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晝愈短,而夜愈長。


    暮色裹挾著涼風讓下車的阮鬱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現在這個點,阿姨肯定去接阮白了。


    試探著喊了喊醉的無知無覺的舒婭,依舊是沒有一點反應。


    阮鬱隻得一個人萬分艱難的將舒婭挪迴房間,將人放倒在床上,阮鬱幾乎同一時間跌坐在床上,深深的喘了幾口氣才緩過神來。


    舒婭臉頰緋紅,略顯淩亂的衣衫底下透出來的溫度依舊滾燙,本來是薄塗的淺柚色口紅被酒意一熏,頓覺唇如春色,光影瀲灩。


    定下心神,阮鬱試圖甩去腦子裏那些心猿意馬的想法,現在得趕緊把舒婭給收拾好,阮白快迴來了。


    不知道得醉到什麽時候,阮鬱摸著舒婭腰背,都被汗液給浸透了。


    不管是出於兩人都有點輕微潔癖,還是現在的極易感冒的天氣,阮鬱決定抓緊時間先給舒婭洗個澡。


    兩人的身材差不多,阮鬱隨便拿了一件沒穿過的睡裙,放好水,再馱著舒婭進了浴室,來來迴迴折騰下來,看起來都狼狽的很。


    阮鬱沒什麽好忸怩的,她們早就對彼此的身體非常熟悉,利落的將舒婭扒了個幹幹淨淨,瑩白無暇的肌膚鹵映入眼底,還有穠纖合度的肌肉線條,恰到好處的飽.滿起伏……


    以往舒婭總是給人疏冷禁欲不可接近的感覺,就連對阮鬱都是如此,像現在這樣蜷在浴缸裏,全身都透著極淡的粉色,精致的眉眼將流轉的瀲灩風情描繪到了極致。


    伴著淅淅瀝瀝的水聲,浴室裏的唿吸聲愈發粗.沉。


    阮鬱自詡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匆匆將舒婭身上擦幹,裹上浴巾,似是急紅了眼,一口咬上了舒婭的唇。


    而後轉為輕啄,鼻息相接,溫熱的吞吐淹沒在唇.舌的纏.綿中。


    隱忍的情.欲在這場放縱的歡愉裏得到了充分的釋放。


    舒婭好看的眉淺淺的彎了一下,微弱的悶哼聲很快隱沒在淅瀝的水聲中。


    她覺得自己似是隨著風悠悠蕩蕩,思緒昏昏沉沉,忽而被風拋落在沙漠上,炎炎烈日舔.舐著她,身體裏的燥.熱愈來愈烈,難以忍受。


    而能夠讓她得到緩解的綠洲就在不遠處,可她才走兩步,就覺的精疲力盡,癱倒在原地,連手指都動不起來。


    而就在她瀕死之際,一股清涼的水流突然出現,浸潤在她幹燥的肌膚上,撫慰著因體溫過高而帶來的不適。


    溫柔輕緩,甘爽柔適。


    這般愜意的舒適感覺,像是讓她迴到了老家那個被大樹遮蔽的院子,在炎炎夏日灑下沁人的清涼。


    可那些愜意單純的日子,終究敵不過時光的車輪,漸行漸遠……


    濃密的羽睫微微顫著,阮鬱依依不舍的抽離,冷靜片刻,小心翼翼的將人挪迴臥室,再換上睡裙。


    給人蓋好被子,阮鬱一下子就空了下來,眸光不自覺的落在那被自己親腫的唇上,心念一動,又上去輕啄了兩口。


    看了眼時間,阮白馬上就要迴來了,阮鬱強迫自己迅速平靜下來。


    果不其然,剛收拾好一切,確定不會露出端倪後,趙阿姨就帶著阮白迴來了。


    “媽媽,”一放下書包,阮白迫不及待撲進了阮鬱懷裏,非常開心的樣子。


    “阮總,你那我就先去做飯,”趙姨看著母子倆少有的溫情時刻,很是高興。


    “嗯,”阮鬱頷首應下,不忘叮囑一句,“趙姨,辛苦你做好晚飯以後,再多做個西紅柿湯。”


    “哎,”趙姨很快應著,心覺奇怪,阮鬱和阮白最不喜歡的食物就是西紅柿,不過趙姨沒有多想,既然東家說了,那她隻管做好就行。


    西紅柿湯,可以使酒精迅速分解,屬於解酒湯的一種。


    略顯僵硬的摟著懷裏小小軟軟一隻,阮鬱的心忽的就軟了下來,不知不覺間,阮白已經長的這麽大,摸著阮白頭頂的軟發,阮鬱突生感慨,不知道已經錯過了多少阮白的成長片段。


    上次從葉知清家迴來以後,阮白平時的話稍微多了一些,主動給阮鬱打電話的次數也更頻繁。


    想到上次葉知清特意對自己說的,到底是對這孩子有愧疚,阮鬱這段時間迴家的次數也多了一些,母子倆的感情越來越好。


    溫言軟語的將孩子哄高興了,阮鬱心情也好上不少,心念一動,想到舒婭正好在家裏,明天早上可以讓她們見上一麵。


    雖然很多次舒婭表明了不會介意這個孩子,可是這種事情又有誰能真的不介意,就當她阮鬱自私,兩邊都是心頭肉,舍了誰都不行。


    ***


    穿過一片幽靜的竹林,將邀請函遞給門口的禮儀,再穿過古色古香的長廊,入目望去,皆是難得一見的畫作。


    安楠楠看著畫展裏不多的人,在葉知清耳側小聲嘀咕,“葉伯伯為了讓你留下來認真相親,這次是真的煞費苦心了,看現在的情況,這裏的邀請函肯定很難拿到。”


    葉知清環顧四周,先不說這些畫作的價值,單論就目前感受到的展覽的節奏感、展品的導向、燈光環境的設置等等細節,無一不賞心悅目。


    淺淺笑了一下,葉知清接話道,“錢鬆老先生五十周年紀念展,難得遇上,裏麵很多精品,你看仔細了,”剩下的半句話葉知清默默吞進了肚子裏,“可惜自己要暴殄天物了,”


    自己來的目的不甚讓人心生愉悅,想到伊蒂斯明天一大早便要走,頓時看什麽葉知清都覺得少了那份味道。


    卓然早早就來了,站在一個較為隱蔽的廊柱後,默默打量著進來的葉知清。


    同為考古世家,葉知清從小就是同一輩孩子裏的佼佼者,見到真人後,感覺確實還不錯,半垂著眼皮,卓然將眼鏡戴上,不屑的勾了下唇。


    再抬眼時,臉上笑意清朗,一舉一動都當的起清風朗月這四個字,與這場古韻古香的畫展相得益彰,很快,就有不少人將目光落在了卓然身上,如玉公子,不管在哪都是吸引眼球的。


    這個動靜同樣將葉知清和安楠楠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不疾不徐走到葉知清身前,伸出手,“你好,葉小姐,我是卓然,”


    “你好,卓然,”葉知清維持著的得體的淺笑,卻沒有伸出手去握手。


    卓然顯然沒料到葉知清會這麽不給麵子,臉上笑意一僵,不過驚訝的神情很快就被壓了下去,眸中閃過一絲興味。


    極其自然的收迴手,卓然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既然相親的地點,定在這裏,那就免不了與相親對象討論細究一番畫品。


    葉知清佯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從善如流的主動挑起了話頭,將話題牽到畫展上。


    葉知清與安楠楠默契的對視一眼,兩人的計劃是絕口不提有關相親的一應事宜,隻單純的討論畫品,並且不斷深挖,直到問的對方啞口無言。


    並不斷重複追問,直到耗光對方所有的興致。


    然而讓葉知清和安楠楠意外的是,卓然看似愛出風頭,但很多見解卻很獨到,即便是答不上來的問題,也有自己的一番說辭。


    另辟蹊徑,驟然打亂了葉知清和安楠楠的陣腳。


    一直到拖到中午,都沒有和葉知清與安楠楠計劃的那樣,提前結束這場相親。


    卓然從始至終都很有耐心,並且她們三人的討論還引來了不少看畫展的人。


    不知不覺,三人身邊聚集了不少人。


    現在騎虎難下的情況,讓葉知清很頭疼,沒想到會碰見個這麽難纏的家夥。


    借著該吃飯的由頭,葉知清才結束這尷尬的局麵。


    吃飯的地方不遠,中間隔著兩條街,三人很快就把菜品給點好了。


    趁著卓然去洗手間的空檔,葉知清強裝出來的鎮定頓時掛不住了,如果按照葉父的安排,這場相親得今晚才能結束。


    葉知清神情煩亂,看著在一旁默不作聲做蘑菇狀的安楠楠,又覺得好笑,“楠楠,你說的交給你呢?嗯?”


    雖然是找麻煩的話,但卻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


    知道自己之前誇大了,安楠楠聲音有些悶悶的反駁,“姐姐,你剛才也聽見了,我每句話都是找他麻煩的,誰知道他會這麽難纏,”


    不管卓然脾氣有多好,和姐姐相親的人,她都討厭!


    “哦,”葉知清本就是故意調侃安楠楠,看著她的反應,頓時覺得更好笑了,心情都輕快不少。


    而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事情出現了想象不到的轉機。


    一個長相明豔的女孩子找到了葉知清所在的包間,敲開門,左右環顧了一圈,毫不客氣的在葉知清對麵坐下,“你就是卓然的相親對象?”


    葉知清眉心一跳,恢複平靜的神情,淡淡道,“對,我是,他去洗手間了,請問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張婷”,張婷死死的盯著葉知清,心裏琢磨著對麵這個女人雖然不是卓然喜歡的風格,但不得不承認,長的確實很養眼。


    “張婷,你好,”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葉知清笑的很真誠,加了句,“卓然應該很快就迴來了,”


    三人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靜靜等著卓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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