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崩壞，我的畫風不對勁 作者：新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三個人思來想去，真正的轉折點還是卡蓮的話，可惜所謂的意外驚喜沒有更多，平行世界的卡蓮也不足以讓奧托放棄。
琪亞娜依舊在攻擊，你將累到氣喘籲籲，但是麵對奧托嘴裏的嘲諷，依舊能用堪稱冷淡的語調迴答，下一道攻擊隻會比上一道更猛。
【我想想辦法，按理說應該是主教不希望我們做什麽就越要去做什麽，但這句話本身就很容易當成陷阱，誰知道主教和多少人玩過陰謀，如果順著他的思路走很容易陷進去，倒不如完全拋棄主教給的思路】
金發的幽蘭黛爾可能是在場最了解奧托的人，無論是聽從奧托命令的時間，亦或者是和奧托直接接觸的時間，既然她這麽說了，其他人也隻有聽著的份。
【你的意思是？】
【嚐試攻擊虛樹本身，不，這麽說太誇張了，應該說嚐試切斷虛樹和主教之間的聯係】
【好提議，可惜沒用】即使在意識頻道中，寧鴻卓反駁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拍。
【在虛數空間裏切斷聯係，這件事恐怕做不到，除非量子之海突然淹到這裏】
寧鴻卓覺得幽蘭黛爾說這句很正確的廢話，思路絕對是沒問題的，但可行性幾乎為零，都不如說讓琪亞娜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更加合適，隻不過這種情況下試試真的容易逝逝，有別的辦法沒必要讓琪亞娜冒險，就算她樂意也不行。
【也許真的可以，我是說讓量子之海淹到這裏】
【什麽二五仔，要換家？】
琪亞娜終於迴了第一句話，【通過聖劍和空之律者的權能，總會有機會的，反正都要試試，我要把這個囂張的臉打爛】
反正已經打到這種情況，剩下的事情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白發的幽蘭黛爾將聖劍還給寧鴻卓，琪亞娜負責提供最近的空間坐標，在兩位幽蘭黛爾牽製奧托的時候，寧鴻卓和琪亞娜對著空間的薄弱處切割！
“你們的做法是徒勞的，但我很欣賞”，奧托的嘲諷明明隻有一句話，但臉上已經被兩位幽蘭黛爾多揍了幾拳，口齒不清的繼續念叨，“從未想過的道路不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你們還真有機會。”
“煩死了，你給我閉嘴！”
琪亞娜不想聽到奧托再多說一個字，【空】的權能前所未有的膨脹起來，奧托咬著自己的牙，已經無法再抵抗虛樹控製的他必須轉移攻擊。
【心象風景打不破就無法到達現實世界】
寧鴻卓多提醒一句，立刻兩位幽蘭黛爾開始按著奧托猛錘，本身在奧托的自爆中就搖搖欲墜的心象風景更是搖搖欲墜，隱隱約約能看見現實世界的教堂。
“奧托，你去死吧！這一下是為了所有人！這是你永遠欠他們的！”
琪亞娜的怒吼聲吸引掉奧托的注意力，寧鴻卓幹脆將聖劍當成扳手，猛地撬開現實與虛幻的連接處，在空之律者權能的爆發下，樹和海的邊界被短暫消弭，對衝的能量瞬間將膽敢靠近的人全部炸飛！
雖然走了點彎路，但終於解脫了，奧托沒有在劇烈的能量光芒下閉上眼睛，反而主動撞向能量的中心。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能拉住他，奧托得到了掙脫束縛的機會。
“四位強大的戰士，雖然和我想的過程不同，但你們確實在一瞬間逆轉了偽神之上的規則，看來我需要恭喜你們戰勝了支配和約束，恭喜你們阻止了我去毀滅你們的曆史和同胞。”
自覺萬事大吉的奧托話更多的起來，但讓他驚訝的是，在能量的爆發中居然有新的聲音傳來，“閉嘴，沒人想聽你說話！”
再次出現的傳送門截留在奧托和虛樹之間，這下沒有什麽能量可以提供給奧托了，接下來是毫不留情的飛踢，一腳將奧托從核心中踹出來，然後就是兩柄黑淵白花的同時突刺，似乎是存在著比較的心態，一下插的比一下狠，幾乎將奧托打成三截！
“居然成長到這樣，真是讓人意外”，雖然是和往常一樣嘲諷，可是這句話中的感情成分多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寧鴻卓看到奧托頭上的顏文字變得徹底慌亂，連同他的動作都不再從容。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奧托是真的大驚失色，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在他拋出這種瘋狂的計劃後，原本天命的眾人都會拚命阻止他，這個時候他就可以通過欺詐騙過虛數的權能，通過大量的能量製造新的世界，通過犧牲自己的性命在新誕生的時間線複活屬於自己的卡蓮，尤其是在聽到特別驚喜後，他更加確定卡蓮一定能複活。
可是從計劃開始到一半的時候，劇情發展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他給自己準備的敵人隻有兩個，可沒有想過會有四個，幸好大體上的劇情還是往最終的目標前進，雖然中間有些許波折，甚至連放水都不能做到從容，本來幽蘭黛爾就對他的真實計劃充滿懷疑，誇張的自爆已經出現了巨大漏洞，可是到最後關頭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奧托可沒有想到會被琪亞娜一腳踢飛，他對虛數權能的控製力大幅下降，這樣下去卡蓮恐怕要迴不來了！
怎麽可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奧托的意誌嚐試奪取更多的潛能，之前因為遊刃有餘而拋棄的約束和支配在這一刻他無比需要，可惜被拋棄的東西哪有這麽容易迴來，越是功於心計就越是在最後關頭失誤，聖劍已經搶先一步劃過他的雙手，哪怕被毆打也從來保持風度，被切成碎塊也淡定的天命大主教終於發出了哀嚎。
“叫的真難聽。”
毫無疑問，這是琪亞娜的評價，在能量更快的宣泄中沒有人能保持平靜，那怕寧鴻卓也無法保持平衡，幾乎以流體的姿態繼續攪亂更多的能量，更別說琪亞娜狼狽到披頭散發，手中的大件倒是一直插在奧托的胸口上。
“重整權能，琪亞娜，重整權能！”
也許是終於意識到還有失敗的可能性，奧托不再謎語人，而是用明確的行為指揮琪亞娜，但他似乎忘了一點，琪亞娜怎麽可能會聽他的話。
“我說閉嘴！”
暴躁的琪亞娜根本就沒想奧托在說什麽，或者說奧托再說什麽根本就不重要，她隻想多走一拳，然後再多揍一拳！
金發的幽蘭黛爾知道奧托肯定想說什麽，她又重新看了看四個人身上連破損都沒有的衣服，如果偽神就是這個程度那確實讓人失望，奧托肯定是放水了，但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麽，奧托已經足夠對不起自己的妹妹，如果硬要說的話，肯定是自己的妹妹重要，這和旁邊那個白發的幽蘭黛爾沒有任何關係，反正她管不了這種事。
除了還在忙著更加擴大接觸麵的寧鴻卓之外，最後一個能阻止琪亞娜行為的隻剩下白發的幽蘭黛爾，可是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幫助琪亞娜，這不琪亞娜正做的好好的嗎？
陰差陽錯之下，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搭理奧托。
這次奧托是真的急了，可是他再急又有什麽用，根本沒有人會聽他的話，哪怕對於奧托真正目的依舊充滿問題的幽蘭黛爾都懶得提問，能量的流逝平等的針對每一個人，隻要繼續保持這種狀態，遲早在場的五個人全部都會被抽成能量空虛，隻剩下純肉體的力量，這樣的優勢反而更大，傻子才會阻止。
“你們聽我說，這件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一向不疾不徐的奧托居然氣急敗壞地在解釋，這可真是奇跡。
“我不是你們的仇人！”
奧托沒有說出下一句話，因為琪亞娜讓他閉嘴了，因為純粹的情緒爆發，萬能的崩壞就能幫助琪亞娜做到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當然不能原諒，但你對我的栽培我也並不會忘記”，既知道情況又有心思跟奧托說話的人，隻剩下金發的幽蘭黛爾，“作為天命大主教，你從崩壞下保護了很多人，這份功績誰也無法抹殺，在500年間帶領人類，帶領天命立下了無數功績，在中世紀就製造出弱崩壞病的解藥，研究人工聖痕，極大的提高了女武神的數量，又研究女武神裝甲，極大的提高女武神的人均戰鬥力和生產能力，包括引領崩壞能武器發展，極大的提升了人類的抗崩壞能力，沒有人能指責你做的不夠好，即使是現在我也能替你加上從崩壞意誌手中騙取約束之律者的權能，避免了‘約束的慘劇’再現。”
“但是克隆出來的克隆人素體自相殘殺，促使北美分部和天命本部決裂成為逆熵，那些被你的實驗和目的傷害的人，也是實際存在的，人都是很複雜的，即使在現在我也認為，在內心深處你還以某種形式相信著你教導我們相信的那些東西。
所以我無權審判你，但我希望琪亞娜可以。”
幽蘭黛爾的語速並不快，可惜奧托在這段話的時間內也沒有更大的掙紮，空之律者的權能確實如他希望的被使用，但使用的方法已經完全偏離了他的預期。
雖然從計劃的一開始，奧托就希望所有人都能站到自己的對立麵，最好能當成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現在看來目的確實是達成了，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好一些，隻要活用這些經驗，他們終究能戰勝崩壞，為這個世界帶來持久的光明。
可是這和自己的計劃不對！
我曾經無限接近於神，但卻終究不過是虛數之樹的奴隸，既擁有強大的力量，又被牢牢束縛在本征世界上，盡管確實掌握了重塑它的力量，卻毫無自由可言。
他所寄予厚望的琪亞娜和幽蘭黛爾做到了，虛數的權柄確實紊亂了，哪怕隻有短短的一瞬間，無限的一切在瞬間停滯的虛數空間重整化，新世界的種子已經種下，超越現實的力量卻不在自己手裏！
伴隨著力量的爆發，偽神的力量徹底消失，明明萬事俱備，自己卻欠缺最後一點點能量，哪怕隻有一點點就夠用！
卡蓮複活的希望就差這麽一點點！
“我請求你們幫助我”，奧托微弱的聲音隻剩下最後的癲狂，他極力忍耐著，向過去他視為工具的棋子們請求幫助，隻要能複活卡蓮，。
“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如果要請求幫助，可不是這種態度”，幽蘭黛爾大概明白奧托要做什麽，她不想羞辱這個曾經權勢最大的男人，但她需要一個真誠的答案。
“琪亞娜，聽聽主教想說什麽吧？大人，主教你最好全部說出來，關於你所謂的幫助。”
“好”，其餘的世界卡蓮會很幸福，這不正就是我的目的，奧托在這一刻居然有些釋然。
158.一個人活著,一個人死去,即是懲罰
“奧托·阿波卡利斯誕生於1452年，是天命主教最小的兒子，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少爺。”
出乎四個人意料之外的講述，這個時候的奧托沒有去詳細解釋自己的計劃，反而說起了看上去就沒有什麽關係的自傳。
僅僅聽了一句，琪亞娜就再次舉起手中的大劍，“這和你的計劃有什麽關係？聽不懂什麽叫沒有時間了？！”
奧托無奈的眼神轉動一下，看向背後的虛數之樹，但琪亞娜可不管他有什麽苦衷，她也沒有什麽威脅的意思，直接拎著劍就想砍。
“琪亞娜，還是聽聽他要說什麽吧”，幽蘭黛爾不緊不慢地攔住琪亞娜，再次對自己妹妹教育問題感到頭疼，哪怕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麽戰友之外的感情也一樣頭疼。
不過想想琪亞娜在這個事件中已經失去了多少東西，幽蘭黛爾的阻攔大概隻有象征意義，寧鴻卓不去看她頭上的顏文字也知道，這種劍已經砍到奧托身上才阻攔的行為肯定不叫全力以赴。
“反正他也沒多少時間了，繼續拖下去，又不是咱們吃虧”，寧鴻卓開口就是補刀，在安撫琪亞娜的同時，順便給奧托一點警告。
不論奧托原本的計劃有多麽瘋狂，或者可執行性有多麽高，現在已經沒有能量的偽神也就那樣吧，甚至算不上威脅。隻要聖劍還卡在維度的裂縫中，能量對衝就不會停止，所有人都會被打落位格，沒有萬能的崩壞能，通過核心憑空生成的能量可以維持不被外界能量吞噬就算崩壞意誌很大方了。
“就麻煩你們繼續聽下去，關於愚者的故事，我發誓沒有偏離主題”，似乎奧托想笑一聲，但他隻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既然奧托選擇以第三視角講述自己的經曆，其他四個人就更不著急，就連金發的幽蘭黛爾聽得也很仔細，關於天命大主教具體的資料已經被抹去。很多人都知道奧托一直是主教，但具體當了多久就連幽蘭黛爾這種由奧托親自教導的女武神都不知道。
“在故事的一開始，年幼的奧托身材纖弱，體弱多病，沒有成為一個優秀戰士的才能；其他方麵也資質平平，並沒有矚目的過人之處。這使得奧托在當時急於對抗崩壞的阿波卡利斯家族中不被看好。”
“一日在擺弄自己做出的機械紙鳶時被兄長發現。兄長把紙鳶損毀後奚落了奧托一番，並把它扔進了隔壁卡斯蘭娜家的院子裏。而撿到紙鳶的卡蓮翻上牆頭，稱讚奧托為“大發明家”，並邀請他一起去拯救世界。這是奧托第一次被人認可、被人期待、被人需要，兩人也因此結緣。”
【他在說什麽？！他有病吧！】
琪亞娜見到過另外一個世界扭曲的奧托和卡蓮，沒想到在本征世界又重溫了一遍，奧托越是深情款款，琪亞娜渾身的雞皮疙瘩就不受控製的冒出來。
把我們當成什麽了？大敵當前，在這裏發春！
同樣皺眉的還有寧鴻卓，如果奧托在這個時候解釋什麽宏大的計劃或者奪取權能的計謀，他倒是很感興趣，誰要聽奧托和卡蓮的戀愛故事，而且根據琪亞娜的說法卡蓮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總不能奧托也是因為卡蓮的離去而扭曲成這樣吧。
”與卡蓮成為青梅竹馬後，經常偷看卡蓮的父親——當代卡斯蘭娜家家主與崩壞獸作戰。家主曾在一次作戰中保護了躲在牆角處卻被崩壞獸發現的兩人，並許諾：我會保護你們的。那個遠去的背影在奧托的眼裏宛若神明一般，讓奧托以為他能夠永遠保護他和卡蓮。”
“然而，神明也會死去。在一次戰鬥中，卡蓮的父親解放了天火聖裁的大劍形態，與帝王級崩壞獸同歸於盡。在葬禮上，奧托聽信了虛空萬藏的說辭，準備以自己的身體交給虛空萬藏為代價發動擬態黑淵白花的第零額定功率複活卡蓮的父親，但被卡蓮一巴掌打醒，並被斥責：“爸爸保護了你，不是讓你做這種事情！！”兩人在教堂裏相擁而泣，卡蓮也祈求奧托幫助她變強，直到可以保護所有人。”
【我已經開始感到惡心了，他不會一直在說這種東西吧】
白發的幽蘭黛爾也忍不住，如果換做在世界泡內，她也是會在其他人毆打奧托的時偷偷伸腳的那個，對於最熟悉的奧托都不熟悉的東西，自然更難對這個發癲的奧托有什麽同情。
【最起碼他說的很快，聽聽吧，反正吃虧的又不是咱們】
奧托頭上的顏文字不再活躍，哪怕說到情緒激動處，那些顏文字也隻是懶洋洋地動彈兩下，寧鴻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他有預感奧托的精神正在不可避免的惡化，就算他們不動手，奧托可能唯一沒說謊的就是，他真的沒有時間了。
如果一個人明白自己沒有時間，卻在說無關的事情，那就是心存死誌吧。
寧鴻卓拍拍琪亞娜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奧托的社交辭令大多是偽裝，但他對青梅竹馬——卡蓮·卡斯蘭娜的感情卻是貨真價實的。卡蓮是奧托孤獨的童年中為數不多的朋友，在得知奧托的研究後，善良的卡蓮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偏見或者恐懼；相反，她表示了理解以及對奧托天才般頭腦的稱讚。對於奧托來說，這種認可是他從別人身上從未得到的東西，也是卡蓮與眾不同的證明。於是這份友情升級成為奧托對卡蓮單向的愛慕。”
“長大之後，奧托經常擅自動用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力量偷偷對卡蓮進行援助，而對於卡蓮的請求，他更是會視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使命。某次，卡蓮請求奧托協助她一起前往意大利尋找某個目標，當兩人抵達目的地時，卡蓮卻驚訝的發現，奧托已經出動了整個弗洛倫薩的天命守衛。”
【一定要聽他在這泡妞嗎？我覺得就算不聽下去沒有什麽損失，直接弄死他！不管他有什麽苦衷，因為他而死的人難道就能複活嗎！】
在意識頻道中都越來越暴躁的琪亞娜讓金發的幽蘭黛爾沉默，作為同樣是本征世界的存在，奧托作為天命的領導者從崩壞手中拯救的人和因為他而已的人相比自然是多得多，但犧牲一個人拯救千萬人都算道德困境，因為奧托的私心犧牲掉的又何止千萬人。
她隻能選擇沉默。
從這一刻開始，奧托的身體明顯已經不堪重負。
樹和海以他的身體為戰場，偽神的權能變得不穩定，哪怕身體都快要融化，寧鴻卓出聲提醒，奧托還是沉迷於在自己的世界，虛弱到隻能抬起手指製止寧鴻卓的說法，從這一刻起，他要講述下去的是他跟卡蓮的故事，而不是檔案裏早就麵目全非的資料，他隻想留下最原始的故事。
“恐怕你要加速講述”，寧鴻卓隻能多提醒一句，奧托沒有更多反應，僅僅是放下手指。
“家主在無意之間促成了奧托和卡蓮的婚約，這令沒有信仰的奧托都不禁為神獻上了讚美之詞。即使卡蓮搶奪了盒中惡魔，被天命圍攻流落到了極東，奧托還不忘把猶大的誓約托人帶去，還表示願意在主教前給卡蓮求情。”
“在從極東歸來之後，卡蓮被天命大主教，我的父親判處死刑，奧托為了拯救卡蓮放出天命教堂地下關押的崩壞獸大鬧刑場。然而卻弄巧成拙，卡蓮為了疏散平民執意不願隨奧托逃走，被崩壞獸重傷，於公元1477年犧牲。”
【......】
【他說的什麽？還用揍他嗎？】
白發的幽蘭黛爾還是天然呆，熟悉的問法倒是讓寧鴻卓輕鬆不少。
【如何從普通人變成變態的過程吧】，他如此迴應。
【不會真有人會因為這個同情他吧，像這種故事死在奧托手裏的人隨便都能翻出多少個】，琪亞娜根本懶得搭理奧托嘴裏的故事，另外一個世界的卡蓮和奧托可是活得好好的，也沒見他們要死要活，她還不至於對奧托抱有同情心，【看來他是不想說出計劃的事情了，我可以繼續動手嗎？】
“我倒是大體明白他想說什麽，如果把幽蘭黛爾說過的那個計劃目的改一下，這家夥說了半天隻是想複活另一個人罷了。”
“正是如此，我要做的事情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而且我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奧托等待命運的宣判，在前兩句話還頗有風度，後麵就變成了單純的祈求，“所以我請求你們，隻要幫我實現這個願望，我願意付出一切，不論是天命還是神之鍵，連同我的生命在內都交給你們，不是想要處決我嗎？那就通通都拿去，我隻希望製造一個有卡蓮生活的世界！”
麵對狼狽的奧托，金發的幽蘭黛爾目光低垂，這種事情她可沒有決定權，也不想由自己決定。
“憑什麽？！然後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們收拾，你自己倒是得償所願？！”
果然琪亞娜的聲音下一秒就響了起來。
寧鴻卓和白發的幽蘭黛爾沒有說話，他們也覺得奧托的請求確實不要臉。就連他們認識的那個奧托好歹也會用小金庫補償，除了是個變態以外，大部分時間也幹擾不到別人，隻能惡心和他熟悉的人。
評價一個世界的功過本身就難，更何況這又不是她們世界發生的事情，選擇權還是交到琪亞娜和幽蘭黛爾手裏吧。
寧鴻卓抱著這種看戲的念頭，一看就是幾分鍾，琪亞娜和幽蘭黛爾甚至連爭吵都沒有，勉強壓製怒火的琪亞娜隻是選擇質問奧托，奧托居然也真的一一迴應，並且無比真誠到卑微的道歉，很快就讓一肚子火的琪亞娜無話可說。
這家夥不是看琪亞娜本質還是善良，在這道德綁架吧。
在確認這群人根本討論不出什麽結果後，寧鴻卓終於看不下去琪亞娜和幽蘭黛爾糾結的樣子，決定給出建議。
【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兩全其美，可以相信我嗎？】
寧鴻卓的聲音通過意識頻道傳遞給琪亞娜。
【真的？】
【我可不保證】
【......我再加個保險吧】
然後是一陣讓人牙酸的劇烈摩擦聲。
“嘖”，看見薪炎大劍貫穿奧托的身體，琪亞娜盯著傷口處冒出的火焰，終於不再言語。
寧鴻卓將崩壞能結晶塞到了奧托手裏，奧托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感謝你們，我會在過去創造新的可能，這可能是我這個罪人做出最自私的事情。”
琪亞娜依舊在攻擊，你將累到氣喘籲籲，但是麵對奧托嘴裏的嘲諷，依舊能用堪稱冷淡的語調迴答，下一道攻擊隻會比上一道更猛。
【我想想辦法，按理說應該是主教不希望我們做什麽就越要去做什麽，但這句話本身就很容易當成陷阱，誰知道主教和多少人玩過陰謀，如果順著他的思路走很容易陷進去，倒不如完全拋棄主教給的思路】
金發的幽蘭黛爾可能是在場最了解奧托的人，無論是聽從奧托命令的時間，亦或者是和奧托直接接觸的時間，既然她這麽說了，其他人也隻有聽著的份。
【你的意思是？】
【嚐試攻擊虛樹本身，不，這麽說太誇張了，應該說嚐試切斷虛樹和主教之間的聯係】
【好提議，可惜沒用】即使在意識頻道中，寧鴻卓反駁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拍。
【在虛數空間裏切斷聯係，這件事恐怕做不到，除非量子之海突然淹到這裏】
寧鴻卓覺得幽蘭黛爾說這句很正確的廢話，思路絕對是沒問題的，但可行性幾乎為零，都不如說讓琪亞娜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更加合適，隻不過這種情況下試試真的容易逝逝，有別的辦法沒必要讓琪亞娜冒險，就算她樂意也不行。
【也許真的可以，我是說讓量子之海淹到這裏】
【什麽二五仔，要換家？】
琪亞娜終於迴了第一句話，【通過聖劍和空之律者的權能，總會有機會的，反正都要試試，我要把這個囂張的臉打爛】
反正已經打到這種情況，剩下的事情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白發的幽蘭黛爾將聖劍還給寧鴻卓，琪亞娜負責提供最近的空間坐標，在兩位幽蘭黛爾牽製奧托的時候，寧鴻卓和琪亞娜對著空間的薄弱處切割！
“你們的做法是徒勞的，但我很欣賞”，奧托的嘲諷明明隻有一句話，但臉上已經被兩位幽蘭黛爾多揍了幾拳，口齒不清的繼續念叨，“從未想過的道路不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你們還真有機會。”
“煩死了，你給我閉嘴！”
琪亞娜不想聽到奧托再多說一個字，【空】的權能前所未有的膨脹起來，奧托咬著自己的牙，已經無法再抵抗虛樹控製的他必須轉移攻擊。
【心象風景打不破就無法到達現實世界】
寧鴻卓多提醒一句，立刻兩位幽蘭黛爾開始按著奧托猛錘，本身在奧托的自爆中就搖搖欲墜的心象風景更是搖搖欲墜，隱隱約約能看見現實世界的教堂。
“奧托，你去死吧！這一下是為了所有人！這是你永遠欠他們的！”
琪亞娜的怒吼聲吸引掉奧托的注意力，寧鴻卓幹脆將聖劍當成扳手，猛地撬開現實與虛幻的連接處，在空之律者權能的爆發下，樹和海的邊界被短暫消弭，對衝的能量瞬間將膽敢靠近的人全部炸飛！
雖然走了點彎路，但終於解脫了，奧托沒有在劇烈的能量光芒下閉上眼睛，反而主動撞向能量的中心。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能拉住他，奧托得到了掙脫束縛的機會。
“四位強大的戰士，雖然和我想的過程不同，但你們確實在一瞬間逆轉了偽神之上的規則，看來我需要恭喜你們戰勝了支配和約束，恭喜你們阻止了我去毀滅你們的曆史和同胞。”
自覺萬事大吉的奧托話更多的起來，但讓他驚訝的是，在能量的爆發中居然有新的聲音傳來，“閉嘴，沒人想聽你說話！”
再次出現的傳送門截留在奧托和虛樹之間，這下沒有什麽能量可以提供給奧托了，接下來是毫不留情的飛踢，一腳將奧托從核心中踹出來，然後就是兩柄黑淵白花的同時突刺，似乎是存在著比較的心態，一下插的比一下狠，幾乎將奧托打成三截！
“居然成長到這樣，真是讓人意外”，雖然是和往常一樣嘲諷，可是這句話中的感情成分多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寧鴻卓看到奧托頭上的顏文字變得徹底慌亂，連同他的動作都不再從容。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奧托是真的大驚失色，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在他拋出這種瘋狂的計劃後，原本天命的眾人都會拚命阻止他，這個時候他就可以通過欺詐騙過虛數的權能，通過大量的能量製造新的世界，通過犧牲自己的性命在新誕生的時間線複活屬於自己的卡蓮，尤其是在聽到特別驚喜後，他更加確定卡蓮一定能複活。
可是從計劃開始到一半的時候，劇情發展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他給自己準備的敵人隻有兩個，可沒有想過會有四個，幸好大體上的劇情還是往最終的目標前進，雖然中間有些許波折，甚至連放水都不能做到從容，本來幽蘭黛爾就對他的真實計劃充滿懷疑，誇張的自爆已經出現了巨大漏洞，可是到最後關頭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奧托可沒有想到會被琪亞娜一腳踢飛，他對虛數權能的控製力大幅下降，這樣下去卡蓮恐怕要迴不來了！
怎麽可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奧托的意誌嚐試奪取更多的潛能，之前因為遊刃有餘而拋棄的約束和支配在這一刻他無比需要，可惜被拋棄的東西哪有這麽容易迴來，越是功於心計就越是在最後關頭失誤，聖劍已經搶先一步劃過他的雙手，哪怕被毆打也從來保持風度，被切成碎塊也淡定的天命大主教終於發出了哀嚎。
“叫的真難聽。”
毫無疑問，這是琪亞娜的評價，在能量更快的宣泄中沒有人能保持平靜，那怕寧鴻卓也無法保持平衡，幾乎以流體的姿態繼續攪亂更多的能量，更別說琪亞娜狼狽到披頭散發，手中的大件倒是一直插在奧托的胸口上。
“重整權能，琪亞娜，重整權能！”
也許是終於意識到還有失敗的可能性，奧托不再謎語人，而是用明確的行為指揮琪亞娜，但他似乎忘了一點，琪亞娜怎麽可能會聽他的話。
“我說閉嘴！”
暴躁的琪亞娜根本就沒想奧托在說什麽，或者說奧托再說什麽根本就不重要，她隻想多走一拳，然後再多揍一拳！
金發的幽蘭黛爾知道奧托肯定想說什麽，她又重新看了看四個人身上連破損都沒有的衣服，如果偽神就是這個程度那確實讓人失望，奧托肯定是放水了，但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麽，奧托已經足夠對不起自己的妹妹，如果硬要說的話，肯定是自己的妹妹重要，這和旁邊那個白發的幽蘭黛爾沒有任何關係，反正她管不了這種事。
除了還在忙著更加擴大接觸麵的寧鴻卓之外，最後一個能阻止琪亞娜行為的隻剩下白發的幽蘭黛爾，可是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幫助琪亞娜，這不琪亞娜正做的好好的嗎？
陰差陽錯之下，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搭理奧托。
這次奧托是真的急了，可是他再急又有什麽用，根本沒有人會聽他的話，哪怕對於奧托真正目的依舊充滿問題的幽蘭黛爾都懶得提問，能量的流逝平等的針對每一個人，隻要繼續保持這種狀態，遲早在場的五個人全部都會被抽成能量空虛，隻剩下純肉體的力量，這樣的優勢反而更大，傻子才會阻止。
“你們聽我說，這件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一向不疾不徐的奧托居然氣急敗壞地在解釋，這可真是奇跡。
“我不是你們的仇人！”
奧托沒有說出下一句話，因為琪亞娜讓他閉嘴了，因為純粹的情緒爆發，萬能的崩壞就能幫助琪亞娜做到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當然不能原諒，但你對我的栽培我也並不會忘記”，既知道情況又有心思跟奧托說話的人，隻剩下金發的幽蘭黛爾，“作為天命大主教，你從崩壞下保護了很多人，這份功績誰也無法抹殺，在500年間帶領人類，帶領天命立下了無數功績，在中世紀就製造出弱崩壞病的解藥，研究人工聖痕，極大的提高了女武神的數量，又研究女武神裝甲，極大的提高女武神的人均戰鬥力和生產能力，包括引領崩壞能武器發展，極大的提升了人類的抗崩壞能力，沒有人能指責你做的不夠好，即使是現在我也能替你加上從崩壞意誌手中騙取約束之律者的權能，避免了‘約束的慘劇’再現。”
“但是克隆出來的克隆人素體自相殘殺，促使北美分部和天命本部決裂成為逆熵，那些被你的實驗和目的傷害的人，也是實際存在的，人都是很複雜的，即使在現在我也認為，在內心深處你還以某種形式相信著你教導我們相信的那些東西。
所以我無權審判你，但我希望琪亞娜可以。”
幽蘭黛爾的語速並不快，可惜奧托在這段話的時間內也沒有更大的掙紮，空之律者的權能確實如他希望的被使用，但使用的方法已經完全偏離了他的預期。
雖然從計劃的一開始，奧托就希望所有人都能站到自己的對立麵，最好能當成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現在看來目的確實是達成了，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好一些，隻要活用這些經驗，他們終究能戰勝崩壞，為這個世界帶來持久的光明。
可是這和自己的計劃不對！
我曾經無限接近於神，但卻終究不過是虛數之樹的奴隸，既擁有強大的力量，又被牢牢束縛在本征世界上，盡管確實掌握了重塑它的力量，卻毫無自由可言。
他所寄予厚望的琪亞娜和幽蘭黛爾做到了，虛數的權柄確實紊亂了，哪怕隻有短短的一瞬間，無限的一切在瞬間停滯的虛數空間重整化，新世界的種子已經種下，超越現實的力量卻不在自己手裏！
伴隨著力量的爆發，偽神的力量徹底消失，明明萬事俱備，自己卻欠缺最後一點點能量，哪怕隻有一點點就夠用！
卡蓮複活的希望就差這麽一點點！
“我請求你們幫助我”，奧托微弱的聲音隻剩下最後的癲狂，他極力忍耐著，向過去他視為工具的棋子們請求幫助，隻要能複活卡蓮，。
“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如果要請求幫助，可不是這種態度”，幽蘭黛爾大概明白奧托要做什麽，她不想羞辱這個曾經權勢最大的男人，但她需要一個真誠的答案。
“琪亞娜，聽聽主教想說什麽吧？大人，主教你最好全部說出來，關於你所謂的幫助。”
“好”，其餘的世界卡蓮會很幸福，這不正就是我的目的，奧托在這一刻居然有些釋然。
158.一個人活著,一個人死去,即是懲罰
“奧托·阿波卡利斯誕生於1452年，是天命主教最小的兒子，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少爺。”
出乎四個人意料之外的講述，這個時候的奧托沒有去詳細解釋自己的計劃，反而說起了看上去就沒有什麽關係的自傳。
僅僅聽了一句，琪亞娜就再次舉起手中的大劍，“這和你的計劃有什麽關係？聽不懂什麽叫沒有時間了？！”
奧托無奈的眼神轉動一下，看向背後的虛數之樹，但琪亞娜可不管他有什麽苦衷，她也沒有什麽威脅的意思，直接拎著劍就想砍。
“琪亞娜，還是聽聽他要說什麽吧”，幽蘭黛爾不緊不慢地攔住琪亞娜，再次對自己妹妹教育問題感到頭疼，哪怕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麽戰友之外的感情也一樣頭疼。
不過想想琪亞娜在這個事件中已經失去了多少東西，幽蘭黛爾的阻攔大概隻有象征意義，寧鴻卓不去看她頭上的顏文字也知道，這種劍已經砍到奧托身上才阻攔的行為肯定不叫全力以赴。
“反正他也沒多少時間了，繼續拖下去，又不是咱們吃虧”，寧鴻卓開口就是補刀，在安撫琪亞娜的同時，順便給奧托一點警告。
不論奧托原本的計劃有多麽瘋狂，或者可執行性有多麽高，現在已經沒有能量的偽神也就那樣吧，甚至算不上威脅。隻要聖劍還卡在維度的裂縫中，能量對衝就不會停止，所有人都會被打落位格，沒有萬能的崩壞能，通過核心憑空生成的能量可以維持不被外界能量吞噬就算崩壞意誌很大方了。
“就麻煩你們繼續聽下去，關於愚者的故事，我發誓沒有偏離主題”，似乎奧托想笑一聲，但他隻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既然奧托選擇以第三視角講述自己的經曆，其他四個人就更不著急，就連金發的幽蘭黛爾聽得也很仔細，關於天命大主教具體的資料已經被抹去。很多人都知道奧托一直是主教，但具體當了多久就連幽蘭黛爾這種由奧托親自教導的女武神都不知道。
“在故事的一開始，年幼的奧托身材纖弱，體弱多病，沒有成為一個優秀戰士的才能；其他方麵也資質平平，並沒有矚目的過人之處。這使得奧托在當時急於對抗崩壞的阿波卡利斯家族中不被看好。”
“一日在擺弄自己做出的機械紙鳶時被兄長發現。兄長把紙鳶損毀後奚落了奧托一番，並把它扔進了隔壁卡斯蘭娜家的院子裏。而撿到紙鳶的卡蓮翻上牆頭，稱讚奧托為“大發明家”，並邀請他一起去拯救世界。這是奧托第一次被人認可、被人期待、被人需要，兩人也因此結緣。”
【他在說什麽？！他有病吧！】
琪亞娜見到過另外一個世界扭曲的奧托和卡蓮，沒想到在本征世界又重溫了一遍，奧托越是深情款款，琪亞娜渾身的雞皮疙瘩就不受控製的冒出來。
把我們當成什麽了？大敵當前，在這裏發春！
同樣皺眉的還有寧鴻卓，如果奧托在這個時候解釋什麽宏大的計劃或者奪取權能的計謀，他倒是很感興趣，誰要聽奧托和卡蓮的戀愛故事，而且根據琪亞娜的說法卡蓮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總不能奧托也是因為卡蓮的離去而扭曲成這樣吧。
”與卡蓮成為青梅竹馬後，經常偷看卡蓮的父親——當代卡斯蘭娜家家主與崩壞獸作戰。家主曾在一次作戰中保護了躲在牆角處卻被崩壞獸發現的兩人，並許諾：我會保護你們的。那個遠去的背影在奧托的眼裏宛若神明一般，讓奧托以為他能夠永遠保護他和卡蓮。”
“然而，神明也會死去。在一次戰鬥中，卡蓮的父親解放了天火聖裁的大劍形態，與帝王級崩壞獸同歸於盡。在葬禮上，奧托聽信了虛空萬藏的說辭，準備以自己的身體交給虛空萬藏為代價發動擬態黑淵白花的第零額定功率複活卡蓮的父親，但被卡蓮一巴掌打醒，並被斥責：“爸爸保護了你，不是讓你做這種事情！！”兩人在教堂裏相擁而泣，卡蓮也祈求奧托幫助她變強，直到可以保護所有人。”
【我已經開始感到惡心了，他不會一直在說這種東西吧】
白發的幽蘭黛爾也忍不住，如果換做在世界泡內，她也是會在其他人毆打奧托的時偷偷伸腳的那個，對於最熟悉的奧托都不熟悉的東西，自然更難對這個發癲的奧托有什麽同情。
【最起碼他說的很快，聽聽吧，反正吃虧的又不是咱們】
奧托頭上的顏文字不再活躍，哪怕說到情緒激動處，那些顏文字也隻是懶洋洋地動彈兩下，寧鴻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他有預感奧托的精神正在不可避免的惡化，就算他們不動手，奧托可能唯一沒說謊的就是，他真的沒有時間了。
如果一個人明白自己沒有時間，卻在說無關的事情，那就是心存死誌吧。
寧鴻卓拍拍琪亞娜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奧托的社交辭令大多是偽裝，但他對青梅竹馬——卡蓮·卡斯蘭娜的感情卻是貨真價實的。卡蓮是奧托孤獨的童年中為數不多的朋友，在得知奧托的研究後，善良的卡蓮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偏見或者恐懼；相反，她表示了理解以及對奧托天才般頭腦的稱讚。對於奧托來說，這種認可是他從別人身上從未得到的東西，也是卡蓮與眾不同的證明。於是這份友情升級成為奧托對卡蓮單向的愛慕。”
“長大之後，奧托經常擅自動用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力量偷偷對卡蓮進行援助，而對於卡蓮的請求，他更是會視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使命。某次，卡蓮請求奧托協助她一起前往意大利尋找某個目標，當兩人抵達目的地時，卡蓮卻驚訝的發現，奧托已經出動了整個弗洛倫薩的天命守衛。”
【一定要聽他在這泡妞嗎？我覺得就算不聽下去沒有什麽損失，直接弄死他！不管他有什麽苦衷，因為他而死的人難道就能複活嗎！】
在意識頻道中都越來越暴躁的琪亞娜讓金發的幽蘭黛爾沉默，作為同樣是本征世界的存在，奧托作為天命的領導者從崩壞手中拯救的人和因為他而已的人相比自然是多得多，但犧牲一個人拯救千萬人都算道德困境，因為奧托的私心犧牲掉的又何止千萬人。
她隻能選擇沉默。
從這一刻開始，奧托的身體明顯已經不堪重負。
樹和海以他的身體為戰場，偽神的權能變得不穩定，哪怕身體都快要融化，寧鴻卓出聲提醒，奧托還是沉迷於在自己的世界，虛弱到隻能抬起手指製止寧鴻卓的說法，從這一刻起，他要講述下去的是他跟卡蓮的故事，而不是檔案裏早就麵目全非的資料，他隻想留下最原始的故事。
“恐怕你要加速講述”，寧鴻卓隻能多提醒一句，奧托沒有更多反應，僅僅是放下手指。
“家主在無意之間促成了奧托和卡蓮的婚約，這令沒有信仰的奧托都不禁為神獻上了讚美之詞。即使卡蓮搶奪了盒中惡魔，被天命圍攻流落到了極東，奧托還不忘把猶大的誓約托人帶去，還表示願意在主教前給卡蓮求情。”
“在從極東歸來之後，卡蓮被天命大主教，我的父親判處死刑，奧托為了拯救卡蓮放出天命教堂地下關押的崩壞獸大鬧刑場。然而卻弄巧成拙，卡蓮為了疏散平民執意不願隨奧托逃走，被崩壞獸重傷，於公元1477年犧牲。”
【......】
【他說的什麽？還用揍他嗎？】
白發的幽蘭黛爾還是天然呆，熟悉的問法倒是讓寧鴻卓輕鬆不少。
【如何從普通人變成變態的過程吧】，他如此迴應。
【不會真有人會因為這個同情他吧，像這種故事死在奧托手裏的人隨便都能翻出多少個】，琪亞娜根本懶得搭理奧托嘴裏的故事，另外一個世界的卡蓮和奧托可是活得好好的，也沒見他們要死要活，她還不至於對奧托抱有同情心，【看來他是不想說出計劃的事情了，我可以繼續動手嗎？】
“我倒是大體明白他想說什麽，如果把幽蘭黛爾說過的那個計劃目的改一下，這家夥說了半天隻是想複活另一個人罷了。”
“正是如此，我要做的事情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而且我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奧托等待命運的宣判，在前兩句話還頗有風度，後麵就變成了單純的祈求，“所以我請求你們，隻要幫我實現這個願望，我願意付出一切，不論是天命還是神之鍵，連同我的生命在內都交給你們，不是想要處決我嗎？那就通通都拿去，我隻希望製造一個有卡蓮生活的世界！”
麵對狼狽的奧托，金發的幽蘭黛爾目光低垂，這種事情她可沒有決定權，也不想由自己決定。
“憑什麽？！然後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們收拾，你自己倒是得償所願？！”
果然琪亞娜的聲音下一秒就響了起來。
寧鴻卓和白發的幽蘭黛爾沒有說話，他們也覺得奧托的請求確實不要臉。就連他們認識的那個奧托好歹也會用小金庫補償，除了是個變態以外，大部分時間也幹擾不到別人，隻能惡心和他熟悉的人。
評價一個世界的功過本身就難，更何況這又不是她們世界發生的事情，選擇權還是交到琪亞娜和幽蘭黛爾手裏吧。
寧鴻卓抱著這種看戲的念頭，一看就是幾分鍾，琪亞娜和幽蘭黛爾甚至連爭吵都沒有，勉強壓製怒火的琪亞娜隻是選擇質問奧托，奧托居然也真的一一迴應，並且無比真誠到卑微的道歉，很快就讓一肚子火的琪亞娜無話可說。
這家夥不是看琪亞娜本質還是善良，在這道德綁架吧。
在確認這群人根本討論不出什麽結果後，寧鴻卓終於看不下去琪亞娜和幽蘭黛爾糾結的樣子，決定給出建議。
【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兩全其美，可以相信我嗎？】
寧鴻卓的聲音通過意識頻道傳遞給琪亞娜。
【真的？】
【我可不保證】
【......我再加個保險吧】
然後是一陣讓人牙酸的劇烈摩擦聲。
“嘖”，看見薪炎大劍貫穿奧托的身體，琪亞娜盯著傷口處冒出的火焰，終於不再言語。
寧鴻卓將崩壞能結晶塞到了奧托手裏，奧托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感謝你們，我會在過去創造新的可能，這可能是我這個罪人做出最自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