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仇敵愾的罵元嘉一頓之後,皇帝看孟樘感覺更順眼了,語氣也更溫和親近了:“孟樘,雖說孟元嘉表裏不一,但這也證明了他不敢明麵上苛待你,隻要你還認鎮北公府的養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上門,將自己與鎮北公府綁到一起。你隻說你是上門看望養母的,孟元嘉斷然不敢將你直接趕出門,否則外人的輿論就夠他受的了……”


    皇帝慫恿孟樘厚著臉皮迴鎮北公府搞事情,於是本來就很想迴去卻礙於孟元嘉和自己的自尊不能迴去的孟樘順坡下驢,一臉恍然,感激的道:“多謝陛下指點,草民一定照辦。”


    他可不是貪圖鎮北公府的富貴才迴去的,他隻是惦記著養母,隻是奉皇帝旨意迴鎮北公府的。


    其實就跟皇帝現在明知道元嘉可能謀反,卻明麵上不能拿他怎麽辦一樣,孟樘以報答養恩惦記養母為由迴鎮北公府,隻要元嘉還要名聲,就不可能公然將孟樘趕出來,反而還要讚許他不忘養恩的行為。


    因為孟樘的身份代表著鎮北公府的手下親衛,如果孟樘沒有犯什麽原則上的錯誤應該被鎮北公府拋棄,鎮北公府是不能將其拒之門外的。


    否則會令親衛們心寒。


    皇帝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覺得孟樘還有利用價值,特意親自出宮一趟來見他,將他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來。


    有孟樘這個對孟元嘉心生怨懟的棋子隱藏在鎮北公府裏,隻待一個合適時機,他就可以利用這顆棋子給孟元嘉來一個致命一擊。


    皇帝自覺計劃天衣無縫,美滋滋的想著等抓到孟元嘉後該怎麽處置他才能解自己此刻心頭之恨。


    孟樘也自以為聰明機智的抱上了皇帝的大腿,孟元嘉區區一個鎮北公又能拿他如何,同樣心裏美滋滋的幻想日後扳倒孟元嘉自己繼承鎮北公爵位的風光一幕。


    這兩人腦補美夢本事一流,在對付元嘉這件事上倒是達成了共識。


    皇帝為了監視孟樘,還特意以幫助他的名義給他送了一些人手,叫孟樘把這些人手當做伺候自己的奴仆帶入鎮北公府,皇帝也算是借孟樘的手重新往鎮北公府安插眼線了。


    以前皇帝安插在鎮北公府的眼線全都被元嘉給清理了出去,把闔府管理得水潑不進,再想安插人進去就很難了。


    這次借著孟樘把人帶進去,倒是個好機會。


    孟樘也樂得皇帝白送他人手,反正他又沒打算做什麽背叛皇帝的事情,用起皇帝的人手來,並無心理壓力。


    在人手到位後,孟樘就帶著一個小廝去鎮北公府了。


    “還請通報一聲,就說孟樘前來拜見夫人。”


    孟樘還正兒八經的送了拜貼。


    嚴氏收到孟樘的拜貼後,果然忍不住立馬讓人把孟樘帶進來。


    孟樘見到嚴氏,麵露激動的對她跪拜,熱淚盈眶的道:“兒子拜見母親!這幾個月來孩兒還未曾拜見母親,拖至今日才來,還望母親恕罪!”


    嚴氏見孟樘如此情態,忍不住上前親自將他扶起來,含淚道:“好孩子,你能迴來看看我,母親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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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迴府的時候,聽大管家稟報今日孟樘來府上見過嚴氏了,現在還被嚴氏留在府上。


    元嘉麵色平靜無波,並無意外,關於孟樘他從來就沒有放鬆過監視,因此孟樘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全都瞞不過他。


    他去換了身衣服,然後先去老夫人的院子裏給她請安:“祖母!”


    老夫人看見元嘉,臉上就露了笑,語氣柔和的關心了他幾句,然後也提到了孟樘:“你母親她心軟,養了孟樘一場,難免會被孟樘蒙蔽,我會提點提點你母親的。”


    元嘉微笑道:“那就麻煩祖母了。”


    其實整個鎮北公府,對孟樘看得最清的還屬眼前的老夫人,因為她對孟樘沒什麽深刻感情,旁觀者清,不會被感情左右,自然能做出最有利於鎮北公府的決定。


    嚴氏將孟樘當親子撫養十幾年之久,付出的感情那麽多,又豈是說抽身就能輕易抽身的?


    所以元嘉倒也沒怪嚴氏把孟樘留了下來,這是人之常情。


    元嘉說道:“祖母,如今我們鎮北公府看似風光無限,實如烈火烹油,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所以還望祖母幫幫孫兒……”隨即他壓低了聲音,湊到老夫人耳邊輕語幾句。


    老夫人隨著元嘉的耳語,麵色微變,然後點了點頭。


    元嘉給老夫人請完安之後,又去給嚴氏請安。


    他在嚴氏那裏見到了孟樘。


    孟樘看見他時表情有點慌亂,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元嘉笑著走過去,跟他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的說道:“三弟怎麽才上門?雖說你已經認祖歸宗了,但我們鎮北公府好歹養了你十幾年,你也不能就此與我們劃清界限,隻認生恩不認養恩吧?都說養恩比生恩大,怎麽在到三弟你這兒就變成了生恩比養恩大了?”


    孟樘連忙解釋道:“不是,二哥,我隻是耽擱了時間沒能及時來看望祖母母親和二哥你,我現在不是來了麽?”


    元嘉笑眯眯的道:“你是擔心被你生母知道你還認養母吧?”


    孟樘辯解道:“我不是的……”


    元嘉一副很體諒的語氣道:“沒事,我能理解,之前你認生母也是怕被母親知道,現在你迴家了,來看母親怕被你生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孟樘:“……”他真想揪著孟元嘉的衣領問他,能聽懂人話不?


    反正元嘉就是用‘我能理解你,我能體諒你,我知道你不容易,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的語氣把今日孟樘來鎮北公府看望嚴氏的行為定義為背著生母林氏偷偷摸摸來的,就如當初他還是鎮北公府三少爺時背著嚴氏偷偷摸摸去看望林氏一樣。


    一旁的嚴氏心裏酸澀難忍,雖然可以理解孩子的為難,但感情上難以接受啊!


    當初孟樘偷偷摸摸去認林氏,就讓嚴氏心裏紮了根刺,現在孟樘來看望她這個養母還得背著林氏偷偷摸摸的來,她心裏那根刺紮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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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樘被元嘉幾句話堵得心塞不已,知道若是再留下來聽元嘉嗶嗶個不停,他怕是要在嚴氏麵前掉光好感了。


    於是本來打算留下來和嚴氏一起吃個晚膳聯絡一下感情的孟樘提前提出了告辭:“母親,二哥,時辰不早了,我就先迴去了。”


    元嘉率先挽留道:“三弟難得來一次,還是留下來一起用晚膳罷,祖母也很想念三弟呢!”


    嚴氏也點頭,跟著勸道:“是啊,馬上就是晚膳時辰,你留下來一起用晚膳罷,哪有餓著肚子走的道理?”


    孟樘遲疑著要不要答應下來,總感覺元嘉這麽熱情的挽留他,有陰謀啊!


    “還是算了吧,畢竟我已經認祖歸宗了,不再是鎮北公府的三少爺了,留下來反而尷尬。”孟樘麵露苦澀笑容,看得嚴氏心疼不已。


    元嘉見狀,忽然道:“也是,想必你生母還在家中等著你一家團圓,若是你今晚沒有迴家用膳,想必你生母就知道你今日來我們府上了……你還是迴去罷。”


    本來想說‘你就算認祖歸宗了也永遠都是我兒子’的嚴氏到了嘴邊的話就卡在那兒,說不出來了。


    她眸光暗沉了下去,心中歎了口氣,這又不是她親生兒子,人家親生母親還在世呢,她難道還真能搶走嗎?


    於是嚴氏就對孟樘道:“那你路上小心點兒,若是你母親不願你與我們接觸,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


    孟樘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今天是來鎮北公府試圖喚起嚴氏對他的寵愛之情,本來進展十分不錯,怎麽孟元嘉這個陰險家夥三兩句話就把嚴氏說得不願意再見他了?


    孟樘心中暗暗唾棄嚴氏虛偽的感情,虧他剛才還以為嚴氏流的眼淚是真情實意的呢,結果還不是裝出來的!


    他卻是不知,正因為嚴氏心裏疼愛他,才不忍心看著他夾在生母養母之間為難,才會忍著苦澀叫他不要再來了。


    孟樘理解不了嚴氏的慈母心腸,反而以惡意揣測她,心裏的自尊讓他麵上就帶出幾分不滿了:“既然夫人不願意見到我,那我以後不來便是了。”


    他很有骨氣的對嚴氏和元嘉拱了拱手,冷淡的丟下兩個字:“告辭!”然後轉身就走。


    看見孟樘負氣離去,嚴氏心中一驚,連忙想追出去,卻被元嘉拉住了:“母親,您若是真心疼愛孟樘,就不要經常見他。否則讓孟樘與他生母離了心,他心裏又怎麽會好過?說不定還要埋怨您挑撥他們親母子之間的感情。”


    嚴氏喃喃低語:“我沒想挑撥他們的感情,就是我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怎麽就不能見了呢?”


    元嘉跟嚴氏‘講道理’:“母親,您想想,孟樘的生母後來又生了三子一女,您也知道母子相處時間久了感情才深刻,孟樘與他四個弟妹比起來,遠不如他們跟林氏感情深。若是林氏知道孟樘還惦記著您,會不會以為孟樘養不熟,隻親養母不親她這個生母?”


    嚴氏換位思考,覺得兒子這話說得很對,歎氣道:“那,那我以後就不見樘兒了。”


    她為了養子好,就得表現得不近人情冷若冰霜,將養子推到他生母那邊去,讓他們親母子團聚,而不是因為她這個養母心生嫌隙。


    元嘉勾唇一笑,道:“沒錯,母親您越是為了孟樘好,就越不能表現得與他親近,反而要故意疏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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