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血月紅的妖異、紅的滴血。


    是真的像在滴血, 一滴一滴的帝流漿自血月而來, 同樣染上了鮮紅的顏色,遠遠地看上去好像下了一場血雨一般。


    一滴帝流漿滴落在一棵參天大樹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樹上莫名地升起了黑煙, 不一會兒原本綠意昂熱的樹渾身變得漆黑, 樹幹之上一隻血紅的眼睛悄無聲息出現...


    樹林中,早已開啟靈智的生靈們瑟瑟發抖,紛紛逃竄, 看起來很是懼怕這些四散而來的帝流漿,原本是十年一場的天賜盛會,因著這詭異的血月變得不詳起來。


    河穀內,以值守修士為首的黑袍人聚在一起, 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毫無生息的人群。


    隨著血液的流失, 地麵上人們的臉色越發慘白,而他們身下的符文卻漸漸被點亮了。


    由鮮血組成的符文一點點被充滿, 慢慢的顯現出一個陣法的雛形來。隨著最後的一點符腳被填滿,整個陣法被勾連起來,散發著微微的紅光。


    領頭的黑衣人, 也就是那個被稱為堂主的值守修士,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的血月, 從儲物戒中掏出一物交給旁邊的一名黑衣人,


    “暗一,把魂玉安在移魂奪魄陣陣眼中去。”


    “是, 堂主!”


    那人答應了一聲,接過魂玉,祭起法器,向下麵人群中心位置飛去。


    隻見,血色大陣之中赫然有一座三尺高的圓台立在那裏。


    天空中的血月越升越高,越來越接近正北方位。


    火炎洞中,穆眠刻意放輕了腳步聲,深一腳淺一腳的慢慢向前行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時候看似沒有危險的地方其實隱藏著更大的危險,這就是她毅然選擇走這邊的原因。


    更何況,修士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看似平靜的右邊洞穴卻偏偏給她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嚓——嚓嚓——哢哢——


    寂靜的洞穴內隻聽到腳步聲響起,卻不見一個人影,穆眠貼著隱身符,極力放輕步伐,可是空氣實在太安靜了,一丁點的細微聲音都能聽到。


    洞穴深處,一個龐大的身影躺在毛茸茸的深紅色草堆上安睡,好像被細嗦的聲響吵醒一般,耳朵動了動,極力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似有千斤重,想睜卻睜不開,隻能發出不滿的哼哼聲,翻了個身又繼續會周公去了。


    這是一隻巨大的靈獸,渾身上下覆蓋著暗紅色的麟甲,上麵勾勒出繁複深奧的花紋,頭頂上一隻硬角突出,身體蜷縮在一起,兩隻耳朵被兩隻前掌捂住,嘴巴發出唿唿的聲音,可見睡的正香。


    半空中彌漫著一股紅色的霧氣,穆眠的視線被遮擋住了,不得不停住腳步,四下打量。


    隻見那靈獸一唿之間,它的鼻孔不時升起兩股氣流,然後又一吸,霧氣又進入到靈獸口鼻,一吸一唿之間形成了一個循環。


    穆眠無語的看著眼前睡得正香的靈獸,它小山般巨大的身軀正好堵在她前行路上,剛才那一個翻身,正好露出了一個半人高的洞穴,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出口了。


    這可就難辦了,該怎麽悄悄地進去呢?


    這靈獸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萬獸圖譜上的地階靈獸獨角火麒麟了。傳說天地異火出世,旁邊必有異獸守護,太陽真火位列天火榜第二,隻低於從未聽說過的混沌靈火,沒有異獸守護才是怪事呢!


    那洞口又低又窄,隻到穆眠的胸口位置,想要過去必須低下身子彎腰過去,可是現在,被那火麒麟的大屁股一堵,下麵全被堵住了,隻露出成人兩個腦袋大小的口子,她又不是皮球,不可能團吧團吧就飛過去吧?


    這可如何是好!


    穆眠無聲的歎了口氣,雖說一開始是想用太陽真火對付身後緊追不舍的黑袍人,但奇怪的是,再從進了這火炎洞,那人就不見了蹤影。她很確定,在她進入洞中的時候,親眼看見那人也進了來,可是怎麽就不見了呢?


    不管怎麽說,身後沒人追來,穆眠略略放下一直緊繃著的心,開始思考,怎麽才能在不驚動火麒麟的情況下,鳥悄的摸過去。


    雖然現在那黑袍人不見了蹤影,但難保他會不會藏在某處隻等她放鬆之後,突然出現給她致命一擊。


    再者來都來了,守護太陽真火的陣法也被她給破壞了,雖迫不得已,但錯已鑄成,她想去看看真火是否完好,能不能補救一二。


    被穆眠惦記的黑袍人,也就是冥一的境況並不好,準確的來說,此刻的他已經不是冥一了,而是一具被人控製的“行屍走肉”。


    陽炎符的威力足夠大,更何況是近距離的正麵爆炸,元嬰修為的魔修都不一定全須全尾的活下來,更遑論金丹期了。


    穆眠出其不意地一擊,冥一來不及用出保命之法,隻得倉促硬抗。他的彎刀法器根本不足以抵消陽炎符的傷害,隻能護住他的軀幹,而他的雙臂被炸得粉碎。法器破碎,碎片在他的身上劃出道道傷痕,彎刀的刀尖更是直插入眉心。除此之外,陽炎符的陽火之氣侵入其五髒六腑,經脈斷裂,丹田破碎,如此嚴重的傷勢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


    冥一當場斃命,死的不能再死,穆眠才得以順利脫身。


    但這並不代表穆眠就安全了,後來她被追的像條狗一樣的倉皇逃竄也說明了這一點。


    冥一是死了,但是魔修的手段陰狠毒辣千奇百怪,其中有一門養屍控屍的法門很是詭譎,這也是值守修士留下來的後手。


    對值守修士來說,血煉堂主的冥一不是他禦屍堂堂主的‘自己人’,即使是一同被派出來執行任務,相處二十多年,彼此之間很是熟識。


    魔修天性冷漠涼薄,不會相信任何人,更不會將性命相關之事交付他人之手,他們更相信的是自己。


    再加上冥一性格衝動殘忍、肆意妄為,先前更是在北原城不斷殺人、吸血練功,搞得人心惶惶的,被一些見多識廣的修士懷疑有魔修出沒。還是值守修士借著明麵上的身份,拋出了棄子,聲東擊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才按下此事。


    要不然這裏發生的事情早被人上報給太一宗,來的可不止穆眠一個低階弟子了。


    基於以上種種考慮,值守修士在冥一的體內下了屍種,隻要冥一死亡,他的身體就會被值守修士控製,成為他的屍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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