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田銀時的胸前纏繞著幾圈繃帶,表情憤憤,後麵跟著開始忐忑的富岡義勇。


    “你還好吧?”富岡義勇猶豫地開口道。


    阪田銀時沒有迴頭:“你不要狡辯,銀醬不會聽的。”


    富岡義勇瑟瑟發抖,一言不發地繼續跟著氣頭上的阪田銀時。


    迴到借住的農戶,阪田銀時點亮油燈,環抱手與富岡義勇跪坐對視。


    “這件事也不需要驗傷報告,顯而易見地重傷。”說到重傷,阪田銀時特意加重音,這人害他這麽慘,小心眼的阪田銀時才不會輕易放過訛人的機會。


    富岡義勇沒有反駁,他的性格本就不善於辯論,任由阪田銀時在那訴說明顯誇大的病情。


    “聽那個鬼說,你是鬼殺隊的?”阪田銀時試探問道。


    富岡義勇這才有了反應,“嗯。”阪田銀時的身上沒有鬼殺隊的隊服,聽到他說出組織的名字,微微驚訝。


    阪田銀時的眼神變了,去參加什麽鬼殺隊的選拔,其實他並不想上心。如今現成的順風車擺在眼前,阪田銀時在富岡義勇的麵前揮了揮手,嚐試問他能不能帶自己一起殺/鬼。


    富岡義勇遲疑了:“你想加入鬼殺隊?”


    “對,銀醬是有這個意思。”阪田銀時期待道。


    富岡義勇眨了眨眼:“加入鬼殺隊需要參加選拔成為編隊劍士,或者進後勤隱。”


    阪田銀時撇嘴:“銀醬才不要去別人手上打工。”


    這是阪田銀時懶得加入鬼殺隊的原因之一,見識了鬼舞辻無慘的不靠譜,阪田銀時不想進入下一個黑心公司。他打聽過鬼殺隊,據說那是個非官方承認的組織。


    見富岡義勇不太願意,阪田銀時開始指傷邀功。跟了一個鬼殺隊成員,那從今天起,他也是名編外人員,便宜爸爸再也不用擔心他的未來工作。


    被迫糾纏的富岡義勇呆呆地坐著,小小的腦袋充滿了大大的迷惑。


    富岡義勇盯著身上的一角羽織,內心思索起解決方法。


    判斷出對方是個可以欺負的老實人,阪田銀時慢悠悠地躺上床,打了個哈欠,說:“你慢慢想,銀醬先睡了。”


    富岡義勇依舊不動,過於憨厚的腦子裏沒有連夜出逃的選項。


    思考了整整一宿,富岡義勇整理好拒絕的措辭,自信滿滿地就等著阪田銀時醒來。


    阪田銀時擦去嘴邊的口水,睡意朦朧:“早上好。”


    富岡義勇走到阪田銀時麵前,沉聲道:“鬼殺隊不能隨意讓人進去。”


    “我沒想啊。”阪田銀時隻是想當個掛名的鬼殺隊成員糊弄鬼舞辻無慘。


    富岡義勇拿出他昨晚想好的措詞,“你會妨礙到我。”富岡義勇是想表達鬼的危險,他並不知道阪田銀時的實力。如果到時遇到的鬼太厲害,他或許會保護不到阪田銀時。


    阪田銀時獰笑著掰響手,剛剛這個男人說了什麽,聽上去怎麽那麽讓人火大。


    瞧阪田銀時猙獰的臉,富岡義勇關心道:“身體不舒服嗎?”


    自己還有求於人,阪田銀時深唿吸。


    “哼,你要是不同意,就是不負責任。”阪田銀時把一頂渣男的帽子扣上富岡義勇頭上。


    富岡義勇非常想縮小自己的身形,昨晚上的事其實不能全怪他,可是阪田銀時的一張嘴能夠顛倒黑白,富岡義勇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阪田銀時深諳忽悠人的套路,當場軟了口氣,“你看你,平時估計就你一個人獨自行動,不覺得夜晚孤單寂寞?”阪田銀時反問了句,然後再次強調,“銀醬完全是為了你啊。”


    富岡義勇:“???”


    太難了,他有點跟不上阪田銀時的思路。


    阪田銀時板著臉拍向富岡義勇的肩膀,“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銀醬選擇犧牲小我成全大家,你也不用感動,都是為了這個美好的世界。”


    富岡義勇的表情愈發茫然,“什麽意思?”


    “動動你的小腦筋,鬼和妖怪的數量有那麽多,你一個人一邊要殺鬼,一邊要保護其他人,怎麽忙得過來?”


    阪田銀時說得有幾分道理,可是——


    “鎹鴉會派其他成員來的。”富岡義勇如此誠實而又耿直地說道。


    “你是不是看不起銀醬!”阪田銀時激動道。


    富岡義勇忙道:“我沒有。”阪田銀時雖然奇怪,但富岡義勇絕對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再說對方身上帶著傷,他還是挺愧疚的。


    是他太弱了,如果他再臨機應變一點,阪田銀時根本不會受傷。


    “我說你有你就是有,你說啊,你到底有沒有?”


    “……我有?”


    阪田銀時兩手搖晃著富岡義勇的身體,“銀醬就知道,你絕對是在看不起銀醬,銀醬全部猜到了。啊,我脆弱的心靈受傷了,快點精神賠償,不然銀醬絕對追你到天涯海角。”


    抵禦不住阪田銀時無休止的糾纏,富岡義勇妥協了,想著帶一段時間阪田銀時上路。如果真遇到什麽危險,他會用生命保護對方。僥幸活下去的話,阪田銀時大概會自己主動離開。


    阪田銀時介紹起自己,從他們認識開始,還沒有互報過姓名。既然以後要一起行動,搞好關係很重要,“阪田銀時,你喊我銀時就好。”


    “富岡義勇。”


    阪田銀時一隻手搭上富岡義勇的脖子,“既然咱們是同伴了,那以後要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富岡義勇表情呆滯,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阪田銀時推了推富岡義勇,“勇啊,你怎麽不說話?”


    “沒,嗯,好。”富岡義勇道。


    阪田銀時鬆開手,一點也不為欺負老實人而感到羞恥,並且十足滿意。


    喊上又發起呆的富岡義勇,“吃早飯去了。”


    農戶家的祖母夜間著涼,還躺著床上沒有起身,阪田銀時問道:“病了?嚴重嗎?”


    孩子難過地揪住衣服,“有點咳嗽,奶奶自己說沒事。”


    看出孩子的害怕,阪田銀時拍拍他的頭頂,“別擔心,會好的。”


    阪田銀時先去臥室探望了下休息的祖母,沒有發燒,情況並不嚴重,隻是簡單的感冒。


    這麽小的孩子,阪田銀時不放心他進廚房,“我去準備早飯。”又指了指門口傻站的富岡義勇,“那邊的大哥哥你留心一點,別讓他被拐了。”


    小孩對比了幾眼他和富岡義勇的身形,非常不解阪田銀時的話。


    阪田銀時的廚藝一向是受到家中大胃王神樂的誇讚,富岡義勇和孩子也不意外,從下筷開始,嘴便沒停過。


    哪怕沒有吃到喜歡的鮭大根,富岡義勇的身旁依舊飄滿了幸福的小花。


    阪田銀時給病床上的祖母送去清粥,因著擔心老人家的身體,阪田銀時和富岡義勇又待了一日才離去。


    阪田銀時推著車,腦袋上托著一隻鎹鴉,對方似乎是把阪田銀時的腦袋當成了臨時的鳥窩。


    “喂,快把你的烏鴉喊走。”阪田銀時憤懣道。


    早就唿喚過鎹鴉未果的富岡義勇:“它好像挺喜歡你的。”


    鎹鴉配合地叫了兩聲,扯著嗓子:“非常合適。”


    阪田銀時嘴角抽搐,他的天然卷哪裏合適當鳥窩了混蛋!


    這段上坡路難走,堆積了一些石子,阪田銀時隻能推車前行。


    “坐上來吧。”阪田銀時道。


    富岡義勇原地站著不動,阪田銀時的車是很便捷,但是坐在後麵,他的雙腳感覺無處安放。


    阪田銀時歎氣:“有什麽話你說出來,不然銀醬怎麽知道?”這種悶騷性格的,是阪田銀時覺得最頭疼的。


    “………不習慣。”富岡義勇說道。


    阪田銀時後退腳,把駕駛的位置留給了富岡義勇,無奈道:“那換你來試試。”


    富岡義勇陷入良久的沉默,阪田銀時嘖了嘖嘴,比他家那兩個孩子還難搞。


    阪田銀時嘴上雖不承認,身體卻習慣了照顧‘孩子’,緩和氣氛哄道:“自己走路也會累的,還不如現在多保留住力氣。銀醬都把愛車銀的駕駛室給你了,一般人銀醬才不願意。”


    好說歹說,富岡義勇總算坐到阪田銀時前麵,兩手握住車把手,等著阪田銀時講解。


    “先這樣,然後那樣,最後再這樣,懂了嗎?”阪田銀時道。


    富岡義勇扭動鑰匙,嚐試往前開去。


    “太快了,慢點。”眼見車和人要朝著樹幹撞去,阪田銀時急忙喊道。


    有了第一次的失敗經驗,富岡義勇把車開得穩穩當當,隻是速度實在不敢恭維。


    認為自己在和螞蟻賽步的阪田銀時扶額:“我說,你能不能稍微快點?”


    富岡義勇點了點頭,把速度終於提上去了一點,當然也隻是一點。


    練習了有半個小時,富岡義勇總算學會了銀的開法。


    後座的阪田銀時鬆了口氣,道:“你這不開得好好的。對了,我們這是要去哪?”


    頭頂的鎹鴉張開嘴:“西南方向有鬼出沒,西南方向有鬼出沒。”


    “西南方向?”阪田銀時抬起頭,這附近四處可都是山來著。


    富岡義勇解釋道:“那邊有座大山,已經失蹤了幾個人。”


    阪田銀時擺好腰間晃動的劍,“那快點去吧,太陽馬上要下山了。”聽說鬼和夜兔族一樣怕著陽光,而沒有太陽的夜晚是鬼活動的時間。


    已經能完美控製好車頭的富岡義勇加快速度,往著鎹鴉指的大山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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