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機械音交織的是更為灼燙,更為洶湧的熱吻。


    男人大手圈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頸,用力撬開香甜可口的齒關,長舌順勢鑽了進去。


    舌尖每觸一下,她的身子便跟著顫一下,直到被抵在柔軟但硬挺的沙發靠背上。


    男人唇齒間濃烈的尼古丁氣息四散開來。


    她難受地擰著眉頭,唿吸促狹短暫,被盡數掠奪幹淨,淚水大顆大顆地湧了出來。


    手機裏女人聲音傳來的時候,男人氣得肺都要炸開,煙一根根地抽,足足抽了兩大包。


    雖然後來洗了個澡去了味道,但口腔裏尼古丁的氣息仍舊掩蓋不了。


    沈鳶從不抽煙,男人口腔中的味道太濃,她甚至有種自己都抽了煙的錯覺,辛辣的尼古丁混合著極其強勢的男性味道,緊緊裹住她。


    腿軟,手軟,全身都軟。


    “唔…夠…夠了!”


    剛張開嘴想說話,男人的氣息再次大膽地鑽了進來。


    沈鳶嗚咽了聲,嗓音斷斷續續,說不完全。


    無意間,她摸到男人左肩後麵微微凸起的疤痕,再往下,摸到脊椎處,腰側,甚至直麵的胸口處,都有著傷疤。


    感覺到女人在摸他,男人索性直接伸手將她抱起來,抱到自己大腿上,讓她摸得更順手。


    直到她的手再次迴到左側肩胛骨,男人才喘著氣鬆開她。


    眼前這張嘴,最擅長惹他生氣,不會撒嬌,不會說好話,但就是格外軟,格外甜。


    他扣住女人後腦勺在唇上又親了口,才伸手抱緊她,聲音粗糲,難得帶了絲溫柔。


    “想知道什麽,直接問。”


    都他媽要把他摸軟了。


    這嘴不知道是什麽做的,關鍵時刻就跟糊了膠水一樣,接吻也不知道張嘴,更別提伸舌頭。


    費勁。


    沈鳶氣喘籲籲,耳尖一直到脖頸處都是紅色的,兩眼噙著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可罪魁禍首卻沒有半點愧疚,低頭看了眼身下,嗤笑了聲。


    別說,他和老頭的眼光還挺像。


    “你…轉過去,這樣我看不到。”


    沈鳶鼻尖輕聳,窩在他懷裏小聲開口。


    他抱得實在太緊了,她根本看不到他身後的疤痕是什麽樣子。


    以前雖然也見過傅懷斯裸露著上身,沒穿衣服,但總歸……


    總歸沒近距離看過。


    男人眉梢輕挑,放開她,非常大方地轉過身,張開雙臂。


    “隨便看,隨便摸,別跟個賊一樣,自己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摸的。”


    這女人就是矯情。


    沈鳶無語地抿了抿唇,沒有反駁他。


    精壯的男性後背上肌肉線條很是漂亮,層層隆起,這些傷疤並不會影響美感,反而更添了幾分男性魅力。


    左側肩胛骨上的傷疤圓圓的,穿透到胸口,明顯是槍傷,而脊背,腰側這些長弧形的疤痕則是匕首,斧頭或者其他利器造成的。


    疤痕很深,鑽入肉中,即便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仍然可以窺見當年是多麽血腥的一副場景。


    柔軟白皙的指腹摸上猙獰的疤痕,動作很輕,像是生怕弄疼了他一樣。


    男人覺著有些好笑。


    “用點力,你男人不像你,一碰就喊疼。”


    意有所指。


    沈鳶氣得臉頰鼓起,瞪了他一眼,繼續研究他背後的傷疤。


    摸上去的時候仿佛還能感覺到殘餘的威力,她摸著他肩胛骨上的槍孔,血液在皮膚下汩汩流動,心髒也在有力地跳動著。


    軍火生意,想也知道有多危險,槍林彈雨的,能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


    邱華勳當真是偏心得不行,在外人看來,他是因為不喜歡小兒子,所以把他送去美國讀書。


    可若真的是讀書,傅懷斯何至於走上這條黑路。


    一條傷疤,代表了一次交易,也代表著九死一生。


    沈鳶沒敢數,隻看著這些疤痕紅了眼眶。


    感受到女人的手在他左肩停下,男人眸光深了幾度,臉上的笑越發好看。


    都是些陳年舊傷,幹買賣的時候難免有些不守規矩的,黑吃黑。


    想從這種人手裏賺錢,就得比他們拳頭硬,不然貨被搶,命也得丟在那。


    還沒從過去裏緩過神,就聽見身後那道又啞又軟的聲音。


    “疼嗎?”


    雖然是個廢話,但傅懷斯還挺受用的。


    這麽多年了,疼是不疼,但女人的手按在那,他總覺得全身發燙,傷口裏又疼又癢,就像有螞蟻在裏麵咬他的血肉似的。


    這滋味不好受,但傅懷斯沒動,站著讓她摸。


    “要不你親一下,看看它疼不疼?”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逗她。


    沈鳶又氣又想笑,眼眶裏酸澀得不行。


    她又問,“怎麽弄的。”


    傅懷斯挑眉,意外地問,“你指哪個?”


    知道關心人了,沒白養。


    “全部。”


    他笑說:“這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了。”


    男人心情不錯,倒真耐心地坐下來,一邊想一邊迴答女人的問題。


    “腹部這條,在舊金山弄的,對方拿了把開刃的匕首偷襲,沒躲過。”


    說得雲淡風輕。


    “那這個呢?”


    沈鳶指了指腰側,也是條長傷疤,比腹部這條略粗一些。


    “斧頭砍的。”


    沈鳶心裏一緊,男人繼續說:“去意大利黑港口接貨,一隊馬仔埋伏在碼頭明搶,我捅穿他脖子的時候,他手裏那把斧頭砍在我腰上。”


    當時隊伍裏有個男孩,年紀不大,見到血流嘩嘩,腸子都快被砍出來的場景,當場嚇哭了。


    後來過了很久,他去武裝兵團裏挑新人,挑到了秦緒,才知道是當年那個屁大點膽子的男孩。


    這些傅懷斯沒說。


    因為眼前這女人也是個屁大點的膽子。


    身上的疤痕大多是接貨、出貨的時候被襲擊的,傅懷斯有的已經記不清了,到了後麵都是敷衍迴答,往輕的程度說。


    “那這個呢?”


    這迴,女人指著他左肩。


    傅懷斯知道,她最想問的應該就是這裏。


    別扭又奇怪的性子,非得拖到最後一個才問,也不知道在糾結什麽。


    “這個啊…”他眯了眯眼,“忘了。”


    沈鳶盯著他,“我不信。”


    唯一一處槍傷,怎麽可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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