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站了出來:“妾身拜見公主殿下。”


    她心裏覺得挺屈辱的,她兒子謝英就比元嘉小三歲,今年都十三了,惜華長公主怎麽可能不認識她。


    她覺得惜華長公主就是故意這麽折辱她的。


    而實際上惜華長公主還真不記得盧氏長什麽樣子,她就知道有盧氏這麽一號人,這些年來跟盧氏見麵次數屈指可數。


    每次見麵也都是在人多的場合,惜華長公主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盧氏就是一個邊緣化的小透明,兩人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


    惜華長公主根本不會特意去注意一個小小的妾室長什麽樣。


    十多年前惜華長公主懷疑是盧氏害了自己兒子,派人去調查過盧氏,不過她本人是沒見盧氏的。


    盧氏大概更願意相信惜華長公主此舉是故意折辱她,否則自己把對方當做畢生之敵,結果對方一直無視自己,連自己長什麽樣都不記得,這打擊也太大了。


    惜華長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盧氏,這盧氏長相隻能說是清秀,身材豐腴,但這些年大概是日子過得太好,吃得太好,有些顯胖,但整體來看是個清秀美人。


    她淡淡的道:“嗯,本宮知道你了。”


    盧氏低著頭,掩飾眼底的不甘。


    惜華長公主對盧氏說道:“王爺說你兒子文不成武不就,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你是怎麽教孩子的?雖然隻是個庶子,也別把人教得太蠢了,丟了王爺和本宮的臉。”


    她毫不顧忌的訓斥著盧氏,一句一句的往盧氏心上紮刀子,但盧氏隻能低頭顫抖的聽訓,還要說“公主教訓的是,是妾身的錯”。


    惜華長公主又訓了幾句,感覺浪費的口水多了,就不耐的站起身來,對這幾個妾室說道:“本宮不想看見你們,以後你們少在本宮麵前出現。行了,就這樣吧,該迴哪兒迴哪兒去!”


    她毫不掩飾自己對妾室的厭惡態度,因為她不需要為自己樹立什麽賢惠主母的人設,也沒人膽敢說她一句不好。


    她除了在麵對自己兒子的事情上會軟弱無力,其他時候一直都那麽的驕傲,甚至可以說是傲慢。


    盧氏等妾室紛紛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提心吊膽的日日來請安了。


    “妾身告退。”


    妾室請安結束後,又是建平王的庶子庶女來請安。


    庶女是個安靜到沒有什麽存在感的性子,馬上就要出嫁了,惜華長公主問了兩句就讓她走了。


    反正這個庶女的婚事是建平王自己定的,與她這個嫡母無關。


    而庶子謝英來請安時,惜華長公主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她就是因為建平王對謝英不同尋常的培養態度才從長公主府搬迴建平王府住的,昨晚建平王跟她解釋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惜華長公主從來不是好忽悠的人。


    在關乎到自己兒子的利益問題上,她從不疏忽,就算事實如建平王所言那般,她也看謝英不順眼。


    一個搶走她兒子父愛的庶子,哼!


    惜華長公主先是詢問了一下謝英的功課進度,聽完他的迴答後微微蹙眉,不滿意的道:“你這學習進度不行啊,本宮記得元嘉在你這個年齡,可早就把這些都學完了,你怎麽才學了一半?你父王說你文不成武不就的,看來是沒說錯了。”


    謝英低著頭不說話,心裏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自卑的,因為比起建平王恨鐵不成鋼對他的訓斥,惜華長公主這說辭真的是很溫和了。


    他拿出應付建平王的那一套來應付惜華長公主,不管她說什麽,他都點頭應是,乖巧又聽話,至於實際上有沒有聽進去,那就是他自己才知道了。


    謝英的應對讓惜華長公主仿佛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無處受力。


    於是她興意闌珊的揮了揮手,叫他退下了。


    不過肚子裏憋著氣沒發出來怎麽辦?


    惜華長公主對身邊的大宮女吩咐道:“今日盧氏冒犯了本宮,叫她給本宮抄佛經,抄到本宮滿意為止。”


    對一個抓不到把柄的十三歲孩子沒法出氣,那就拿他娘出氣好了。


    惜華長公主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莫名其妙被罰抄佛經的盧氏反而鬆了口氣。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她自從懷孕起就防備著惜華長公主這個主母暗害她,腦補了各種各樣的宅鬥招式,都想好了惜華長公主對付她時,她該如何漂亮的應對反擊。


    然而她疑神疑鬼的九個多月,孩子都呱呱落地了,也不見惜華長公主來害她。


    她懷疑惜華長公主肯定是想害她兒子夭折,但防備了這麽多年,惜華長公主連建平王府都沒住多久,一直住在長公主府上,孩子都十三歲了……


    現在終於來了,她腦補的宅鬥招式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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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平王在下了早朝迴府之後,本想馬上去書房裏處理一下公務的,結果半路上就遇見盧氏身邊的丫鬟來請他過去,說是盧氏有關於謝英的重要事情找他。


    建平王對女人並不看重,他看重的是子嗣,因此後院裏那些妾室,隻有給他生了兒女的兩個妾室有印象,謝英生母盧氏在他這裏也有兩分臉麵。


    於是建平王就過去了。


    建平王來到盧氏院子裏的時候,發現盧氏正在跟筆墨紙硯較勁,弄得身上桌子上全都是墨跡。


    “你這是在幹什麽?”建平王走了進來,看見桌子上還擺著一本佛經。


    盧氏仿佛此時才發現建平王進來,驚得站了起來,有些無措的道:“王爺,妾身不知怎麽的冒犯了公主,公主罰妾身抄佛經,要抄到她滿意為止。但妾身隻略識幾個字,不太會寫字,所以抄起來很費勁,就弄成這樣了。”


    盧氏說完後心底覺得自己這眼藥應該上得很有水平了,畢竟哪家主母罰妾室抄佛經都不規定抄的具體數目,而是說抄到她滿意為止。這明擺著就是刁難。


    可惜建平王不是尋常人,他的關注點在後麵半句:“你不會寫字?”


    建平王十分驚訝的看著盧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人居然還有不會寫字的。


    盧氏有點懵,不會寫字不是很正常嗎?你們男人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出身又不高,家裏資源都用在培養她兄弟上了,她能識字就不錯了。


    建平王皺著眉有些嫌棄:“難怪謝英功課不行,原來是你這個當娘的沒學問。”


    果然謝英不如元嘉優秀,是盧氏這個生母拉低了孩子的智商。


    建平王想到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幾手,還寫得一手好字,會騎馬射箭的惜華長公主,跟惜華長公主比起來,盧氏就差太遠了,導致兩人生的兒子差距也大。


    這個時候,建平王又難免心底歎了一口氣,為什麽這麽優秀的嫡子要與皇室那般親近呢?


    倒不如當年……


    建平王打住不再往下想,看了一眼桌麵上糊成墨團的字跡,對盧氏說道:“你多練練字,抄佛經倒是很好的練字方法,多抄幾遍,讓公主滿意了才行。你在把自身學識提升上來之前,少見謝英,別把孩子給帶壞了。”


    盧氏原本還想趁機在建平王這裏告惜華長公主一狀,惜華長公主可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她兒子謝英文不成武不就還爛泥扶不上牆的,王爺那麽看重謝英,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結果建平王一句話讓盧氏紮心了。


    原來王爺真的覺得謝英功課不行,現在還覺得是她帶壞了兒子……


    建平王不高興的拂袖而去,盧氏偷雞不成蝕把米,隻能看著桌麵上的筆墨紙硯欲哭無淚。


    這發展跟她腦補的宅鬥劇本不一樣啊!


    建平王想到盧氏那糟糕的水平,連帶著也想起了兒子謝英,他順道就去謝英的院子裏看他的功課做得如何了。


    結果一去就抓到謝英正撅著屁股在草叢裏不知道找什麽東西。


    建平王站在他身後,問道:“你在找什麽?”


    謝英一時間沒聽出來是建平王的聲音,下意識答道:“找我的‘大將軍’。”


    “大將軍?”


    謝英頓時僵住了,訕訕的迴過頭,看見自己父王站在那裏,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連衣服上的灰都沒來得及拍,跟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裏。


    建平王沉聲問道:“‘大將軍’是什麽?”


    謝英沒敢迴答,但眼看著建平王臉上的怒色越來越明顯,他小聲的答道:“是,是蛐蛐。”


    建平王氣得折了一根藤條就往謝英身上抽,邊抽邊罵:“臭小子,本王讓你鬥蛐蛐!讓你鬥蛐蛐!不好好學習你鬥蛐蛐倒是認真啊!”


    謝英被抽得上躥下跳,求饒道:“父王,兒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最後謝英還是被抽得趴在床上養傷了,可見建平王下手之狠。


    惜華長公主聽聞之後,冷笑一聲:“他倒是看重這個庶子。”


    盧氏擔心兒子,著急得如同鍋上的螞蟻,偏偏建平王不許他去看望謝英,一副怕她把謝英帶壞的模樣,氣得盧氏跳腳。


    元嘉倒是拿了瓶上等金瘡藥去看望謝英了。


    他與這個庶弟接觸的極少,但少數的接觸中,他能感覺到謝英對他是向往又敬畏的,並沒有嫉妒怨懟之心。


    元嘉走進謝英的臥室,看見趴在床上痛得齜牙咧嘴的他,忍不住笑了笑,問道:“你做了什麽把父王氣得那麽狠?”


    謝英艱難的抬了抬頭,看向元嘉,苦笑道:“大哥,我是不是真的特別差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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