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城?蹁躚怎會去北原城?”


    青瑜峰上, 行芷真君語含焦急, 目光譴責的看著行易真君:


    “你這個當爹的是怎麽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北原城的異常,怎麽會讓女兒去那裏,虧你還是個當掌門的, 到現在才知道女兒的去向!”


    看著一向溫柔的行芷真君發火, 行易真君有些尷尬, 他心虛的別過頭,但轉念一想這不是不打自招嘛,連忙強自辯解:


    “師妹, 這事兒怎麽能怪我,還不是蹁躚那個小丫頭,她接任務出宗的時候沒跟我說,我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她接的是北原城的任務。這小丫頭膽子太大了, 這麽大的事也不跟我們商量, 就敢自顧自地往外跑,看她迴來我不好好教訓教訓她, 讓她漲漲記性也好,真是一點兒都不顧及咱們當爹娘的心情!”


    行易真君隻覺越說越有理,對啊, 他心虛個什麽勁兒!


    自己這個當爹的說也說了,勸也勸了, 可是閨女長大了,有主意了,不聽話呀, 還連累他被師妹訓,弄得他這個一家之主一點麵子都沒有,真是個不孝女!


    “嗬,這麽說還是女兒的錯了?你這個當爹的什麽都對,是女兒不聽勸,所以出了事全怪她自己?”


    行芷真君似笑非笑的看著行易真君,隻看得行易真君目光飄忽,不自覺低下頭去,“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不關翩躚的事,師妹你別這樣看我,為夫知道錯了。”


    “錯哪了?”


    行芷真君繼續盯著行易真君,麵無表情。


    終於,行易真君意識到師妹是真生氣了,求生欲極強的馬上迴道:


    “是我這個當爹的對閨女關心不夠,是我不該出了事就往閨女身上推,是我不該平日裏一見麵就跟閨女搶東西,是我不該......師妹,我錯了。”


    不過,行易真君話鋒一轉,


    “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翩躚找迴來,她現在魂燈不穩,肯定是遇到危險了,等找到閨女,為夫認打認罰好不好?”


    說完,行易真君顧不上維持他掌門的威嚴,緊張兮兮的看著行芷真君,生怕師妹一個不滿意就將他拒之門外,幾個月不讓他進屋。


    是的,沒錯,外表一臉嚴肅、一派掌門風範的行易真君內裏是個妻管嚴。


    一家三口,行芷真君排第一,而他隻能委屈的排在第三位,連穆眠這個女兒在家中的地位都比他高,這也是他跟穆眠見麵就掐的主要原因。


    實在是自打穆眠降生之後,就取代了他在師妹心中的位置,嚴重挑戰了他一家之主的威嚴,而且要不是因為有了閨女,他跟師妹就是一對兒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哪像現在,就因為這倒黴閨女,害得他在師妹麵前挨訓,真真是個小討債鬼兒!


    “嗬嗬,”行芷真君看著行易真君伏小做低,麵無表情,還知道拿女兒當擋箭牌了?不過,現在還是女兒的安危最為重要,她擔心女兒的安危,也沒工夫在這裏跟行易真君吵嘴。


    “行,這次的事先記著,等找到閨女再說。”


    行芷真君嘴上這麽說,其實心底已經決定等找迴穆眠後好好給行易真君一個教訓,讓他這個當爹的對女兒的事不上心!


    所以,人真的不能看外表,誰能想到外表溫柔如水的行芷真君內裏卻是個腹黑的,而且手段強硬,馭夫有道,就連穆眠這個做女兒的也不知道,還以為自家親親娘親性子溫柔,容易被人欺負,尤其是她那個牛脾氣的爹,就他那個鐵塔似的身板,親親娘親肯定是吃虧的那一方,少不得她這個做女兒的多保護一二。


    行易真君聽聞大喜,心中直唿:總算是過關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行芷真君雖然看似是放過了他,但心裏早就給他記了一筆,隻等著找迴穆眠後再清算。


    話題轉到找女兒這件事上來,行芷真君與行易真君都肅了臉色,行芷真君分析道:


    “十天前翩躚曾給我發過傳訊飛劍,言道一切安好,聽她語氣不像是假的。也就是說,躚兒是在這十日內遇險的。她身上有我們給的防禦法寶,一般的修士近不了身,除非是修為差距太大,連防禦法寶都起不了作用......”


    夫妻二人如何商量的過程不提,最後的結果是二人決定去北原城看看,隻是行易真君是一宗掌門,不能撇下宗門事務不管,招唿都不打一聲就離開宗門。行芷真君倒是想自己一個人去,行易真君卻不放心,二人一時僵持不下。


    好在半天之後,穆眠的魂燈重新穩定下來,原本看起來隨時都要熄滅的火苗又燃燒起來,而且越燒越旺,這表明穆眠已經脫離了危險。


    夫妻二人頓時鬆了口氣,行易真君好說歹說,行芷真君最終同意在宗內等消息,隻等行易真君交代完宗門事務就立刻前去營救穆眠。


    北原城外,到處都是被肆虐過的痕跡,像是被火燒過一般,一片焦黑。樹木枯死、河流幹涸,地麵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妖獸的屍體,方圓百裏之內不見半點生命的氣息。


    其中又以城外的無名河穀為最,此處原本地勢就比其他地方低矮,要不然也不會有河穀之稱。如今經過昨夜血色帝流漿的肆虐,土層更是被狠狠地刮去了一層,足足下陷了七八丈之深,連地底青灰色的岩石都隱約可見。


    河穀內,原本值守修士與黑衣人在此布設的陣法好似從未出現過,半點痕跡都看不到了。唯一能證明這裏曾經不同尋常的也隻有半空中兩扇半掩的青銅門,隻是隨著驕陽升起,如同見不得光的泡沫一般,青銅門漸漸虛化,半柱香的時間不到,連輪廓都找不到了。


    如此一來,這無名河穀的異常也被抹去,自此,除了進入青銅門的值守修士,這裏的秘密再也無人得知。


    此時天光大亮,日上三竿,平時修士往來不斷、不時有飛行法器經過的北原城卻是靜悄悄的,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座死城,半絲人氣也無。


    就在這時,空曠無人的北原城城中大街上,一身著玄色道袍的青年修士突兀出現,緊隨其後地,七八名黑袍人四散護衛在青年修士身周兩三丈的地方也顯出了身形。


    “焰一,還沒有消息嗎?”


    青年修士開口,其聲若玉石敲擊,慵懶華麗。


    原本聽到如此動聽的聲音應該是一種享受才是,可那被點到的黑衣人卻是如同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盯上一般,先是一僵,然後微不可查的打了個哆嗦。


    由於身子僵硬了一瞬,這位叫焰一的黑衣人沒能及時迴答青年的問話。


    “嗬,”一聲輕笑從嘴角溢出,“焰一,沒聽到本座問話嗎?”


    “屬下不敢!屬下無能,還沒有找到端木堂主的蹤跡!”


    焰一頓時反應過來,立馬跪地求饒。


    青年修士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玩味般看著麵前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隻看得焰一亡魂大冒,知道自己辦事不利,這次的責罰少不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隻聽那青年修士說道:“焰一,本座看你這身皮子跟你整個人不太相配,要不要,本座給你換換?”


    說到最後,這名青年修士不知想到了什麽,語氣中的陰狠之意再也壓製不住,“沒用的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座要你何用!”


    說完,羽扇輕輕一搖,還沒等焰一再開口求饒,下一刻,焰一猛地一震,整個身體如同吹氣的皮球一樣肉眼可見地迅速膨脹起來。


    “唔......”悶哼之聲從焰一口中傳出,不過幾個唿吸之間,原本因長年不見光造成的蒼白皮膚漲得通紅,青紫色的血管爆出,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嚨,焰一拚命地用手抓撓自己的脖子,目光哀求無助,緊緊盯著青年修士,想說什麽,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焰一的慘狀,同行的黑衣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開口求情的。


    “嗬嗬,”青年修士風輕雲淡,左手中的羽扇對著焰一遙遙一指,“現在想討饒已經晚了,你該慶幸本座今日心情還算不錯,隻是要你一條狗命,沒有對你拘魂煉魄。”


    “饒...饒...命......”


    焰一拚命擠出幾個音節,雙手死死扣住地麵,暗紅的血水從他的七竅流出,整個人就像見了日光的雪人一樣慢慢融化,十幾息過後,原本焰一呆的位置,隻留下了一具身穿黑色衣袍的皮囊跟一攤緩緩擴散的血水。


    青年修士蹲下身去,任憑玄色的道袍被地麵上的血水浸濕,將那皮囊拿在手中細細端詳:


    “咦,想不到焰一還沒有廢物徹底,瞧瞧這身皮子,細膩緊致,光滑如綢緞,真是不錯,倒不枉本座投喂了不少的天材地寶,夠給本座的傀儡做一件新衣裳了”。


    這毛骨悚然的一幕眾黑衣人卻像是習以為常,目光麻木,身子一動不敢動。


    直到青年修士開口,“焰二,將這裏打掃幹淨,本座最見不得汙穢了。其他人再去給我找,記住,今日若是還沒有端木老賊的下落,焰一就是你們的下場!”


    “是,堂主,屬下遵命!”


    幾個起落間,黑衣人們朝四麵八方而去,原地隻留下二人。


    青年修士從口袋中掏出一方絹帕,細細地擦著右手,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他嘴角微微翹起,將自己的右手看了又看,這時才發現,原來這人的手上套著一雙薄如蟬翼的手套,嚴絲合縫地將整個手掌保護起來,沒有沾染上一點血水,隻是這手套透明纖薄,若不是留心去看還發現不了。


    等到地麵纖塵不染,不見半分血腥,青年修士微微側過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焰二一眼,“走吧,隨本座去看看這端木老賊不惜欺瞞主上也要得到的東西。”


    說完之後,二人也隨即不見。


    風雲湧動,不論是行易真君找尋穆眠的下落,還是魔族發現了值守修士端木堂主的謀劃,兩方最終的目的地都指向了一處,赫然就是北原城。


    作者有話要說:注:暗一、暗二改成焰一、焰二,因為渣作者起名廢跟前麵的重了。


    日常推歌:張衛健版的《真英雄》,還有用《從軍行》填詞的的真英雄也是很好聽的喲!


    另外花粥的《出山》也不錯,隻是這首歌的編曲涉嫌抄襲,渣作者對這種行為實在不敢恭維,喜歡的小天使也可以放來聽一聽,渣作者就不單獨推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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