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太夫人處,娘三個臉上都是笑意,收都收不住,秦荀殷看見古言玉臉上那溫柔得能溢出水的笑意時,心中就有點不是滋味起來。


    他昨夜幾乎一夜未眠,都督府的床冰冷得沒有多少溫度,他好不容易給暖和了,卻始終睡不著,腦滿都是離開前古言玉的指責和控訴。


    還有那雙通紅的、始終沒有落下淚來的眼睛。


    他愧疚了一晚上、自責了一晚上,琢磨著該如何讓她消氣、如何讓她信任他、依


    賴他,今日迴到府上後,聽說太夫人要他帶她去看花燈,他還鬆了口氣,覺得太夫人給他找了一個台階下,讓他終於有機會慢慢接近她,試圖求得她的原諒。


    他想,古言玉心思重,他昨晚甩下她離開,她定然十分傷心,指不定和他一樣徹夜未眠,今日還得靠濃重的妝容來掩飾她臉上的憔悴,結果——


    怎麽她今天還能容光煥發?


    秦荀殷心中十分不平衡,他想到自己的頹喪,再看古言玉微微上挑的隨時都在勾人的桃花眼和紅潤的臉蛋,就有一種自己被一支利箭射中心髒的窒息感。


    這女人不是挺心善的嗎?


    連路邊的阿貓阿狗她都要喂養一番,怎麽在對他的事情上卻這麽地沒心沒肺了?


    “侯爺,”古言玉斂衽給秦荀殷行禮,“都督府的事情可解決好了?”


    “不過是件小事,有點急而已,已經沒事了。”秦荀殷找迴自己的理智和聲音,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何必和一個女人計較許多。


    三夫人關切道:“聽說都督府的床板又硬又冷,二伯昨夜豈不是沒有睡好,難怪連眼睛都青了,等會兒可要迴去好好睡一覺才是。”


    秦荀殷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太夫人卻歎了口氣,原來還是在鬧矛盾,否則秦荀殷也不至於迴來後連衣服都不迴秋蘭院換就徑直來了她這裏,這夫妻倆在她麵前演戲,卻到底還是嫩了些。


    太夫人想,這樣下去真不是好事,怕古言玉礙於臉麵不跟秦荀殷提去看花燈的事,便又說道:“你們幾個大男人晚上就各自帶著自己的媳婦兒去看花燈吧,聽說長安街的花燈節可熱鬧得很,一年也就隻有這一次,可別錯過了,不用留在家裏陪我這個老婆子。”


    秦荀殷三兄弟齊聲應是,吃了午膳,古言玉服侍太夫人午睡,然後和秦荀殷迴秋蘭院。


    秦暮宇眼珠骨碌碌地轉,暗想,今日父親和母親怎麽都不說話?


    第一百三十章 試圖和好


    試圖和好


    以前他們不是都要說話的嗎?雖然有時候話不多,但是多少還是會說上兩三句的,今日卻各走各的,父親走在前頭,母親走在後頭,兩人之間隔著幾步遠的距離。


    感覺好生疏啊。


    秦暮珊張開手臂要秦荀殷抱:“父親抱抱我呀,路上滑滑的,我要摔倒啦!”


    秦荀殷腳步一頓,與此同時,古言玉也停下了腳步,秦荀殷迴頭彎腰將秦暮珊抱起來,秦暮宇暗想,就秦暮珊最是沒心沒肺,沒發現父親從壽康院出來後就一直沉著臉嗎?


    老虎不高興,病貓還敢湊上去。


    誰知落在秦荀殷懷裏的秦暮珊卻去拉秦荀殷的手,奶聲奶氣道:“父親,路上滑滑的,母親也會很容易就摔倒的呀,您應該牽著母親呀,這樣母親就不會摔倒了呀!”


    秦荀殷覺得自己抱了個小麻煩。


    他看了看秦暮珊,又看了看古言玉,剛準備朝古言玉伸出手,古言玉卻笑道:“珊姐兒放心,母親是大人了,不會那麽容易滑倒的,母親不用人牽。”


    漫天尷尬將秦荀殷淹沒,他感覺自己的一腔柔情和歉意都喂了狗。


    秦荀殷沉默不語地抱著秦暮珊往前走,頓時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秦暮宇:“…”


    她算是看出來了,母親和父親在鬧不愉快,父親有意和好,但是母親卻並無此意,所以對父親的示好視而不見,選擇性眼瞎。


    秦暮珊有點可惜地搖搖頭,小嘴不高興地嘟了起來,在秦荀殷看不見的地方朝古言玉和秦暮宇吐了吐舌頭。


    “噗嗤!”古言玉忍俊不禁。


    秦荀殷覺得古言玉的笑聲十分刺耳,這女人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可見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他的喜怒哀樂她都不在意。


    秦荀殷滿腔怒火,就在爆發的邊沿,卻礙於兩個孩子在場,死死忍著。


    不,不止現在要忍著,等會兒他也要忍著,畢竟他一個大男人若是對古言玉這個小女人不管不顧地發怒,若是傳了出去,他還有什麽顏麵?


    君子,不應當與女人一般見識。


    秦荀殷死死地將就快溢出口的那股濁氣咽了迴去,甚至溫柔地摸了摸秦暮珊的腦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晚上我帶你們母親去看花燈,你和哥哥在家裏要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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