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玲轉過臉來,抱歉地笑笑:“我隻有bb機,我們住得這麽近,傳唿比見麵,似乎更麻煩了。”


    胡天誌聽到她說傳唿比見麵更麻煩時,以為她更喜歡見麵,便問:“你會經常上來這裏嗎?”


    “也許吧。”劉若玲知道他誤解了她的意思,但不解釋。


    “我上次好像說過改天請你吃飯的,不如就現在,出去吃宵夜?”


    劉若玲又抱歉地笑了笑:“我......不餓,改天吧。”


    從天台下樓時,胡天誌紳士地將劉若玲送到二樓,並看她進了房門才轉身離開。


    今晚的約見,使他快樂。


    從二樓迴四零六的這段路程太短,顯然裝不下他巨大的快樂,因此迴到四零六後,他就跌坐在沙發上,舒坦倒下,雙臂墊在腦後,望著天花板,癡癡地迴味與劉若玲遇見的每個畫麵。


    臨睡前,胡天誌照例將藥丸倒入手心,藥丸在掌心裏阻斷了感情線。他望著它,忽地意識到自身的病史,將成為他感情路上無法跨越的障礙,疾病使他自卑。


    他懊惱地吞下藥丸,而後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沒有坦誠相待,就是隱瞞欺騙,”他想。


    而此時,劉若玲背靠床頭坐著,手裏捧一本《紅樓夢》,望著書裏的文字卻聚不起神來認識,她腦海裏不斷重現遇見胡天誌的每個畫麵,從文化館到天台,從天橋到樓道,以及咖啡館,以及她的房門口,以及今晚在天台。


    “這很美好!”她想。


    她閉上眼,笑意由心底傳送到嘴角。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克服


    會是誰呢?


    劉若玲疑惑地起身,走到門邊問:“是誰?”


    “是我。”鍾慧的聲音傳進來。


    劉若玲開了門,讓鍾慧進來,在床邊的矮腳凳坐下,臉上神情沮喪,她望著劉若玲憂戚地說:“劉若玲,我覺得他不是個好人。”


    “啊?”劉若玲在床沿坐下,“怎麽了?”


    “我跟他今天第一次正式約會,可是你猜怎麽著?他竟然想帶我去開房!“鍾慧苦惱地用雙手掩麵,歎一口氣,“你說,他是真喜歡我,還是隻想和我上床?”


    劉若玲看鍾慧痛苦不已,卻不知道該如何解答鍾慧的疑問。她是一個連曖昧也不曾玩過的人,學生時代曾經的暗戀,也不過是把愛慕深埋心底的一種經驗。


    她望著鍾慧,許久才開口問:“那最後怎樣了?”


    鍾慧抬起頭,眼神迷蒙,緩緩說“最後......不歡而散。”


    “那你以後還要不要見他?”


    “不知道。“鍾慧說,”你說該不該見?”


    “這種事,”劉若玲說,“問你自己的心。你心裏有答案嗎?”


    鍾慧思量了一會兒,像是已在心裏做了決定:“很晚了,休息吧。”說罷她起身開門出去。


    劉若玲跟到門口,看她開對麵的門,對著鍾慧豐盈有致的背影,她忽然不正經地笑道:“美女,你豐乳肥臀,叫男人怎能不情動?”


    鍾慧迴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瞪著她,而後笑得花枝亂顫,笑罷了說:“你外表的純情是騙人的嗎?”


    劉若玲隻是笑不說話。


    兩個人互道晚安,各自關了門。門口通道的燈依然閃爍個不停。


    胡天誌覺醒自身的問題後,內心的矛盾漸漸使他失去信心。


    已經許久沒見過劉若玲,最近在醫生同意下停了藥,但他依然對自己不放心,總疑心這病像一枚不□□,不知道何時它會炸開?


    中秋的月亮團團圓圓,月光如銀霜泄地。胡天誌在寂寞裏,慶幸有大黃作伴。他坐在長椅上,手裏牽著狗繩,大黃圍繞在他身旁溜達,一縷花香飄進鼻息。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與說笑的女聲,胡天誌側耳辨識,聽得一人像是劉若玲的聲音,他心中一陣騷動,眼睛直直盯住門口。他想克製自己不要主動,卻控製不住想見她的心,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克製。


    劉若玲和鍾慧先後出現在門口,劉若玲見到胡天誌先是一怔,見到他身旁的狗時,便本能立住腳步。鍾慧在後頭沒有注意到她突然停住,走過來直把她撞個趔趄。


    胡天誌忽地想起她先前初見大黃時逃跑的模樣,忍不住偷笑。他一麵將狗繩牽緊一些,一麵客氣地招唿:“你好,好久不見!”


    劉若玲尷尬立在原地,強顏微笑:“好久不見!”


    鍾慧來迴看看兩個人,麵向劉若玲:“你們認識?”


    她先走過去坐到胡天誌對麵的長椅,親昵地摸大黃的頭,一麵說:“哇,好乖!“說著扭頭向劉若玲喊:“劉若玲,快過來呀。”


    胡天誌揚起手中的狗繩向劉若玲示意安全,一麵對她說:“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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