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孔隊!你昨晚讓我查的假證和那輛車有點線索, 車被拍到了!隻是……隻是就出現了一下,而且在郊區很遠的地方……”


    “好, 會議室等我一下, 馬上到。”


    孔潮汐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江聲,無論接起電話還是現在掛掉, 她的時間都直直地黏在江聲身上,她很想接著剛才的話繼續, 但是江聲抬起了眼眸對上了她的雙眼,那雙眼中寫滿了平淡與溫和,雖然並不淡漠,也依舊包容,隻是也沒有其餘多餘的情緒。


    “先迴去吧, 我們先冷靜一下。現在的環境、情況和我們的狀態,都不適合去談論這些,等案子結束了, 我們都好好考慮一下, 再來聊這件事好嗎?”


    江聲沒有再掙脫她的手,隻是安安靜靜又平淡地說著, 孔潮汐心裏原本激蕩著的情緒瞬間就被澆滅,此時的她甚至都想不起在剛才的情緒衝擊下她都說了些什麽,隻知道此時的兩個人遇到了問題, 而現在的兩人,甚至都沒有處理私人事情和私人情緒的時間。


    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平靜下來的孔潮汐也恢複了理智和冷靜, 她鬆開了被她死死握在手中的江聲的手腕,“好。最近確實不適合說這些,我今天的做法也不對,確實是很衝動,案子結束後我也會認真考慮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並沒有要分開的意思,如果你是要分開的意思我也不會答應,什麽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不可以,無論理由是什麽,都不可以。”


    “因為我愛你,而愛著你的我也永遠是自由的。”


    江聲的睫毛輕顫,卻沒有直接迴答孔潮汐,隻是看向了兩人走來的方向,“走吧,他們都在等我們。”


    一路無言,兩人沉默地並排走著,幾分鍾的路程漫長又短暫,終於走進會議室就看到整個屋子已經坐滿了人。


    兩人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江聲走到了自己搭衣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孔潮汐一邊收了收自己攤在自己桌上的文件,一邊深吸了一口氣將思緒完全收攏,然後拉開椅子坐下去後重新抬頭看向蔡玨,“蔡隊,什麽情況?來說說。”


    “好,”蔡玨將手裏的文件推向了孔潮汐,“昨晚孔隊讓我查一下那兩張假證和這輛嫌疑車輛,兩張假證在市內已經做了全麵的排查,然後我又叫人順便查了一下這兩張證件是誰經手辦的,本來想從這個方向作為突破口,結果因為假證的辦理一直都屬於非常灰色的地帶,所以一時還沒有什麽進展。”


    “在交通工具這邊,調取了省界和市內的所有錄像發現,就在一周前的那天晚上,這輛車曾被多次拍下,”蔡玨又從麵前的文件中抽出了一張紙,上麵是孔潮汐給他的海都市市界收費站的監控畫麵,“與孔隊你們所發現的他從海都離開那晚時間吻合,嫌疑人在出了海都進入臨海後順著省道一直開到了最後被拍下的這個攝像頭這裏。”


    蔡玨指了指地圖上標點的攝像頭位置,孔潮汐拿起了地圖,眉頭忍不住皺起,“這麽遠?這是省會的郊區?”


    “是的,”蔡玨點頭,“嫌疑人在省會市內就被拍到過這一次,那附近原本很荒涼,根本沒有攝像頭,但是因為近幾年突然開發了一個旅遊景點,原本山清水秀的地方就裝了幾個攝像頭,才拍下了嫌疑人的蹤跡,隻是因為從監控錄像上嫌疑人走的方向來看,他應該是直接在下一個路口拐出了省道,沒有再繼續順著省道繼續,而他走的那個方向又是一片沒有監控的地方,所以也保不準是走了條什麽小路去了其他地方。”


    “但是之後確實都沒有在市內或者郊區再發現這輛車的其他蹤跡是吧?”


    “是的,雖然不確定目前車在哪裏,但是省會市界內的所有攝像頭都沒有再發現這輛車的蹤跡了。”


    “嗯……”孔潮汐看著眼前夜色模糊中被拍到的車突然欲言又止,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紙張,最終下了決定,“直接走一趟現場吧,已經快下班了,這一趟估計要跑到晚上,子楊和我一起,蔡隊再帶個人,我們兩輛車一起。”


    “我和蔡隊不在的時間其餘同誌聽秋杉調度,苗兒和史傑你倆,去監控組,幫忙翻一翻再仔細排查一遍監控,尤其是嫌疑人進入臨海省當晚的,那天是晚上,黑車不好認,車牌號也容易忽略。”


    “其他同誌……哦對,”孔潮汐看向了江聲,“法醫科剛才的屍檢結果怎麽樣?”


    視線相接的兩人看不出任何異常,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此時兩個一本正經嚴肅談論工作的人甚至半小時前才在吵架的邊緣掙紮過。


    “根據屍僵判斷的死亡時間沒有變化,提取dna比對後與現有dna庫內的樣本都無法適配,因為目前還沒有拿到失蹤人員名單所以無法進行屍源判斷。除此之外……死者的指甲油也已經提取進行了品牌型號比對,但是因為銷量很大,銷售時間也無法確定,所以目前沒有辦法作為有效證據來使用。”


    江聲一邊說著一邊翻閱著手上的屍檢報告,視線停在了最後一頁,“還有一個點,死者的指甲縫與手指、手掌上都有大量的灰塵,分布得十分均勻,雖然不確定是在什麽樣的情境下產生這種情況,但也許會對後續案情有幫助,所以也一並提了。”


    孔潮汐點了點頭,“辛苦。也辛苦蔡隊這邊的失蹤人員信息快些整理出來,秋杉幫下忙,我們外出的時候盯緊點,最遲明天,完整的名單就要交到法醫科手上。兇手的手段一直十分殘暴,目前還沒有接到報案就說明還沒有人發現屍體,我們搶先一步找到屍體就可以在這起案子的社會影響度上起到一定的抑製作用。”


    “好了,我們出發。其餘同誌工作完成盡早迴家。”


    江聲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了孔潮汐的身上,孔潮汐迴以她一個安心又寬慰的笑容,然後帶著徐子楊和蔡玨大步朝外走去。


    在查案時候的孔潮汐是光彩奪目又氣勢逼人的,縱使案子再難,她的眼神依舊明亮而自信,思路更是永遠清晰,然而這次……江聲默然地收好了東西拿起了一起上的白大褂帶著祝林走向法醫科。


    江聲不得不承認在會議室裏見到那個一臉頹喪的孔潮汐時她的心都揪緊了,她以為那封“戰書”又讓袁笠民給孔潮汐再次施壓,卻沒有想到原來到頭將孔潮汐壓垮的壓力卻是她江聲的存在。因為顧忌她,因為擔心她,因為她而憂慮父母……


    其實以案件目前的進展來說,法醫科在此時的作用遠不如刑警隊大,新屍源沒有找到,其他兩具屍體的信息也已經基本挖掘完成,又沒有其他有效證據,法醫比刑偵更要看重事實的存在,連一點可挖掘的事物都不存在,此時的江聲和祝林其實已經可以迴酒店休息,保持隨時待命的狀態就可以了。


    祝林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江聲卻還坐在辦公桌前,低垂著頭,不是在發呆就是在思考事情。


    祝林輕手輕腳地走近江聲,“江科,你不迴去嗎?”


    江聲眨了眨眼,視線才聚焦到祝林身上,“迴,但我再待一會兒,你先迴吧,路上小心。”


    祝林也沒有再客套,看得出江聲在想事情就沒有繼續打擾,反手帶上門之後就迴了酒店。


    法醫科內隻剩江聲一個人,她的目光平視前方,自然地落在在牆壁上的人體解剖圖上,然而眼光卻逐漸發散,隨著思緒一起飄遠。


    孔潮汐四人一路向東,跑得夕陽西下依舊沒有開到幾人的目的地,終於在群星掛滿天際時來到了最後拍到嫌疑車輛的攝像頭旁。


    攝像頭正對著的位置就是一個省道和鄉間小路的交叉路口,孔潮汐看著手機上的監控,指了指左邊的路示意徐子楊左轉,“他往左邊走的,慢點開,看看周圍什麽情況。”


    兩輛車一前一後慢慢地向前開著,隻是鄉間的小路越來越窄,幾個岔路之後孔潮汐這輛車已經與蔡玨那輛車完全開向了不同的方向。


    看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連片的矮房,孔潮汐加了停,“前麵就進鎮子了,鎮子裏都是有監控的,他進去了肯定不會不被拍,走外麵。”


    徐子楊剛準備左打一把繼續走,孔潮汐那就接到了蔡玨的電話,“喂?”


    “喂孔隊!我們已經找到他的車了,就在南麵的山上!”


    看著眼前手電筒照出的光亮下一輛顯然已經被遺忘在此處許久的黑色轎車,和那個孔潮汐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的車牌號,孔潮汐摸著黑翻出了地圖低頭看著。


    徐子楊的手電筒對著四周晃了晃,看著周圍荒涼的環境問道,“所以……這個地方,距離市中心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都快到隔壁市了,嫌疑人把車放在這兒之後他是怎麽去市裏殺人的?換其他交通工具還是打車?換車?”


    “如果嫌疑人就是兇手的話,按照他的時間線推導……那開膛案的案發時間是他棄車之後的第二天淩晨,基本就算是二十四小時後,雖然這裏距離市中心很遠,但是就算走過去或者是自行車、摩托車也不無可能。”蔡玨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問問大家,虐孔隊好,還是虐學姐好?大家想看虐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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