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為難道:“這讓我從何查起呀?”


    袁彬看著孩子手裏的粉瓷瓶兒,不容置疑道:“從胭脂水粉查起。”


    第26章 不歡而散


    抓周宴不歡而散,楊夫人和清淺再探望了一迴清洵,安慰了一番,方告辭離開。


    清淺見母親愁容不散,笑著安慰道:“今日抓周一事後,鄭老夫人失了麵子,對劉姨娘必定會大為不滿,姐姐的日子也會好過些,母親盡可以放心。”


    楊夫人怏怏不樂道:“洵兒沒有子嗣,終究不是法子。”


    方嬤嬤安慰道;“子嗣之事是急不來的。”


    玉映則憤憤不平道:“鄭家老夫人真是太過分了,先是苛責咱們大姑奶奶,後來見場麵情勢不對,轉而又苛責劉姨娘和孫少爺,這人真是牆頭草,自己怎麽都是好的,盡是別人的不好。”


    “放肆!”方嬤嬤斥責道,“鄭老夫人再怎麽不好也是大姑奶奶的婆婆,你一個奴婢怎麽能出言不遜,若是被鄭府的人聽到,豈不是更讓大姑奶奶受罪。”


    玉映連忙低頭道:“再不敢了,奴婢隻是替大姑奶奶不值當。”


    方嬤嬤教訓道:“主子的事情自有主子們解決,咱們做奴婢的要安守本分,你瞧瞧姑娘身邊的青鳶,如今謹言慎行,這才是做奴婢的樣子。”


    玉映嘟著嘴垂頭不語。


    楊夫人笑了笑為玉映辯解道:“她還是個孩子,你今後慢慢教導便是,不急於一時。”


    玉映吐了一下舌頭笑道:“夫人最疼奴婢。”


    “你們隨我去一趟楊府,聽說父親咳疾又犯了,我去瞧瞧。”吩咐完方嬤嬤,楊夫人轉而吩咐清淺道,“清淺你身子剛好,別過了病氣給你外祖父,也別再過了病氣迴來,讓青鳶粉黛幾個伺候你迴府。”


    清淺笑著應道:“母親記得替我向外祖父問好。”


    楊夫人笑道:“你外祖父最疼你,見你不去,必定會問長問短,我這一去倒不是像是探病,倒像是去報告你的病情的。”


    眾人都笑了。


    楊夫人走後,清淺吩咐粉黛:“讓馬夫將車馬停在門口,咱們迴府。”


    粉黛應了一聲去了,清淺和羅昭雲幾個手帕交告辭後,帶著青鳶往府門口走去。


    青鳶跟在清淺身後,低聲敬服道:“前幾日姑娘讓奴婢定製了百香果的脂粉,奴婢當時還覺得果香味太濃,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清淺淡淡一笑,邊走邊從容道:“這迴能湊巧成功,虧得前頭用話逼著劉姨娘送了孩兒來給姐姐請安,能讓我騰出空來設計,不然哪能如此順利。”


    小孩兒親眼目睹了清淺補妝,然後玩鬧間舔到清淺臉上的脂粉,清香的果味讓孩兒記憶很深,故而在抓周宴上直奔清淺的脂粉而來。


    青鳶看著姑娘,滿是敬畏。


    姑娘一步一算計,風輕雲淡間生生攪亂了這場抓周宴,讓大姑奶奶反敗為勝,讓劉姨娘穩贏的一局輸得慘烈,實在是步步為營,令人讚歎。


    兩人走到花園拐角處,一個身影攔住了清淺。


    袁彬!


    袁彬手中拿著一個粉美人的瓷瓶兒,冷冷道:“用果香味的脂粉吸引小孩兒,這種陰謀詭計也隻有你這種蛇蠍女子能想出來。”


    這人還是這麽犀利,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玄機,而且迅速拿到了證據。


    清淺長長吸了一口氣,平息了內心的波瀾,側頭對青鳶道:“此刻風有些大,你去馬車上替我取一件大毛披風過來。”


    青鳶頗有些擔心,但依舊福了一福低頭離開。


    隻剩下兩人四目相對,清淺淡淡一笑道:“袁大人不顧禮節,攔住小女,不知有何指教?”


    袁彬眼神中有憎惡,不齒道:“你到底是什麽惡毒心腸,居然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清淺朗聲道:“小女不明白袁大人說的是何事?請袁大人明示。”


    “別跟我裝糊塗,你可知讓孩兒抓周宴上出這麽大的醜,對他今後影響多大嗎?”袁彬冷笑道,“眾目睽睽,不到明日全京城都會知道。”


    清淺利落道:“聽聞袁大人白手起家,靠著自己的本領當上了鎮守使,難道袁大人也相信,抓周宴上抓到印章就能真做官兒,抓到算盤真能富甲天下,抓到脂粉就一定是浪/蕩子嗎?孩子的將來,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


    “強詞奪理!”袁彬越發厭惡眼前的女子,反駁道,“前程當然是靠自己的努力,可是你這番作為會讓孩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清淺杏眼一瞪,頭上的金流蘇打著她的發髻,發出金玉鏗鏘之聲。


    “若是今日這孩子抓到印章,珠寶,那一輩子抬不起頭的將是我的親姐姐!”清淺含怒道,“為一個庶子大肆操辦抓周宴,本就是鄭府錯在先,滿桌子的奇珍異寶,擺明就是給庶子抬身份的,怎麽?隻準他抓到印章珠寶筆墨,就不準抓到脂粉嗎?隻準他揚名天下,就不顧我姐姐的死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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