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天亮後就送她的屍體迴家。”


    想到楊夢雪之前同我之間的親熱,看著她倒在地上的身體,我的心中滿是失落,似乎失去了生命裏相當寶貴的東西。


    “傻小子,你這樣送她迴去,無疑是讓她去死,咱們這一整晚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外公麵色蒼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才驚心動魄的一戰,已經幾乎快要耗費盡了他的全部氣力。


    “那我們要怎麽辦?”


    我有些蒙圈的看著他。


    “傻小子,現在距離雞叫,還有一個不到一個時辰。”


    外公看了看外麵已經透出點點光亮的夜色。


    “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內,我們必須要把夢雪的屍體送去五槐坡。”


    “五槐坡?”


    我有些驚懼的跳了起來。


    那地方,可是我們這四鄉八村裏出了名的兇地,別說是在夜間,便是在白天,不是膽子足夠大的人,都不敢去那裏。


    聽村裏的老人們說,那裏有著一座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古墓,據說裏麵,埋的是一個很兇的大人物。


    為了防止被任何人打擾到自己身後的清靜,她有意的在坡上種滿了槐樹,更是在山下樹立了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麵用紅色的大漆,在牌坊的坊頂寫下了“生人勿進”四個大字。


    在民間而言,槐樹聚陰,在槐樹的掩映下,五槐坡常年累月處在陰氣的籠罩下,其中已經不知道聚集了多少讓普通人聞風喪膽的妖魔鬼怪,任何人隻要踏過山口那“生人勿進”的牌坊,立刻就會死於非命。


    對於這樣的傳說,曾經有無數膽大的人家夥不信邪,而結果,無一不是在第二天早晨,屍體便會出現在牌坊的門口。


    關於這些死人的恐怖傳說,其中最出名的無疑便是盜墓大盜孫殿英手下的得力幹將翻天鷂子喬子軒,以及後來侵華的日軍來的更加觸目驚心了。


    當年中國軍閥混戰,為了搞錢,很多軍閥的手下,都有著一群號稱徹地近衛的部隊,其中尤其以臭名昭著的盜墓大盜孫殿英手下的翻陵軍最為出名。


    翻陵軍是一支團級編製的軍隊,團長名字叫做喬子軒,在跟隨孫殿英作威作福之前,是湖南一帶出了名的土夫子,在長沙等地有著超級響亮的名聲。


    和北派的那些規矩很大的摸金校尉不同,喬子軒盜墓完全不講規矩,經他手打開的墓穴,無一不是把裏麵的東西席卷而空,由此得到了一個子軒入穴,寸草不生的江湖傳言。


    這且不說,這喬子軒更是有著一種令人感覺齒冷的習慣,他天生好色,卻又不喜活人,專門喜歡對墳墓中那些保存完整的女屍下手,很多新墳中的女子都遭了他的毒手,屍體被扒出後玩弄夠了,便被扔進河溝深山,任由野獸分食。


    自從跟隨孫殿英之後,喬子軒更加的肆無忌憚,當年震驚全國的清皇陵事件,便是他的手筆,特別是在打開慈禧的墓穴後,喬子軒見慈禧老佛爺的屍體保持的光鮮水嫩,看上去雖死猶生,立刻動了色心,不僅將她隨身的殮服珠寶一掃而光,而且還將她的身體也抱入了無人的墓室.......


    這件事在當年引起的轟動巨大,全國都對孫殿英口誅筆伐,但是,孫殿英這人一向臉皮後,不僅沒有裝腔作勢懲罰喬子軒,反而把翻陵軍從團升級到了旅。


    可是,就是這麽氣焰囂張的盜墓賊,最終卻還是栽在了五槐坡,喬子軒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全身衣服脫光,身體的某部分,插在牌坊下一棵大槐樹得裂縫裏,已經齊根折斷,整個翻陵軍,搭上去足足一個團,隻逃出去了一個新兵蛋子。


    盡管僥幸的逃的了性命,可是那新兵蛋子卻被嚇成了瘋子,每天就徘徊在“生人勿進”的牌坊周圍,每天嘴裏嘮叨著什麽女屍,頭發,石人,血蝙蝠之類旁人無法聽懂的瘋話。


    就在這件事之後沒幾年,日本鬼子就進了中國,為了從中國獲取足夠的戰爭物資,小日本鬼子派出了一支以日本地質專家田田一郎和漢奸頭子蘇誌軍為首的盜墓特殊部隊,專門在中國各地尋找古墓,以便把其中之前的東西挖出來用作軍費。


    五槐坡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他們的耳中,為了應付其中的東西,日本人派出了足足一支陸軍小隊,可是,就在他們上山後的第二天頭上,除了為首的田田一郎和蘇誌軍以外,其他所有日本兵的屍體,就全部出現在了山腳下。


    他們死的很慘,每個人都是臉朝下,渾身的軍服被完全扒光,站在高處遠望,他們排出來的圖案無比詭異,就像是一張巨大的死人臉。


    這兩件事在我們那穿的邪乎極了,我們村裏的人,簡直對五槐坡談虎色變,不僅是五槐坡,就連大牌坊附近三裏左右的地都不敢去種。


    我小的時候不懂事,有一次曾經和小夥伴一起去過一次大牌坊那邊,結果才到山腳,就被住在山腳下破舊茅屋裏的老瘋子追打。


    那老瘋子也不知道多大歲數了,村裏的老人,都已經記不清楚他的年紀,可是這麽多年下來,卻從來看不到有任何的蒼老跡象。


    “外公,那可是連當年小日本鬼子都不敢去的邪地界,咱們這麽晚去......”


    我無比猶豫的看著外公。


    “傻小子,那些家夥之所以喪命,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看牌坊上寫的字。”


    外公對我鎮定自若的一笑,隨手從香台下取出一遝舊報紙,從其中取出一張比較幹淨的,疊成了一個造型異常奇怪的八角帽,從懷裏掏出黃紙的符籙把接口處粘好戴在了我的頭上,又取出一身巨大的紙袍穿在了我的身上。


    然後,他取出專門燒給死人的黃紙,用專門砸冥錢的鐵錘在上麵砸出了無數的錢樣子,讓我把那些冥紙帶在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取出一條用來給死人蓋屍體的嶄新蓋單,讓我在上麵繡一副二十四孝中的王祥臥冰捉魚。


    因為已經融合了繡陰針的關係,我繡的很快,不過眨眼之間,那副他需要的圖畫,就已經躍然在了蓋單上麵,隻是那些人的樣貌怪異的很,看起來陰氣森森,就像是來自於地府的鬼。


    “拿好這個,聽我的吩咐,讓你敲就敲。”


    做完這一切,外公遞給我一隻陳舊的黃銅小鑼和鑼槌,反複的叮囑我,不管出了什麽事,都絕對不可以把頭上的帽子和身上的紙袍脫下來。


    我點點頭答應了他,外公換上和我一樣的裝束,把楊夢雪的屍身背在身後,讓我將修好的蓋單蓋在楊夢雪的身上,直接朝著五槐坡的方向走去。


    孤柳廟距離五槐坡很近,連一裏地都不到,不過十分鍾左右,我們就已經來到了山腳下的大牌坊前。


    “什麽人?”


    斷喝聲中,住在茅屋裏的老瘋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跳了出來,惡狠狠的朝著我們叫喊著,手中拿著一把破舊的糞叉。


    我被他嚇了一跳,正想說話,外公卻把手指豎起在嘴邊,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我手中抽出一張用鐵錘打好的紙錢交給了老瘋子。


    老瘋子把之前工工整整的疊好,揣進了自己的懷裏,那謹慎的樣子,就像他接到的是真的錢一樣。


    “離水的鯉魚翻窩子,走十裏紅,臥山的野馬吃白草,殘紅五丈。”


    外公說了一串我根本沒有辦法聽懂的話,聽起來很像是黑社會的切口。


    老瘋子的眼珠子亮了起來,呆呆的看著我們很久,完全沒有白天的在眾人跟前的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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