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珍和沐子軒對看了一眼,接著米珍轉過頭和我確認道:“你對項鏈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有。”我執意否認著,“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爸爸曾經和你做過珠寶生意,還有你給我看照片,我也是第一天才看到這條項鏈。”


    “這就怪了。”米珍微微低下頭,思索著,“莫叔叔說這條項鏈是給你買的。但是你卻說你沒有看到過。”


    恍惚間,我又想起了在看到照片那一刻,腦海裏蹦出的爸爸曾經說過的話“你是屬蛇的,當然項鏈上會有蛇啊。”但是我完全想不出當時這句話發生時候的其他事情。


    “你沒事吧?”米珍的話打斷了我的迴憶,“你臉色看起來特別不好。”


    我從那種眩暈感中緩了過來,微微笑道:“可能是有點中暑吧。”


    我們三個人相互默默無言地看著對方,末了,因為實在受不了當下的氣氛,沐子軒看了一下米珍的臉色之後才說道:“莫芝現在看起來非常難受,米珍,要不然你先帶她去你那兒休息?”米珍還沒說話,我就拒絕了:“我想我還是先迴家吧,畢竟今天知道了這麽多的消息,我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我需要清醒一下。”


    米珍這迴沒有反駁我,甚至還有些同情地擁抱了我一下:“那好,你先迴去好好休息一下,不過如果你能想起什麽來的話,不要忘記給我打電話。我真的非常著急。”


    我點點頭,打車迴了家。進家門的時候,母親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看見我迴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是說今天要迴去上班麽?”


    我勉強著自己笑著說道:“我還想再休息一天。”


    母親看著我動了動嘴唇,卻最終把話咽了迴去,又把視線放迴了電視屏幕上。我估麽著應該是還想勸勸我,我本來也是想迴房間,避開尷尬的氣氛。但是突然我生出了想問問媽媽知不知道那條神秘相連的線索,米珍說那是爸爸給我買的,那媽媽會不會知道呢?這樣想著我一屁股坐在了媽媽旁邊。媽媽看我坐在她身邊,以為我希望得到她的安慰,便輕輕拍了拍我的腿。我開口問道:“媽,您見過一條蛇形的鑽石項鏈麽?”


    媽媽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蛇形的鑽石項鏈?我怎麽可能有那玩意兒?看上去多可怕啊?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沒見過?爸爸沒有把項鏈帶迴到家裏來過?聽媽媽的語氣,就像是她從來沒見過一樣?莫非是爸爸想親手交給我?但是這幾天收拾他的義務並沒有發現這條項鏈?如果真如米珍所說,爸爸買走了項鏈,那爸爸把項鏈放到什麽地方了?


    還有一點讓我疑惑的就是,爸爸買項鏈錢是從哪裏來的?爸爸在病重的時候,就將財政大權轉交給了媽媽。如果那張照片是真的,爸爸是不久前從她手裏買走的項鏈,項鏈怎麽說也要上萬元,米珍還說爸爸交給她的全是現金,那爸爸又是從哪兒拿來的這麽大的一筆錢呢?最關鍵的是,現在項鏈憑空消失了。


    “想什麽事呢?今天一迴來就開始說胡話,不是外麵太熱,中暑了吧?”媽媽起身,想去廚房幫我倒杯水,讓我稍微清醒一些。


    我擺了擺手,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沒有,隻是有個朋友上午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有沒有見過一條蛇形項鏈。說是記得我爸爸曾經給她看過一條。可能是她記錯了吧?”


    媽媽一臉的不可思議:“一定是她記錯了。你爸爸不是愛炫耀的人,怎麽會隨便給別人看項鏈呢、再說咱家也確實沒有這條項鏈啊。”


    “嗯,我也這麽覺得。”隨便附和了幾句,我心裏的疑團卻是越來越大,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我隱瞞了米珍說的話。電視節目已經播完,進入了廣告時間,我按著遙控器,換台的時候,一檔節目頓時讓我目不轉睛。這是一家電視台對蘇白昌的采訪,應該是早幾個月前的采訪了,因為在外景中還能看到春風裏開得正盛的白色梨花。蘇白昌在采訪中介紹了自己家的珠寶店鋪。


    “芝芝,你說上這種節目是不是得給電視台不少錢啊?”媽媽看了一眼問我。


    “確實要給啦,不過想活廣告一樣。如果能夠拉動效益的話,花多少錢他們都是願意的。”我敷衍著,眼神專注地盯著蘇白昌的采訪。幾分鍾後,蘇白昌的店鋪出現在了電視畫麵上。蘇白昌的珠寶店在老城區。解放前,這裏就是文人墨客們最愛去的地方,買書,買字畫,買紙墨硯台,買古董,買所有沒見過的新鮮玩意。這裏是這座城市最早的商業街。現在這條商業街依舊非常熱鬧,而且它並沒有太變化自己的風格,一罐古樸的風格傳承了下來,現在人們更願意把這裏當做了景點,在遊覽之餘也會在裏麵的店鋪裏買上一些紀念品。不過還是有很多土生土長的人喜歡在這條曆史悠久的商業街裏淘換老物件。蘇白昌的珠寶行就開在這個區域裏的黃金位置。而且為了能夠增加業績,他甚至推出了一些低價的水晶或者其他寶石質地的掛件或者吊墜,價格相對於店裏的擺件和成色較高的珠寶首飾,不知要便宜到哪裏去。所以總能看到遊客在裏麵駐足,看起來店裏的生意非常不錯。


    不過,我關注的重點並非是店裏的經營情況。“他們店裏有幾個小姑娘長得倒是非常好看呢。”母親在旁邊發出了小小的驚唿。


    采訪的鏡頭已經從店麵的陳列和熙熙攘攘的購物氛圍轉到了店裏的那些銷售身上。我極力的尋找,但是裏麵卻沒有米珍的身影。我以為米珍還在騙我,但是卻看到鏡頭轉到蘇白昌帶著個姑娘重新出現在了鏡頭之中的時候瞪大了眼睛。仔細辨認,那個站在他身後的姑娘就是米珍。米珍穿的和店裏的其他人不太一樣,雖說都是中式製服,但是相對於其他人穿的暗色製服,你真穿的是鵝黃色的真絲製服裙,溫柔安靜地站在鏡頭前,亭亭玉立的看起來比今天的打扮更像是個大家閨秀。


    看來米珍沒有騙我,她確實在蘇白昌的店裏工作,蘇白昌讓她拿了幾個看起來非常昂貴的寶石擺件展示到攝像機前。說來奇怪,不像其他珠寶店裏擺放的都是一些具有吉祥寓意的寶石雕刻,或者是佛像一類的於是擺件,蘇白昌店裏無論是珠寶首飾,還是擺件掛件,造型全部都是小動物。他讓米珍展示的擺件也是一尊用粉色玉石雕刻而成的牛的雕像,蘇白昌介紹這座牛的雕像寓意著股市大發。之後他又讓米珍從玻璃展示櫃裏拿出了幾個小小的形態各異的紅珊瑚製成的牛形吊墜。


    我又把視線集中在了米珍身上,但是攝像鏡頭卻隻在米珍身上停留了幾秒鍾後就又轉向了櫃台裏的陳列品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陳列各自引起了我的注意,一條很像我在相片中看到的項鏈出現在了鏡頭當中,白金質地的項鏈下麵是一個蛇形吊墜,吊墜上是一條蛇盤著一顆漂亮的紅寶石,除了盤著的寶石和照片中的鑽石不一樣,其他地方幾乎和我看到的那條帶來熟悉感的項鏈是一幕一樣。怎麽迴事?我記得米珍找我要迴這條項鏈就是因為它獨一無二的收藏價值啊?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麽迴事,這條項鏈在蘇白昌的展示中也不算是特殊的展品。甚至攝像機都沒有為這條項鏈多做停留。


    媽媽看我目不轉睛盯盯著電視,便有些好奇:“芝芝,你今天真的挺奇怪的。”


    “是嗎?”我擠出笑臉,“可能是有點累了吧。咦?這是什麽節目?”我裝作驚訝的問著。


    媽媽也挺驚異的問我:“不是你撥過來的麽?我以為你是想看來著。”


    我擺擺手,又裝摸做樣地摸了摸額頭:“沒有啊,我都沒有注意到上麵放的是什麽節目。剛才一直在愣神來著。可能真的是中暑了吧?畢竟外麵太熱了,我確實感覺暈暈乎乎的,好難受啊!”我邊說邊站了起來:“我進屋休息一下,晚飯您就不用喊我吃了。我可能也吃不下了。”


    “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飯了。”媽媽的臉色有些陰鬱。


    我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那個,我是真的沒有胃口。不過晚上我要是能起來的話,我還是能吃些水果的。我馬上就會好的,您不用擔心。”


    媽媽沒再說話,好在調過台的電視屏幕上正在放映著時下流行的喜劇,媽媽被男主人公的台詞都笑了,把注意力從我身上徹底轉移了出去。


    我靜悄悄地迴到了房間,腦海中不停地想著這個神奇的故事。太不可思議了,故事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真的,但是拚在一起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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