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記得你手上被紮了好幾個洞,真的不疼了嗎?”


    沈鳶麵露關切,還想繼續問。


    秦緒慌張道:“啊哈哈,真的不疼了,沈夫人您也不想想,我一個大男人受的傷還少嗎,這已經是輕的了,您別放在心上。”


    “您不知道啊,我傅哥以前受的傷那才叫疼,有一次胸膛都被紮穿了,離心髒壁就剩幾毫米,人差點就沒了。”


    話落,靠在陽台抽煙的男人也循聲往裏看,目光落在柔柔弱弱的女人身上,有些好奇她的反應。


    沈鳶頹然地垂下眼皮,然後麵無表情地哦了聲。


    秦緒瞪大眸子,“就..沒了?”


    他傷了隻手沈夫人就擔心成這樣,傅哥差點沒命了,沈夫人卻是如此平淡的表現。


    沈鳶努努嘴,撇開頭小聲道:“他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沈夫人,其實傅哥....”


    話還沒說完,陽台上的男人掐了煙,一腳踹開門走進來。


    “就你話多是不是?”


    “傅哥,我冤枉啊,我就是....”


    旁邊正在剝桔子的周力衝他狂使眼色,秦緒立刻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


    傅懷斯睨著不知死活的女人,臉色很黑,幾乎能滴出墨來。


    身上圍繞著一股沉沉的煙味,混合著肉眼可見的怒火。


    “說完了沒?”


    連說話也有些咬牙切齒,壓著洶湧的情緒。


    沈鳶害怕得後退兩步,“說完了。”


    男人看著她這副又怕又強的模樣,心頭的火更甚,說出的話也格外難聽。


    “說完了就滾過來!”


    “傅哥,您別這麽....”


    秦緒想說您別這麽兇,可是接觸到男人陰戾噴火的眼睛,咽了口口水,什麽都不敢說了。


    沈鳶垂著腦袋,柔軟的細碎發絲垂下,遮住了方才亮晶晶的眼睛。


    兩條細瘦的手臂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在身體兩側,提不起精神。


    男人看著,隻覺得怒氣衝到了頭頂,又被洪水衝刷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放緩聲音:“不是要去潛水?”


    沒指望得到迴應。


    傅懷斯直接攥住女人的手腕往外麵走。


    周力和秦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震驚。


    雖然傅哥的表情兇兇的,但牽人的動作可溫柔得很。


    以前訓練他們的時候,都是直接上腳踹的,哪有如此好脾氣的時候。


    也就在沈夫人麵前,不敢打不敢罵的,連句髒話都不說了。


    傅懷斯暴怒之下的一個滾字,對秦緒等人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目送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秦緒才鬆了口氣,一腳踹向旁邊的周力。


    “橘子!”


    “你他媽的!”


    周力抓著橘子皮就要扔過去,秦緒舉著受傷的手臂橫在他麵前,滿臉寫著扔啊,你扔啊!


    周力罵了聲艸,將橘子扔進嘴裏,咬得很用力。


    “剛才要不是老子有眼力見,你他媽現在已經被傅哥踹迴美國了,不知好歹的東西。”


    秦緒才不領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直接把橘子從他嘴裏挖出來。


    他頤指氣使道:“快點,給我剝個橘子!”


    周力被他這不要臉的態度氣笑了,“你沒毛病吧,這老子買的!給你吃就不錯了,還跟個大爺似的,指揮這指揮那。”


    秦緒掀開被子就要去揍他,下一秒,病房門應聲而開。


    一臉懵的阿唐從外麵走了進來。


    秦緒動作一頓,轉過頭,“你怎麽沒跟著去?”


    阿唐老實道:“傅老板不讓我跟去。”


    秦緒眸子一轉,狡黠地衝阿唐招手。


    “來來來,你過來。”


    阿唐走過去,秦緒一把摟過他的脖子,滿臉八卦。


    “你在華豐苑,有沒有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剛剛看到沈夫人的時候,他就覺得她臉上的表情不對勁,像是在和傅哥賭氣似的。


    傅哥就更不對勁了,一來就在陽台抽煙。


    雖說是抽煙吧,可眼睛一直黏在沈夫人身上。


    思來想去,這個叫阿唐的絕對知道內情。


    阿唐麵無表情地遠離他,“沒有。”


    秦緒卻不放過他,追問:“那在車裏呢?”


    阿唐再答:“沒有。”


    臉不紅心不跳。


    不隨便議論老板的私事,是他在香港學到的規矩。


    哪怕對麵是老板的心腹,也不能妄議,不然很容易死無全屍。


    “真的?”秦緒顯然不信,還想著刨根問底,從他嘴裏套些話。


    “來來來,來這坐。”


    阿唐一臉懵地被秦緒按在病床邊,一個圓鼓鼓的橘子遞了過來。


    “吃橘子,咱哥倆好好嘮嘮。”


    阿唐:?


    他什麽時候和他成哥倆了?


    周力懶得看這倆個傻子,隨手在果籃裏拿了個蘋果咬著,轉身走人。


    他還得好好招唿那姓邱的。


    —


    去私人港灣的途中是傅懷斯親自開的車。


    六點半,太陽還未完全落山,天邊金燦燦的,像是潑了一盆金粉。


    等兩人到達港口的時候,天色便黑得差不多了。


    港口四周很亮,前麵空地上停放著一排排豪車。


    再往後看,一艘豪華的私人遊輪正停靠在岸邊,船身雪白,船頭和船尾都裝飾著華麗的雕刻和欄杆,豪華奢侈。


    唐之安踩著甲板上厚厚的紅毯走下,懷裏摟著兩個漂亮美人。


    “傅總,您終於肯賞臉和我見一麵了。”


    他放開兩個美女,和傅懷斯握了手。


    “這位是?”


    好奇的視線在沈鳶身上從頭掃到尾。


    小情兒?看起來不像,沒那種風月酒場的脂粉味。


    女朋友?更不可能。


    像傅懷斯這種身份的男人,到處玩玩多爽啊,交女朋友簡直是找罪受。


    還未等他想通,傅懷斯就勾唇,懶洋洋道:“我小媽,姓沈。”


    小媽?


    唐之安麵露訝異。


    傅懷斯的小媽,那豈不就是邱華勳的老婆。


    他帶自己小媽來做什麽?


    唐之安勾唇笑,彬彬有禮地伸出手。


    “沈夫人您好啊,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沈鳶不會把對傅懷斯的脾氣撒在無關人等身上。


    “你好,我叫沈鳶。”


    她剛想和人握手,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攥住。


    當著唐之安的麵,傅懷斯在她手背上親了口。


    唐之安瞳孔地震,又很快平靜,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懂了,名義上的小媽,床上的情兒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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