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銜燈把留煉獄杏壽郎和獪嶽丟在小房間裏, 自己不知道跑哪裏去自閉了。


    鬼殺隊的劍士一個仰頭一個墊腳注視著對方的臉,青瞳和金眸相映成趣。


    貓眼與鳳目看了一會,眼睛裏好不容易穩固的顏色因為對方影子的出現渾濁了不少, 這就算了,看久了他倆頭上整齊劃一的留下汗水,渾身上下難受的要死。


    獪嶽擦掉了替煉獄杏壽郎尷尬的汗, 在對方又要哈哈哈哈哈哈的時候當機立斷,邁著小貓步火速往門那邊退。


    “我去開門”


    獪嶽為自己找了一個老正經的理由, 雖然在找這個理由的同時他在心裏惡狠狠的捏想象出來的鶴銜燈的臉。


    “不愧是鬼,一樣都那麽混蛋。”獪嶽脖子上的勾玉撞在一起, 發出清脆的得得聲, “我真該狠狠地捏他臉”


    他腦袋冒氣,推開門的時候眼睛往上撇, 用比頭發還黑的臉色不耐煩地招待門口自己還沒看清的來人“有事情嗎,沒事情我就關門了”


    獪嶽的語氣很衝,外麵那位一直敲門的家夥語氣更衝。


    “當然有事情了, 不然我幹嘛大晚上過來找你”別著蝴蝶發飾的少女狠狠跺腳, “你以為我們很想過來找你嗎”


    可能是因為周圍少了姐姐的關係, 蝴蝶忍火力全開, 頭發後麵別著的蝴蝶發飾還隨著她的動作晃起來,像在給他鼓掌。


    “所以那隻鬼去哪裏了”她雙手叉腰, 頗為驕傲地看著麵前被自己懟得七葷八素不敢迴話的獪嶽, “主公大人說了, 以後他就交給由我們蝶屋保管”


    “哈”


    蝴蝶忍不滿的瞪了一眼獪嶽。


    獪嶽立馬吞掉了拉長的音, 把“哈”改成了“哦”


    他是知道麵前這位少女的,花柱蝴蝶香奈惠的妹妹,在花柱失蹤的一段時間裏自創了一套名叫蟲之唿吸的新招式殺鬼。


    本來,毒死下弦的蝴蝶忍應該直接填上姐姐的位置才對,可誰知道就在她要封柱的那天晚上,不死川實彌背著蝴蝶香奈惠迴來了。


    於是有了姐姐的蝴蝶忍幹脆利落拍拍屁股走人,打算迴蝶屋裏繼續研究深造,不過蝴蝶香奈惠也說了自己身體不行,正在考慮退役。


    獪嶽嘖了聲,所以這家夥也有可能會接她姐姐的班成為新的柱


    想明白這個後他的臉白了不少,但是語氣依然跟淬了毒一樣不太友善。


    “你是說鶴銜燈”他指著聞聲出來的煉獄杏壽郎禍水東引,“讓炎柱給嚇跑了。”


    “我”


    被突然點名的煉獄杏壽郎當場表演了一個受到驚嚇的貓頭鷹如何縮毛變長變癟變方。


    “對,你,啊啊啊”獪嶽抓了兩把頭發,煩躁道,“我也想知道他跑哪裏去了,也許被關太久了受不了跑到外麵去逍遙快活了也說不定。”


    獪嶽攤手,肩膀也跟著聳了聳,“本來我就對他能乖乖待在這裏表示懷疑了,到現在也應該是極限了吧”


    “你什麽意思啊”蝴蝶忍眼睛圓溜溜,“他逃跑了嗎”


    “不然呢,鶴銜燈最擅長逃跑了。”獪嶽看著天上的白月亮,“他有個血鬼,說可以是隱藏自己的行蹤,還有個血鬼術能拿來空間轉移,現在這時機正跑,你說不跑誰跑。”


    “他要是跑掉的話,那些孩子怎麽辦”


    蝴蝶忍的話含在嘴裏才吐一半,鶴銜燈不知道從哪裏掉了什麽。


    “他們怎麽了”突然出現的鬼下意識的想要去抓少女的衣服把人搖來搖去,在手申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了什麽蔫蔫的把手垂下來,“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發燒了,肚子痛,做噩夢還是一直都不肯說話不吃飯鎖在小房間難道他們還受傷了嗎”


    鶴銜燈蠢蠢欲動的手終於搭到了蝴蝶忍的肩膀上,害得蝴蝶飛都飛不穩,飛到一半兒就熄火掉地上了“他們是不是受傷了傷到了哪裏是哪個受傷了”


    “怎,怎麽了為什麽反應那麽大”蝴蝶忍推開抓狂的鬼,理了理衣服後看向那邊站著的兩位鬼殺隊劍士,“出什麽事了”


    “真是偉大的母愛。”煉獄杏壽郎說出了不太對勁的話。


    蝴蝶忍很嫌棄的撇了眼用詞錯誤的炎柱,轉頭去看獪嶽。


    “啊,沒什麽。”獪嶽抬頭,“就是他的小孩裏麵有一對姐妹是稀血。”


    這位被鬼養大的孩子不嫌事大的往熱火裏倒油,還咕嚕咕嚕倒了半缸的量。


    “據說味道挺濃的,鶴銜燈和我說過了,有的時候連他都會忍不住,不過應該也沒什麽影響吧,畢竟沒有鬼待在蝶屋”


    “你跟我迴去。”蝴蝶忍抓住了鶴銜燈的頭發,扯著他往前走,“快點,快點”


    “嗚啊”


    鶴銜燈把目光往迴看,他本來是想看獪嶽的,結果煉獄杏壽郎相當雞賊的把他想看的對象擋在身後。


    “要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下次再見吧紅薯妖精”不愧是炎柱,說話的方式都如此熱情如火,“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可以來我家,我們兩個好好談談”


    鶴銜燈已經放棄了掙紮,任由蝴蝶忍拖著他。他低著頭,聲音又輕又飄,也不知道是在反駁誰的話 “不會有人把鬼請到自己家的吧,不會吧”


    “那我可以來找你嘍”煉獄杏壽郎巧妙地把話換了個方向,“那真的太好了自從我在唿吸指南書上看到了有關於你的事我就對你一直念念不忘,能和你接觸真的太好了”


    自從我在唿吸法上看到有關你的事,我就對你的紅薯念念不忘。


    鶴銜燈在心裏把他的話補充完整,表情看起來更難過了。


    “我是不會承認紅薯妖精這麽個難聽的稱唿的”


    他正要開口跟煉獄杏壽郎來個三天三夜的激情吵架,蝴蝶忍一扯他的頭發,鶴銜燈馬上啞火。


    他被拖著丟到了蝶屋,一隻鬼坐在小空房間裏發呆,旁邊還放著一個箱子,箱子裏冒出了一個小腦袋。


    “原來他們是在擔心你呀”鬼和箱子裏的小腦袋說話,“你哥哥是不要你了嗎怎麽一個鬼在這裏呀”


    “唔唔”


    小腦袋不高興的縮進箱子裏去,鶴銜燈接著發呆。


    過了會,幾個豆豆眼小姑娘跑過來,小白裙子在他麵前晃啊晃啊。


    “給你毛巾”一個小姑娘遞了塊擰幹了還帶著熱度的毛巾,“擦擦臉吧”


    “還有梳子”又有個小姑娘擠過來,“要不要我幫你梳一下”


    鬼點點頭,任由小姑娘爬到他的身上折騰他的白毛毛。


    等蝴蝶忍那邊忙完確認他可以過去的時候,鶴銜燈一頭的白毛被整整齊齊的梳成了一條麻花辮,發尾處還被釘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發飾,拖在地上怎麽飛也飛不高 。


    “這個發型還挺適合你的嘛”蝴蝶忍嘖嘖有聲,圍著他轉了兩圈,“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哦。”


    “白色頭發綁麻花辮本來就挺好看的啦。”鶴銜燈迴他,“因為看起來會很蓬鬆,像雲朵一樣。”


    “啊,是嗎”


    蝴蝶忍還想說話,可她連說了好幾句鬼也沒有應和,呆呆的一個盯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話題異常尷尬的冷場了,蝴蝶忍隻好僵硬著往前走。


    在少女的身後,鶴銜燈一直看著自己的指甲。


    他把手指在指甲邊緣摳弄了一下,折騰出血了才繼續開口道“白色的麻花辮很漂亮,黑色的馬尾也很好看。但是白色的馬尾巴不好看,再怎麽綁也沒有別人綁起來的味道。”


    鬼才說了幾句含糊的話,在他前麵的蝴蝶忍就推開了門讓他進去。


    房間裏靜悄悄的,四個小孩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穩。


    鶴銜燈腳尖著地,小白鳥似的飛了進去。他看著月丸手上連著的輸液管,喉頭滾動了一陣後,還是沒有說話。


    “他剛來的那天就發燒了,一直到現在。”蝴蝶香奈惠從門口進來坐到鬼的旁邊,“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沒發現,因為他一直都保持著清醒。還在讓自己的妹妹們不要吵架。”


    “月丸一直很厲害的。”鶴銜燈的聲音很悶,“生病了也不會說。”


    他站起來,手指壓到了少年眼角的胎記上“他很了不起,家務也會照顧人也會,什麽都會,我何能何德呀”


    可能是因為手指的溫度太低了,發熱的男孩子忍不住把臉往鶴銜燈手上蹭了兩下。


    “你要不要在這裏留到早上”蝴蝶香奈惠對鶴銜燈道,“這間房間是空出來的,平時也沒什麽人會進來。我可以把窗簾全部拉,不會有陽光。”


    “你確定真的不會麻煩你嗎”鶴銜燈挪到了結草的床上,果不其然,這孩子手腕上多了幾圈紗布,“明明是姐姐呀,怎麽也跟著妹妹受傷了”


    “這個要怪我們。”蝴蝶香奈惠道,“今天早上宇髄桑過來了一趟,似乎是因為任務的關係,他打算帶走一些蝶屋的女孩子,然後正好被這兩姑娘看見了”


    “結花衝出去要攔,結草過去攔她,兩個人腳拌在一起摔到地上,手被石頭劃破了。”


    蝴蝶香奈惠迴頭,發現鬼的額頭上多出了第三隻眼睛。


    “好吧,這的確是她倆的風格。”


    鬼解開了繃帶,在看到傷口的那一刻迅速咬住了下嘴唇,捏著鼻子喚了聲蝶子。


    “她們這樣胡鬧有沒有影響到你們的任務啊”鶴銜燈抹掉了額頭的眼睛,把手裏點燃的熒光彈掉,“真是抱歉哦。”


    “沒事,宇髄桑本來要繼續的,不過他的烏鴉過來叫了他一下,他就隻好先迴去了,不過明天應該會再過來。”


    “別過來最好,小姑娘很記仇的。”


    鶴銜燈把頭壓在膝蓋上,“那我就在這邊待著了哦。”


    “可以的呢。”蝴蝶香奈惠迴道,“本來這也是我的主意。”


    “其實這也包含了一些我的私心。”少女撓了撓臉,臉頰有些紅,“我一直想要和鬼友好相處,所以我想要試著去研究一下有關於鬼的一些事情。”


    “我能幫到你的話我會盡力的,嗯,反正習慣了。”


    鶴銜燈把手壓在胸口,盡力忽略掉聽到他話後眼睛一亮的蝴蝶香奈惠。


    總覺得我好像不小心把自己拉入了賊船,這是又要再迎來一次小白鼠生活嗎


    麵對著鬼投來的絕望眼神,花柱保持著神秘微笑。


    她體貼地關上門出去和妹妹說話,把房間留給鶴銜燈和他睡過去的孩子。


    鬼左看右看,暗下決心。


    他趁四處無人,從身上抽出了一大堆的衣服首飾,又從舌頭裏拔出了一根針,找了個沒人躺的床趴上去開始補衣服。


    隻是把衣服改大問題應該不大吧我記得我當時好像買了一些一樣顏色的布料。布料在哪裏啊


    鶴銜燈一邊縫縫補補一邊為自己的色感哭泣,他補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


    等一下等一下鬼從喉嚨裏發出無聲的尖叫,我的房子變小了,我虧了


    鶴銜燈忍不住抱著被子悶錘,這一錘,就錘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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