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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兒聽他轉移了話題,窘態減緩了幾分,“我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要是有人的話,我應該能看得到。”


    舒陵仲點了點頭,直到他開始吃飯,監視自己的那個人才離去,那他一定是藏在某個角落裏,而且對舒府很熟悉,在弄不清他的目的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咚咚。


    敲門聲響。


    晴兒趨步向前,打開門,隨即恭敬行禮:“舒管家。”


    來人正是舒府的管家舒乙。


    他是舒泰最信任的人,常常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給他打理,在舒府地位極高,一般下人都得聽他的命令行事,就連舒陵仲這樣的少爺也不敢直接得罪他。現在他親自前來,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


    舒陵仲站起身來,“乙叔有什麽事嗎?”


    晴兒年齡雖幼,卻心思敏捷,最善察言觀色,趕忙收拾好碗筷,知機地出門離開了。


    舒乙向來不苟言笑,一臉嚴肅,說話時皮動肉不動,“少爺,大賭坊的李公子來了,要來見你。”


    大賭坊,大賭坊……


    舒陵仲對這三個字很是熟悉,在他昏迷的時候,這三個字不止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當時他心憂生死,沒有仔細想過這三個究竟意味著什麽,現在被舒乙提起,它如同幻影般閃動著,若實若虛。


    舒陵仲隱隱覺得,大賭坊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想了一陣,始終不得其所,索性不去想。哼,管他什麽關係,去看看便一目了然,現在何必多費心思?


    他一臉疑惑,不解地注視著舒乙,“他來幹什麽?”


    舒乙以一成不變的聲音說道:“他聽說少爺生病了,來看看少爺,現在由二少爺陪在會客廳裏,老爺讓我來知會少爺,不要和大賭坊的人走得太近。”


    舒陵仲恍然大悟,舒乙此來傳話為次,警告為主。父親舒泰是個本本分分的商人,最看不慣投機的賭博,更瞧不起以開賭場為生的李家,他們巧立名目,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做的是傷天害理的生意,賺得是抹黑良心的肮髒錢,更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和李家有什麽牽連。可是舒文不爭氣,成天遊手好閑,還把舒陵仲也教壞了,現在李家人竟然公然上門,舒泰便讓舒乙代為通知,警告舒陵仲和李家劃清界限。


    舒陵仲何等聰明,片刻之間了然一切,他挺直身軀,正氣凜然地道:“乙叔放心,我早就看大賭坊不順眼了,要不是礙著二哥,早就翻臉了,這一次還敢闖進門來,我這就去會會他。”


    以舒乙的修養和老道,聽到舒陵仲說出這番話,都不禁驚疑不已,這難道是陵仲少爺會講出來的話嗎?


    進門之前,他早已擬好了一大段說辭,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根據陵仲少爺往日的表現,一聽到大賭坊三個字,就像老鼠聞到了蜜糖,拉都拉不住。今天怎麽轉性了?


    驚異同時,亦有一份喜悅。舒乙看著陵仲一天天的長大,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實在不忍心任由他誤入歧途,如今聽到舒陵仲明白事理了,心中一陣激動,臉上卻不露分毫,“請少爺準備一下,移步會客廳,我在外麵等候。”


    舒陵仲暗自得意,雖然舒乙眼中的驚異之色一閃而逝,卻沒逃過他的眼睛。他沒想到,自己隻是講了一個笑話,說了一句話,就改變了兩個人的心態,甚至改變兩個人的命運。


    不禁感慨,能讓別人開心一點,笑一笑又何妨呢?這個大陸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能盡情地歡笑,而這罪魁禍首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封靈人。


    他眼中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寒光,恨意,憤怒,不滿,凡是人類所擁有的怨恨,全都包含其中,如果舒乙或晴兒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定會大吃一驚,現在的舒陵仲完全又是另一個人。


    舒乙靜靜地站在門外,萬年不變的表情絲毫不透心中所想,事實上,他此番前來還有其他目的,陵仲少爺身世坎坷,雖然貴為舒家三公子,卻經曆了其他人難以想象的苦難,如果不是那個人,陵仲少爺怎麽會去賭場,怎麽會去煙柳之巷,怎麽會花天酒地……


    正思量間,舒陵仲推門而出,含笑著向他點點頭,先行一步。


    舒乙默默不語,看著陵仲的背影,慢慢跟了上去。


    舒陵仲的房間在舒府的東北角,五米之外便是圍牆,靠近牆根處種植大片的花花草草,雖然位置欠佳,但修理得十分齊整,散透著勃勃生機。


    舒陵仲一眼望去,盡是些低等下品,連能助人強身健體的樂憂草都沒有,他倒也不怎麽失望。


    根據與舒家人的接觸,以及新身體殘留的記憶,他了解到舒家雖然是皮島上的一個大戶,卻沒有一個人練武,家中沒有任何靈植異寶,即使在整個皮島,練武的人也屬於鳳毛麟角,少得可憐。這不算什麽奇怪的事,畢竟獻身武道的人隻是整個星殞大陸上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人過著平凡的生活,平靜地度完一生。


    會客廳是距離他房間最遠的地方,離大門卻很近,方便客人來訪。


    舒陵仲搖頭晃腦地走在前麵,嘴裏不時吹著口哨,故意擺出一個敗家子模樣,忽然腳步一停,倒退三步,來到舒乙旁邊,右手一搭,攬在舒乙肩頭上,一臉壞笑,“乙叔,我請教您一個問題?”


    舒乙顯然受不了他的過分熱情,又不好發作,硬著頭皮問道:“少爺想問什麽?”


    舒陵仲發覺舒乙邊說著話,便挪開身體,心中一陣竊笑,這個老頭子,真是一個老古董,都快五十的人了,怎麽還和一個大姑娘家一樣。


    畢竟舒乙身份特殊,舒陵仲不敢把玩笑開得過大,麵上一本正經,“乙叔見多識廣,閱人無數,仲兒想問,乙叔可知皮島上是否有丹煉師?”


    剛才舒陵仲看到門外的花草,立即想到,如果能從丹煉師那裏獲得一枚洗骨丹,那麽就能將身體的強度提升十倍,配合自己的精神心法,便能擁有打開交感之門的資格,再加以修習,便能重新步入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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