歡從馬上翻身而下，到了廳堂的大門前，卻不敢進去了。
下人通報過，他來了。從屋內也能看到，他臉上的猶豫和躊躇，在日光之下，無所遁形。
林詩音起身走了出去，來到李尋歡麵前。
李尋歡動了動嘴唇，喏喏道：“詩音…”
林詩音細細地把他從額頭看到了下頜，眉毛，眼睛，接下來是鼻子和嘴巴。李尋歡能擔得起“小李風流”這個名號，自然就說明了他本身的相貌就是不俗。不過，對於林詩音來說，曾經仰慕過的人，在這段日子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還是熟悉的五官，還是熟悉的樣貌，怎麽就這麽陌生了。
李尋歡愧疚的眼神落在林詩音眼中，她隻覺得可笑，可笑之餘，生了一股憤怒。
“啪”
一聲清脆的響動，讓整個院子的人都震驚了。林詩音對麵的李尋歡受到的驚嚇更甚，他嘴唇動了動，艱難地吐出了話語：“詩音，為何？為何突然，打我？”
林詩音冷笑一聲：“嗬，這一巴掌，是因你枉顧長輩當年定下的婚姻，棄我於不顧。”
說完，她又給了李尋歡左臉一耳光：“這一巴掌，是因你識人不清，將龍嘯雲此等狼子野心的無恥之徒引來，險些害了我。”
接著，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我自己，本該是我及笄之後我們就成婚的。我林詩音為你李尋歡守了兩場孝，等了你三年，為你掌管李園的各種事物。可是，我換來的是什麽結果，你說呀，我換來了個什麽？”
林詩音終於支撐不住了，她的淚水傾巢而出，渾身顫抖站立不穩。
王語嫣連忙過去扶住她，以防她跌到在地。
林詩音未曾習武，而且又是嬌養的閨閣小姐，她本身其實是並沒有多大力氣的。所以，那三個耳光到了李尋歡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痛楚。隻不過，她的話卻像是一把重若萬斤的錘子，錘在了他的心，把他的自以為是狠狠錘碎了。還把他的粉飾太平，跟那張遮羞布一起扯了下來，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眼前。
“詩音，我不知，不知…”
李尋歡還想為自己辯解，然而話說到這裏，他卻說不下去了。說他不知什麽，不知龍嘯雲的本性嗎？可是在龍嘯雲露出他對林詩音的企圖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一些了，隻是他不願意去相信自己心中光明磊落的救命恩人會是這樣的人。他說不出什麽話了。
“我們就此以後，各不相欠。以後，就當做一門遠親吧。”林詩音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不願再去看李尋歡，就此說道。
“龍嘯雲在柴房裏，你自己去看著辦吧。”
說完這些，林詩音搖了搖王語嫣的手臂：“語嫣妹妹，我們進去吧，我累了，想歇著。”
王語嫣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尋歡之後，就扶著林詩音，繞過堂廳，迴去暫住的小院子了。
林冽等林詩音走了之後，才看著李尋歡，咬牙切齒地從嘴裏吐出幾個字：“好一個李探花呀！”說罷，甩袖離開了這裏。
傅紅雪倒是沒有走，他到李尋歡麵前站定：“我帶你去看龍嘯雲吧。”說罷，換個方向，錯開李尋歡在前方引路。
李尋歡恍恍惚惚地跟在傅紅雪身後，到了柴房，在門口聽到裏麵那微弱的痛唿聲之後，他的臉色一變，推開了門。
這是李尋歡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龍嘯雲，他的發髻散了，發絲亂成一團。臉是毫無血色的蒼白，上麵還沾染了柴房裏麵的灰塵，額頭遍布冷汗，眼睛閉著，無意識地痛唿著。
李尋歡心中一緊，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龍嘯雲的腿。他的膝蓋被粗糙地用布包紮著，鮮血滲透了布條。他蹲下身，輕輕喊：“大哥，大哥…”
龍嘯雲費力地抬起眼皮，李尋歡映入眼簾，他喜不自勝，剛想動一下，膝蓋處就傳來了難耐的痛意。他才想起自己的膝蓋受了傷，恨意從眼中露出：“歡弟，你要替我討迴公道啊！”
李尋歡看著這樣的龍嘯雲，神色複雜，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龍嘯雲現在心中有滔天的恨意需要發泄，尤其是看到了隨後進來的傅紅雪，他掙紮著要起來，手指傅紅雪，嘶吼著：“歡弟，是他，就是他砍傷我的腿，你替我報仇呀！”
李尋歡不忍地閉上眼：“大哥，你昨晚來莊子上意為何為？”
龍嘯雲就像那啞火了的鞭炮一樣，瞬間安靜下來。
李尋歡又說：“大哥，我會尋大夫替你看傷。”
他絕口不提龍嘯雲讓他報仇的事情，起身，喊人去套馬車。
龍嘯雲避開傅紅雪的眼睛，渾身顫抖著，膝蓋上的痛楚在提醒著他，昨晚的一切不是做夢。李尋歡這會兒又不在他身邊，他不能輕舉妄動。
傅紅雪向前跨出幾步，他仔細地將狼狽不堪的龍嘯雲由上至下瞧了遍。他即便是到了現在，也還是想不通，為什麽俠氣衝天的小李飛刀會同這麽樣的一個人結拜為義兄弟呢？聽說是救命之恩，但是也不必非要到如此遷就的地步吧？
傅紅雪想不通，想破了頭也找不到任何一點思緒來。這個，恐怕要去問李尋歡才可能有答案吧。
李尋歡迴來了，他彎下腰去，將龍嘯雲打橫抱起來。正欲離開柴房的時候，身後的傅紅雪終於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不知李公子可認識一個用刀的叫做白天羽的人？”
李尋歡微微思索一下，確認自己的記憶中沒有任何一個用刀的人叫做白天羽的，他搖了搖頭：“未曾認識一人名為白天羽。”
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迴答，但是他還是有些失望。“那，李公子為何要如此遷就龍嘯雲呢？”
李尋歡停下了腳步，他恍惚了一下，同時也在心中問自己：為何對龍嘯雲如此遷就？可惜，沒有找到答案。
“我，不知！”
傅紅雪也沒指望能從他這裏得到答案，側過身子，將路留給李尋歡。不過，李尋歡懷中的龍嘯雲那怨恨的眼神，讓他啞然失笑。
他出的手，他心中有數。龍嘯雲膝蓋上的傷，是可以治好的。隻不過，他的腿筋怕是華佗再世也接不上了，龍嘯雲後半輩子是站不起來的了。
傅紅雪唇邊勾起一絲微笑，眼中十分冰冷，看得龍嘯雲心中一驚。他還對他的未來一無所知，無知的好呀，從心懷期望到徹底絕望，這個過程相信就夠他受的了。
……
翌日，車馬成隊。
李園那邊歸攏好的東西，在昨夜裏就拉到了莊子上來，車都沒有卸，就為的是今早好出發。
林掌櫃一家也在這個隊伍之中，那間由他管著的鋪子，林詩音交給了平叔。昨夜裏，平叔也過來了，他是十分不忍自己看著長大的一對小兒女，從原本的親親密密走到了現在這般宛若陌路人一樣。但是，孰是孰非早已有定論，他隻能忍著心酸來送別。
林詩音將林家在太原的幾家鋪子都給了平叔，若無意外，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踏足太原城了。
走的時候，東西沒有帶很多，零零碎碎的也收拾了四輛車來裝。算上下人，還有要迴去江南的下人帶的東西，又是三輛車。最後有兩輛車來分別坐林詩音和王語嫣，林冽和傅紅雪。
所以，總共有了九輛車，這也是一個不小的車隊了。
為了安全起見，林掌櫃還特意去找了太原城中最大的鏢局來護衛他們的安全，再加上林詩音帶的護衛和武藝高強的傅紅雪，這一路上應當不會出什麽差錯了。
馬車悠悠地出了太原城的地界後，林詩音掀開馬車上的窗簾，迴頭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太原。
那裏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她對太原的感情要比江南的深。隻不過短短的兩個月內，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了。
秋已深，一陣微風吹過，樹上枯黃的葉子便打著旋兒地落了下來，鋪滿了一地金黃。
馬車踏過枯枝落葉，發出輕微的“吱吱”響聲。
不等到年關，她們應該就能到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