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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木淳藏在樹後,偷偷看著,老頭坐在那裏,麵色凝重地抽煙,


    我偷偷用手機拍了他幾張照片,天色蒙蒙亮了起來,我們這才恍然,一宿就這麽過去了,


    老頭終於動了,他進到石頭屋裏,時間不長,煙囪裏冒出炊煙,他應該開始做飯,


    我和木淳麵麵相覷,木淳跟我商量,還在這裏繼續盯著嗎,


    我覺得沒必要,知道這老東西的老巢,以後再說吧,現在我是心急如焚,想迴家看看什麽情況,


    我們簡單商定了一下,準備迴去,木淳負責在沿路做標記,他心很細,一邊走一邊拍照和攝像,記錄最顯著的路標,


    我們七繞八繞的,終於從山裏出去,順著土路下去,到了一片村莊,一打聽居然到了吳家屯,


    吳家屯離我們村老遠了,坐小客車也得二十來分鍾,這一夜在山裏打轉轉,沒想到跑到另外一個村去了,


    我和木淳來到汽車站要迴去,看到牌子寫的,半個小時一趟車,上趟車剛走,點兒是真背,


    木淳也確實辛苦,大晚上的跟我滿山轉悠,其實這事他大可以不管,我心裏過意不去,提議先去吃點飯,


    一晚上沒怎麽睡,又是爬大山,鐵打的人也受不了,我們來到村口,有家賣包子的早餐店,進去點了一屜包子,要了兩碗小米稀飯,盛了小菜,我們吃的狼吞虎咽,


    正吃著時候,旁邊有兩個村民也在吃早餐,其中有一個說:“聽說了嗎,吳老太太的墳讓人刨了,”


    “聽說了,十裏八村都傳開了,說墳是讓個光棍刨的,也不知道真假,這年頭怪事就是多,”另一個說,


    木淳喝了口稀飯,碰碰我,示意我去聽,


    兩個村民一邊議論一邊笑,大概意思是吳老太太的墳也有人動,真是天大的稀奇事,


    木淳低聲道:“他們說的吳老太太,會不會就是陳門吳氏,”


    我頓時來了精神,陳門吳氏這個老太太就是附身我媽的惡鬼,


    木淳衝著櫃台打個響指:“老板,再來倆茶蛋,一份小菜,”


    “吃不了,”我說,


    木淳瞪我:“不是給你吃的,”


    女老板端著茶蛋和小菜過來,木淳拿著到了鄰桌,往桌上一放:“兩位大哥,好啊,”


    那兩個村民一看,趕忙說:“喲,這怎麽話說的,”


    木淳招唿我過去,我也挺有眼力見,掏出煙遞給兩個人抽,兩個村民有點搞不懂狀況,遲疑片刻,還是接過了煙,


    木淳說:“我剛才聽兩位大哥說吳老太太墳挖了,這吳老太太是幹什麽的,”


    “你們是幹嘛的,”有個村民問,


    木淳說:“我們都是大學生,看到他沒有,”他一指我:“他沒事的時候在網上寫,是個寫手,到處搜集素材,剛才聽你們說什麽墳刨了,特別感興趣,來打聽打聽,”


    有個村民笑:“是這麽迴事啊,我那小子沒事捧著手機看,看的就是你們寫的網絡,你說你們怎麽這麽能瞎編呢,”


    我趕緊把話題拉迴來,虛心請教:“兩位大哥,你們說的吳老太太是什麽人,”


    村民抽著小煙說:“吳老太太可是我們村的名人,她光有個姓,具體叫什麽就不知道了,這老太太可是個傳奇人物,九十年代死的,到現在也有小二十年了,你們知不知道她活了多大歲數,”


    “多大,”我問,


    “八十多歲,”村民說:“這老太太小時候當過童養媳,據說後來又到大上海當舞女,然後被個大官給看中了,收到後房到了姨太太,解放前,大官跑台灣去了,把全家老小都扔下,她又被賣到妓院當窯姐,這麽說吧,老太太這一輩子不虧,上過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從有錢人到賣油條刷皮鞋的,都有一腿,”


    我和木淳麵麵相覷,搞不清說的這些是不是真實的,但有一條可以肯定,這個吳老太太在吳家村名聲不太好,


    “解放後,老太太被抓去勞教,支援大西北,說是給那邊一個兵團的老幹部當老婆,反正亂七八糟的,聽老人們說,六十年代初她一個人迴村,這麽多年在外麵怎麽過的,誰也不知道,迴來之後,被媒婆介紹給陳家村的陳木匠當老婆,這陳木匠原來老婆死了,留個癡呆傻的兒子,吳老太太嫁到陳家村,伺候完男人就伺候那傻兒子,傻兒子據說是個武瘋子,動不動就抄著菜刀要砍人,爹媽不認,真是苦了她了,”


    我這才明白所謂陳門吳氏是怎麽來的,吳老太太嫁給了姓陳的木匠,


    說到這裏,村民不說了,我們正聽得津津有味,木淳道:“然後呢,”


    村民吐著煙圈,一臉神秘地說:“然後出的事你們就猜不到了,”


    我不耐煩,這人真有點講故事的天賦,一到關鍵時候就賣關子,我問:“啥事,陳木匠死了,”


    兩個村民互相看看,講故事的那個村民一拍桌子:“小夥子,可以啊,難怪是編故事的,這都瞞不了你,”


    他說:“一點不錯,陳木匠得了急病死了,當時吐血好幾升,全是?血,用小推車推到縣裏醫院都沒用,那時候紅色浪潮開始了,醫院有能耐的大夫全都鑽了牛棚,剩下的都是剛畢業的生瓜蛋子,別說吐血病了,就連感冒他們都治不好,陳木匠就這麽死在醫院的過道上,最慘的是那個傻兒子,”


    他頓了頓說:“這件事在我們村裏傳了幾十年,一說起來小孩晚上都不敢哭,”


    “怎麽呢,”我做出謙虛的姿態,掏出手機來錄音,


    那村民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他說道:“這件事我沒見過,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是聽老人們說的,陳木匠死了以後,吳老太太在陳家村住不下去,帶著傻兒子迴到咱們吳家屯,有天晚上,電閃雷鳴下著大雨,吳老太太跑到村長家拍門,說兒子丟了,村長就找了民兵幹事,還有一些村裏的知青,一群人大雨天的又是手電又是火把,到處找,最後找到傻兒子了,你猜在哪找的,”


    “在哪,”我耐著性子給他捧哏,我暗暗想,他要是再來這麽一次,我非把茶蛋摔他臉上不可,


    村民說:“村東頭有個由祠堂改造的倉庫,那時候誰都不敢祭祖,祠堂沒扒都算好的了,堆滿了東西當成倉庫,當時村長那些人推門進去這麽一看,傻兒子就死在祠堂裏,死的特別怪,他是吊在房梁上,但不是上吊,上吊是脖子套繩子,他是怎麽死的呢,繩子套住了他的牛子,整個人掛在半空,”


    木淳聽得目瞪口呆:“這可能嗎,不能拽斷了,”


    村民嘻嘻笑:“這誰知道,你迴家可以試試,當時把他解下來,人已經死透了,牛子都是烏?的,拽的老長,”


    木淳喃喃:“死法是夠怪的了,能確定他是自殺嗎,”


    “過去那麽多年了,當時也沒抓到什麽兇手,再說死個傻子,誰會在意,”村民說,


    “然後呢,”我問,


    村民說:“然後那十年過去,吳老太太也老了,她越老越瘋,一個人整天神神叨叨的,後來八九十年代的時候,祠堂重新收拾出來,吳老太太見天往祠堂跑,對著房梁又是燒香又是磕頭的,來了個遊方道士,非說吳老太太是娘娘菩薩附體顯靈,”


    “道士說她是菩薩顯靈,”木淳說:“菩薩不是佛教的嗎,”


    村民說:“要麽說是封建迷信呢,那時候誰懂這個,村裏人把祠堂收拾出來,重新塑了菩薩像,吳老太太給祠堂起名,叫天花宮,她就當了天花宮裏的娘娘,當時她特別火,有自製的仙水,能夠治病,前來求醫的絡繹不絕,香火鼎盛,一天就來了上千人,後來上麵聽說這個事,鬧得太大,過來取締,然後吳老太太死了,”


    另一個村民說:“老太太是坐化的,我聽我媽說,她死的那一天,村裏有明白人說,這樣的屍體不祥要燒了,可那個遊方道士又來了,說必須把老太太土葬,才能護佑鄉裏,保證平安,大家都信他的話,當時天花宮娘娘的名聲太響了,那時不流行火葬,都覺得把屍體給燒了是一種侮辱,然後就土葬了,”


    他頓頓說:“土葬之後,村裏就沒安生過,每隔一年兩年就得出個事,不是有人死了,就是村裏大旱,大家雖然沒說什麽,可總覺得會不會是吳老太太的屍體出了問題,還好,那遊方道士每隔一段時間就到村裏來作法,幫大家解決問題,”


    “他真是好心,”我說,


    村民吐口痰:“好個屁,他來是要錢的,不但要錢,好吃好喝還得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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