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鐵青著臉,嚴冷地問:“是我見過的那個女的嗎?”


    胡天誌不願意聽見劉若玲被稱為“那個女的”,便說:“她叫劉若玲。”


    麗薇表現出冷若冰雪的神態,眼神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銳利,她不甘心,無意間便用興師問罪的語氣問:“我哪裏比不上她?”


    胡天誌見她越發強勢起來,忽而感到不悅,卻仍然忍耐著說:“你很好,你沒有比不上她。”


    “那是為什麽?”


    麗薇帶著委屈的哭腔,眨著一雙大眼睛,盯住胡天誌不放。


    胡天誌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忽又覺得她也蠻可憐,不懂她為何對自己這樣契而不舍地一廂情願。


    “倘若她知道了我的問題,想必也會像穗穗一樣避而不見吧?”他這樣想著,一麵說:“她......懂我!”


    這個“懂”字令麗薇從心底服了輸,她強烈喜歡胡天誌,但她自知她不懂胡天誌。


    麗薇忽然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繼而迅速收拾自己的情緒,臉色也變得和緩,然後她有意識地挺起胸膛,淡淡地說:“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見她恢複了常態,胡天誌放心了,他直言道:“我希望工作上,我們還能愉快地合作!”


    麗薇抿著嘴展開一個笑,眼神勾人地注視他,而後緩慢地說:“懂!了!”


    麗薇恃著與胡天誌的關係有那麽一點特殊,從來不把自己當作是他的下屬,自然也從不遵守下屬對上司應有的禮儀。


    她站起身徑直走出辦公室,到一樓自己的工位上,坐在電腦屏幕前,想起昨日邂逅劉若玲,今日胡天誌就找自己談話,料想定是她搬弄是非。


    ”這女人不簡單啊!“


    她這麽想著,原先對劉若玲的嫉妒變成了深深的恨意。


    -


    胡天誌加班到晚上九點多,走到街道上時,忽然想起劉若玲今天是上晚班,不禁擔心她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略一思忖,便決定先到天城,接了她再一起迴家。


    一麵走著,他一麵在內心笑自己,似乎是第一次對一個人這樣用心,即使曾經是戀人的穗穗,也沒有得到這麽細致的對待。想到這,他便有愧對穗穗之感。


    到天城門口時,天城已在清場,顧客隻能出不能進。


    胡天誌在大門一側露天休息區的椅子坐下,隱沒在周圍坐著的人中。他望著門內的人們魚貫而出,張望著從人流裏搜尋著劉若玲的身影。


    良久後,他看見劉若玲與莉莉同道出來時,內心卻忽然退縮,他無法落落大方走到她麵前,光明正大告訴她我來接你迴家——身為朋友,那樣做會否有些越界?因而他故意把臉別開去,希望劉若玲不要發現自己才好,待劉若玲與莉莉漸漸走遠,他才起身遠遠跟在她們後麵。


    劉若玲與莉莉同走一小段路後,莉莉就在分岔路口拐入另一條道路。


    分別後,劉若玲獨自戰戰兢兢走剩下的路,這是第一次走這條夜路,瞬間感覺這路深藏兇險,街道邊的商店結束了一天的營業,緊閉的門前紛紛展現一片暗淡寂靜,寥寥無幾的行人仿佛夜間遊蕩的野鬼,迎麵而來的像不良青年的兩個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與他們擦肩而過時,劉若玲感到一陣寒意襲上背脊,不知不覺間便加快腳步疾行,高跟鞋踩在堅硬的地麵,發出快節奏的迴響。


    步入住宅集中的區域,街邊商店被住宅區一人多高的圍欄替代,行人越發地少了,圍欄內茂盛的枝葉不安分地伸出人行道來。


    到達雅園周邊街道時,她望進圍欄內那熟悉的涼亭和小徑,仿佛突然從中得到莫大的安全感,提著的一顆心即刻鬆懈下來。


    胡天誌遠遠跟隨,見她越走越快,幾次想跟上去與她同行,但都忍住了,便依然保持距離有序尾隨,這奇怪的心理,就像孩子第一次獨自上路,父母偷偷跟隨護著周全,卻不讓孩子知道。


    遠遠看著劉若玲進了雅園大門,胡天誌忽然發覺,自己尾隨一個獨身夜行的姑娘的這種行徑,像極了犯罪分子。


    透過圍欄望入雅園內,見劉若玲正輕盈地穿梭過涼亭旁的小徑,很快,她穿著西裝套裝的纖瘦的身影隱在樹叢後。


    胡天誌微微歎一口氣,迴頭望一望空無一人的人行道,為情所困的煩惱頓時縈繞在心間。


    ☆、試探


    隔日,劉若玲上早班,忙裏偷閑給同學曉玉發去短信約好見麵時間,定在下午五點半以後。


    懷著雀躍的心情等到下班時刻,急躁地趕迴家,換上休閑寬鬆厚毛衣,配條牛仔褲,補過妝又把頭發重新梳理後,對著鏡子認真檢視自己時,她忽而發覺自己很好笑,去見女同學而已,卻搞得像去赴心上人的約一樣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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