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掉落的番外一


    前塵鏡中觀前塵,奈何前塵難忘。


    她走過奈何橋,飲過孟婆湯,忘了一切卻似乎一切都沒忘。


    紫蘇清晰的記得,自小便夜夜入夢的白衣仙人,牽著白色小鹿,自星河而來。


    也記得,每每醒來,不知為何,總會濕了衣襟被褥。


    心中如刀割,亦若針刺。


    昔年學藥,償遍百毒,痛入骨髓亦比不上她自夢中醒來,每一寸肌膚都叫囂著痛苦,宣泄著悲傷。


    她走遍南疆,學五毒製藥養蠱,被蠱寸寸咬掉內髒時,也不如那日,與他走過生死,再見。


    天魔大戰,小殿下說是元君不忍生靈塗炭解了她的珈藍印,借她之手平息大戰。


    可她呢?


    是為了誰,甘心赴死?


    是旭鳳嗎?


    不……


    哪怕那時候主宰身體的是霜花,她也知道,霜花不曾動過以死阻戰的心思,她知道,她是為了潤玉,她的小魚仙倌。


    是贖罪……


    亦是祈禱。


    因由她出,是她在落星池招惹了仙人,將他拉入紅塵。


    是她,在魔界不自覺的靠近溫暖,卻在得知婚約時,退縮不前。


    也是她,在大殿上親自應下婚事,希冀與他成親。


    結發為同心,恩愛兩不疑……


    多好?


    可水神乞求解珈藍印,隕丹日複一日更加鎮壓不住霜花的情與欲,她與霜花的爭奪……落了下方。


    尤其是紅塵劫……


    她怎麽能,怎麽能讓人把紅線綁在她身上?操控她的情感?


    又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肉肉死在眼前?


    還有父親……和臨秀姨……


    是她對不住花神娘親,又對不住水神爹爹,還牽連了臨秀母親。


    她不想去猜測,她喚嫡母為姨母之時,仙人之間的流言蜚語,也不想去聽她與旭鳳糾纏不清時的傳聞……


    她知道,在大婚之上,隕丹吐出體內的那一刻,她徹底輸了。


    她贏不了霜花,便隻能看著霜花一次又一次傷害潤玉。


    大抵是恨吧,恨他對她一次又一次的退讓,無底線的包容,卻認不出此人非彼人。


    更多的卻是難受,她與霜花本是一體,霜花做的,亦是她做的。


    她不願傷他,終究傷了他。


    她問過元君,為什麽?


    隻道“因果循環。”


    是啊,因果循環,她該知道的。


    因在水,花二神,果……可不就是她嗎?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同生時,日日與君好。


    小魚仙倌,隻願你與她,歲歲長安。


    葡萄心悅你,心悅小魚仙倌。


    可世間再無葡萄,我是紫蘇,萬花藥聖門下的紫蘇。


    亦無當年的小魚仙倌,你是天帝,天界眾仙的帝王。


    所有人都死了,死在當年。


    是誰殺了他們?


    太微?荼姚?珈藍印?


    還是旭鳳?霜花?水神洛霖?


    生我者,亦是殺我兇手。


    何其可悲。


    隨機掉落的番外一


    紫蘇自小白給她看了前塵鏡,知曉前世今生之後,便在想,她與潤玉……再見會是什麽模樣?


    她一直知道,他溫潤如玉,若山澗清朗的風,雲間皎皎的月,行走於六界裏,他是天地間唯一的……心動。


    她是錦覓,卻也不是錦覓,但唯一肯定的是――她是他認識的葡萄。


    一想到當初落星池畔初見,一抹驚鴻悄然入心,而後,每一次唿吸,都是罪。


    她傷害了他,皎如雲間月的他。


    他不沾凡塵是她將他拉入紅塵,卻也是她親手――斷了這段過往。


    前塵鏡將過往□□裸的展示在她眼前,不帶一絲遮蔽的呈現那些讓她痛如刀割的過往,她親口應下的婚約,卻又甘願沉淪魔界,她親手殺的仇人之子,卻也是她――仗著他的愛複活了仇人之子,她仗著他的愛意肆無忌憚的宣泄那些不知何處安放的恐懼,愧疚,還有痛苦,將傷害他當做救贖……


    絳珠長芳主說,前塵鏡裏是小殿下從當年的葡萄上看到的……


    大抵是天道的懲罰,當年的葡萄,一舉一動,一心一痛,她感同身受,似乎走過前生,她重活了一遭。


    活成了……當年的錦覓。


    明知……君有琵琶在懷,她還是午夜夢迴淚濕枕襟……


    她存著奢望,是不是還能聽到他再說一句“小仙表字潤玉,不知仙子如何稱唿?”


    一舉一動,輾轉反側,皆痛入骨髓!


    她恨,可恨無處安放。


    她悔,可早已物是人非。


    她眷念,可她非錦覓,他亦不在是她的小魚仙倌……


    師父……


    弟子該怎麽辦?


    還能迴到過去嗎?還能迴萬花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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