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肖揚本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之前的時候也是大大咧咧的,大手大腳的慣了,什麽也不在乎。但是在他家裏一夜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後,他什麽都變了。


    他變得小心翼翼,變得很敏感。自爺爺不在停車場裏收費了以後,他就在密切的注意著爺爺的一舉一動,看看爺爺還能做什麽。


    但是不論爺爺做什麽,他都得省著花錢。


    當爺爺去街頭幹這個車行的生意,他是知道的。他曾經偷偷的跟在爺爺的後麵看過幾次,也試探性的跟著去看過幾次攤子。生意寥寥。就是每天的人流量少的可憐,不知道之前的老王頭每天有多少客人來過,但是爺爺可真得不行。


    莫肖揚實在無奈,這個時候的他才十一歲,他就是想輟學做別的也不行啊?


    打零工人家也不要他啊?


    年紀太小了。


    有一次,在路邊一個人玩耍的時候,他看到了幾個流浪漢在撿破爛,而後賣給不遠處的廢品收購站,竟然還能賣些錢。他覺著這個買賣不錯,可以立即來錢。


    就這樣,莫肖揚白天上課,黃昏或者是黎明時分,他會換上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去撿破爛,放在後院子裏,第二天的時候,再賣掉。


    別說,這種方法還真的不錯。


    每天可以有二三十塊錢的進賬。他和爺爺吃飯的話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隻是指在沒有其他任何事情的情況下,兩人每天二三十塊錢的收入是可以生活的。


    莫肖揚會用這些收入去超市裏買點肉或者是牛奶之類的放在冰箱裏。爺爺早上外出的時候,會拿出來喝。爺爺隻是問過莫肖揚一次,道,“揚揚,最近總是看你去超市買菜,這些錢哪裏來得啊?”


    莫肖揚幾乎是沒有給他的爺爺說過實話,就像爺爺告訴他的,他的生意永遠很好一樣。他隻是告訴爺爺道,“我之前還有些零花錢存起來了,最近取出來了。”


    莫汗青便沒有再問,有時候往往實話是最蒼白,最無力的。就像他明明現在的生意還沒有起色,卻不能說一樣。


    但是他的心中清楚,即使是清楚,又有什麽用的?此時的他無能為力啊?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有一些日子,大概是兩個月的時間吧。莫肖揚白天上課,其他的時間就撿破爛。當然撿破爛的時間基本上都選擇離同學們的視線遠一點的地方,他還是有尊嚴的吧?


    他不想被同學在背後議論,家裏出事了。他靠撿破爛維持學業,靠撿破爛生活。平靜的日子總是很短暫的,若是沒有人打擾,莫肖揚覺著就這樣會和爺爺一直生活下去,一邊撿破爛一邊上學,直到自己可以有其他的方式生存了為止。


    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越是自己希望安寧,不想被打擾的時候,事情越不是這樣的。


    班裏總是有些同學就是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什麽地方是你的禁區,什麽地方是別人不能碰到,他們就故意踩在那裏、觸在那裏。這些在你人生得意之時,也許沒有體會,但是在人生的失意之時,卻表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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