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蘿這話當然指的是刀白鳳了, 在場的一共五個女人, 三個都被慕容複殺了。就剩下一個刀白鳳,隻要她死了, 那麽她就能實現自己的夙願了。


    一想到刀白鳳即將死在這裏, 李青蘿就能夠名正言順地嫁給段正淳, 她的目光一片火熱。


    段譽被五花大綁著,聽到李青蘿這話, 他目眥欲裂,肩膀往前一撞。毫無防備的風波惡就被撞開了, 段譽直接擋在刀白鳳的身前。


    “有什麽衝著我來,別碰我媽媽。”


    慕容複冷笑一聲:“嗬, 好一個母子情深呀!”


    而後,他眼睛一轉,把劍挪到了段譽的脖子上:“鎮南王不在乎王妃, 那世子呢,總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吧?”


    慕容複眼裏的瘋狂逐漸團成一團烏雲, 段正淳看著這個已經是癲狂狀態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你有什麽就衝著我來,放過王妃和譽兒!”


    慕容複正欲說話的時候,段延慶出言打斷了:“放過, 嗬,隻要你拿出印章來寫下詔書,一切都好說。”


    李青蘿見自己的好事被打斷,心中不甘, 大吼大叫起來:“複兒,你快幫舅媽殺了那個賤人,舅媽知道你想光複燕國,等舅媽如意之後就幫你複國。複兒,快去啊!”


    慕容複聽見李青蘿的話遲疑了一下,反正在他心裏這些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逃不開一個死字。刀白鳳與段譽,先殺誰對他沒什麽區別。但是,他還是有幾分理智,要顧及到段延慶。故而,就轉頭去請示他的意見。


    段延慶暫時沒有理會慕容複,他的雙目緊緊地盯著段正淳,眼神帶來的壓迫力幾乎讓段正淳喘不過氣來。


    段正淳心中的掙紮,在場的沒有人在乎。


    王語嫣此時也終於緩了過來,剛剛見過死人的不適,稍稍好些了。她有些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眼睫毛顫動了幾下之後,才悄聲說:“紅雪,若是可以的話,就幫忙救他們一下吧。”


    傅紅雪淺淺的唿吸聲打在她的耳旁,過了一會兒,王語嫣才聽見一個輕輕的“好”字。


    不過,現在局勢不大好,慕容複還好,傅紅雪覺得他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段延慶以及他帶來的那些人,他們的底細對於傅紅雪來說還是不明朗的。謹慎一點總是好的,他現在隻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


    慕容複那邊又起了爭執,不過這迴卻不是慕容複出手了,而是段延慶。段延慶神色更加陰鷙了,他一拐刺向那個背了一把大剪刀的人背後,拐杖從他的身體穿透而過,那個人一臉的不敢置信,卻是還是倒了下去。


    “大,大哥,為,為何?”


    話音一落,便氣絕身亡了。


    段譽悲痛欲絕地大吼:“嶽老三!”


    慕容複也被突生的變故給驚到了,這會兒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段延慶的拐杖未曾放下,那上麵還沾著嶽老三的血,他又把拐杖指向段譽。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那聲音宛如來索命的聲音一樣。


    段正淳白著一張臉,衝著段延慶嘶吼道:“段延慶,你有什麽衝著我來,放過我的兒子。”


    段延慶被兒子這一詞給刺到了,他手中拐杖換了個方向,狠狠刺向段正淳。


    在距離段正淳的致命之處僅剩下一指遠的時候,刀白鳳也忍受不了這提心吊膽的恐懼了,她掙紮著,嘴唇抖動著厲聲說:“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 1(注引自金庸原著《天龍八部》)


    段延慶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這是個好機會,傅紅雪的身形很快,快到近乎是一陣風一樣。


    一把黑色的刀,刀刃閃爍著迫人的寒光,一刀斬下。


    段延慶對於危險的感知本能,手上抬起拐杖,身子急速往後退。拐杖和刀相撞,段延慶已經退出了兩步,拐碰上了刀,從他的手中脫出去,落到一旁。


    段延慶大駭,這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這使刀的功夫竟然如此厲害,這一手刀法,在江湖上肯定有一席之地的,怎麽他以前從未聽說過?


    眼看著那柄刀要落在了他的麵上,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想法,段延慶此時也不敢想了,先躲過這一刀要緊。


    在逃避的間隙,他急忙喊:“慕容複,還不快過來幫忙!”


    慕容複也是滿臉的驚駭,傅紅雪一出來,他就認了出來這個人是跟著王語嫣的那個男人,那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男人。竟然有如此身手,慕容複心底估量了一下,這身法和刀法,他單獨一人應對的話,勝麵不大。但,若是和段延慶聯手,那勝算就大了幾分,能一舉殲滅這人攪事的人,也不無可能。


    心中有了主意,慕容複當即提劍上陣,一劍刺向傅紅雪,為段延慶掙得喘息的時間。


    段延慶往後一倒一卷,就滾到了自己的拐杖邊,拾起拐杖就立即起身,加入傅紅雪和慕容複的戰局中去。


    段譽見到有人來救,心中自然是喜不自勝,他自認為同包不同有幾分情麵:“包不同,求你幫我爹爹媽媽把悲酥清風的毒解了吧。”


    包不同也在猶豫,他實在是打從心底不讚同自家公子用這種法子複國,他們的大燕應該是堂堂正正被光複起來的。更何況,那段延慶有什麽資格做公子的義父。再加上,慕容複已經漸入歧途了,他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做錯事了。


    心中最後一絲糾結與猶豫被斬斷,包不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掉塞子,分別在段正淳,刀白鳳,李青蘿的鼻下放置了一會兒。看見他們深深地吸了一口這臭不可聞的味道後,他將塞子蓋了迴去。


    王語嫣見狀,也出聲喊了他:“包不同,我在這兒。”


    包不同連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去,被椅子遮擋住的王語嫣的身影露了出來。他照著剛才的樣子,給王語嫣解了毒。


    大約是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王語嫣靜心凝神運了一下功,內力迴來了。


    雖然心係傅紅雪那邊的情況,但是王語嫣也不敢貿貿然出頭,她現在過去也隻是拖累他。


    又說到傅紅雪與段延慶、慕容複三人依舊糾纏在一起,三人團成一團,時而刀光,時而劍影,時而又是一把尖頭鋒利的拐杖。


    傅紅雪是身法很精妙,在與那兩個人纏鬥之時,在劍或是拐杖刺向他的時候,千鈞一發之際他總能躲開。這倒是讓對麵那兩人氣歪了鼻子,慕容複更是難以置信,最近這一年江湖上出現了太多的青年才俊了。已經有好幾個在武藝方麵都超過了他,之前本是他和蕭峰並列,現在蕭峰也遠勝他許多。慕容複不甘心,他心中隱隱明白自己是為何落於人後了,可是他還是不甘心,他身為大燕後人,本就應該站在頂峰,無論是哪裏。


    若是這些超過他的人都能死在這裏,就好了。


    陰暗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裏叫囂著,於是,慕容複出手就越發狠辣,招招致命。


    段延慶見慕容複出手的角度越發刁鑽了起來,他也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攪地心煩,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配合慕容複。由他來牽製住傅紅雪,而後慕容複來尋一個破綻,自此將這人斬殺於這裏。


    段延慶冷笑一聲,抽出空來說:“慕容複,我來牽製住他。”


    段延慶的言下之意,慕容複一下子就領悟到了,他出手就越發地不留情麵。


    段延慶的拐杖和慕容複的劍就像兩條毒蛇一樣,伺機而動,不知會在何時出來給予傅紅雪致命一擊。


    傅紅雪要時時刻刻地注意著那兩個人的攻勢,也要分出幾絲注意力護好自己周身的薄弱點。他的武功還不到大成,雙拳難敵四手,他漸漸覺得有些乏力了。手上的動作,與身形也逐漸變得緩慢了起來。


    段譽身上的繩索也被割斷了,悲酥清風對他沒用,他隻是一時不察被綁住了。這會兒,解開束縛之後,他看著傅紅雪逐漸落了下風,便就想也不想得上前去幫忙。


    雖然早前在靈州的時候和傅紅雪有些不大愉快,但是那也是他的錯,段譽後來也反思了自己。身為一個男子,怎麽能在大街上隨便把人家姑娘攔住,這行徑簡直就是登徒子了。


    眼下,看見傅紅雪出手幫助他們卻又陷入了不利的局勢,現下他脫了身,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了。


    “爹爹,媽媽,你們先進去找個地方待著,等會兒事情了結了再出來。”


    刀白鳳臉色蒼白如舊,眼神閃躲著,她已經能夠起身了,在無人注意到的時候,她拉住了段譽:“譽兒,一會兒無論如何,你都要留段延慶一命。”


    段譽不解地看向刀白鳳,刀白鳳歎了口氣,踮起腳尖摸摸他的頭:“聽話,等事情結束了,媽媽再跟你說,快去吧。”


    說罷,用力往前一推,讓段譽加入了戰局。


    段延慶一見是段譽過來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段譽已經習得六脈神劍,他一脫身,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看來要盡快結束了。


    “慕容複,左後。”段延慶眼睛眯了一下,看出了傅紅雪的一個破綻,立馬吼道。


    慕容複與段延慶的配合還算默契,這會兒他一吼,慕容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旋即,慕容複的劍就指向了傅紅雪的左後方。


    眼看著劍尖已經挨上了傅紅雪的衣衫,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著鵝黃色衣衫的玲瓏身影衝了過來,她一把將傅紅雪推開了來。


    劍勢越逼越近,王語嫣看著劍尖就要刺入她的身體內,這一瞬間,她僵在了原地。


    本能迫使她在身子剛恢複點內力之後,眼見那把劍將將要刺入傅紅雪的身體中的時候,拚盡全力衝了過來,推開了他。可是,推開他之後,她剛剛恢複的那點內力就沒了,她現在的身子又變得酸軟無力了起來。想要逃開,卻無法動彈。


    就在這個時候,段譽的六脈神劍終於使了出來,慕容複手中的劍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劫後餘生的王語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傅紅雪被突然衝出的她嚇得臉色大變,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將她摟進懷中,滿臉都是恐慌。


    作者有話要說:啊,今天前二十留評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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