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 周圍點綴著點點繁星, 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朦朧的月光傾瀉而下,像是為地麵鋪上了一層潔白的糖霜。


    清涼的夜風拂麵而來, 外麵枝影搖曳, 宋雲昭慵懶地倚靠在軟榻上, 手捧著一冊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青黛在身後用布巾為她絞著濕漉漉的長發。


    她一頭秀發又厚又黑,握在手裏沁涼順滑,宛若一匹上好的綢緞,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宋雲昭看得入迷, 連外麵響起一道腳步聲都沒聽見,還是青黛突然喚了一聲“將軍”, 她這才迴過神來。


    麵前投下一道身影, 突然伸過來一隻修長的大手抽走了她手裏的話本子。


    瞥了一眼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字,傅寒關忍不住蹙起眉頭道:“你眼睛才剛好, 仔細再看傷了它。”


    宋雲昭正看到要緊處, 突然被收走了話本子, 抓心撓肝地難受, 想知道後麵的劇情, 她仰起頭眼巴巴道:“我剛開始看呢,夫君快點洗漱去,我再看兩頁就去睡。”


    傅寒關聞言板起臉,毫不留情地拒絕道:“不準, 明日再看。”


    他說完後將沒收過來的話本子遞給青黛,示意她拿下去。


    青黛正好為宋雲昭擦幹了長發,她上前去接過那話本子後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宋雲昭見狀心頭有些失望,她下意識地嘟起粉嫩的櫻唇,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後道:“夫君怎的這麽晚才迴來?”


    傅寒關在她身旁坐下,按了按太陽穴後道:“陛下今日心情好,所以宴席便久了些。”


    他話音剛落,便見身邊的小妻子探著身子湊到他麵前,皺起秀氣的小鼻子在他身上嗅來嗅去,就好像是一隻聞到了肉味兒的小奶狗。


    他不由得啞然失笑:“夫人這是做什麽,為夫身上可沒有脂粉味。”


    他往日在軍營裏時常聽身邊的將士們戲言,道隻是經過了一個脂粉攤子,迴到家中被妻子嗅到便會疑神疑鬼他們白日裏是不是去了花街柳巷。


    宋雲昭聞言不由得抬頭嗔了他一眼,“我隻是聞聞夫君身上有沒有酒氣。”


    傅寒關順勢箍上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攬在自己懷裏,然後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道:“原來夫人這般關心為夫的身體。”


    他有傷在身眾人皆知,晚宴上自然不會有人再敬他酒,隻是他沒想到小妻子時時刻刻都掛念在心上。


    思及至此,傅寒關眸中一片柔軟,看向她的眼神愈發柔情繾綣。


    宋雲昭心中還在埋怨他方才沒收自己的話本子呢,往後仰了仰腦袋她故意道:“誰關心你了,我不過是順嘴提一下而已。”


    她明顯口不對心,故意不讓自己稱心,男人見了不但不生氣,反而長眉舒展,深邃的眼眸裏流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看向她的目光無奈又寵溺。


    宋雲昭被他看得臉頰有些發燙,下意識移開了眼神,隻是眼角餘光卻總是忍不住去看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心跳有些加速。


    這人看著清冷淡漠的,沒想到笑起來還,還怪好看的。


    “夫人既然如此關心我的傷,那便來幫我沐浴吧。”他說完後用沒受傷的左臂緊箍住宋雲昭的腰,挾持著她往淨室走去。


    宋雲昭聞言連忙在他懷裏掙紮著,最後累得氣喘籲籲也沒能掙脫開男人的鉗製,被他強製帶進了淨室。


    裏麵的大木桶被下人兌好了溫水,一旁放了幹淨的寢衣,四周水霧繚繞的,甫一進入熱氣便撲麵而來。


    宋雲昭腳剛沾地便轉身往外跑,結果被傅寒關眼疾手快地拎住後衣領給提溜了迴來。


    將人放到跟前,他凝視著她緋紅的臉頰低聲道:“太醫說了,我的傷口不能沾水。”


    宋雲昭的視線飄忽不定,不知是被屋裏的水汽蒸的還是什麽原因,後背漸漸出了一層薄汗,臉頰也跟著發燙。


    她有些結巴道:“那,那我去叫丫鬟過來。”


    傅寒關聞言臉色有些發沉,他危險地眯起雙眸,咬著牙道:“你就不介意她們近身服侍我?”


    宋雲昭想說自己不介意,可話都到了嘴邊,她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傅寒關見狀握住她一隻手,不容拒絕地按在自己腰間解開了腰封,前麵的衣襟瞬間鬆散開來,露出裏麵貼附在胸膛上的白色單衣。


    宋雲昭下意識閉上了雙眸,濃密卷翹的羽睫劇烈顫抖著,緋紅的顏色從她的臉頰一直蔓延至脖頸,然而她卻始終沒抽迴自己的手。


    知她是默許了的意思,傅寒關直接牽著她的手褪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隨後他抬起長腿跨進浴桶裏坐下。


    隨手拿起旁邊放著的一塊布巾塞進她手裏,男人眸色沉沉,有些灼熱的目光緊盯著她道:“有勞夫人為我擦背了。”


    心跳漸漸有些加速,白皙圓潤的鼻頭慢慢沁出一滴汗珠,宋雲昭先是雙眼悄悄地睜開一道細縫,瞥見男人背對著她後,她才敢全部睜開。


    繚繞蒸騰的水霧裏,朦朧可見坐在浴桶裏的男人身形精瘦,膚色白皙,背對著她的肩背寬厚有力,線條流暢,格外的賞心悅目。


    隻是離得近了便發現男人後背上布滿了傷疤,大大小小有十多處,其中最嚴重的是一處刀傷,幾乎貫穿了整個後背,看著尤為可怖。


    宋雲昭震驚得看了半晌,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摸上那道猙獰的疤痕,肌膚相貼的瞬間,她感受到男人身軀下意識緊繃起來。


    世人隻看到平西大將軍威風凜凜宛如戰神,手握兵權聖眷優渥,卻從不知那堅硬的盔甲下是一具傷疤遍布的身軀,若不是此刻親眼所見,她也一直是那樣認為的。


    後背上的那隻小手綿軟溫熱,輕撫在他昔日的疤痕上,帶來一陣瘙癢,傅寒關身子一緊,他轉過身去拿走了她手裏的布巾,嗓音有些暗啞:“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去休息吧。”


    宋雲昭有些疑惑地問:“為什麽?”方才硬是將她拖了進來,如今又要趕她走。


    抬頭看著她,傅寒關有些遲疑道:“我身上傷疤太多,怕嚇著你了。”


    要想站的高,就要付出比別人許多倍的努力,他這些年來一心想要重振傅家,幾乎是舍了命在沙場上廝殺,身上也留下大大小小許多種冷兵器造成的傷痕。


    這於他們男人而言自然是沒什麽,甚至還可以當作是英勇的象征,可小妻子不一樣,她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裏千嬌百寵長大的,從未經曆過險惡,他怕這些醜陋的疤痕嚇著她。


    宋雲昭聞言怔愣在原地,一股複雜難言的滋味衝上心頭,鼻尖忍不住有些發酸。


    上輩子,她經曆過最陰毒的算計,見識過最險惡的人心,如今這些疤痕又算得了什麽?


    也就隻有他會將自己滿身的傷痕藏起來,怕嚇著了自己。


    “夫君未免太小看我,我豈會被它們嚇到。”宋雲昭說完搶過男人手裏的布巾,打上了花香味的胰皂後,她走到男人身後開始為他擦背。


    “當時一定很疼吧?”輕輕擦過那一道長疤,宋雲昭輕聲問。


    “不記得了。”傅寒關低低迴道,眸光有些晦澀。


    這麽重的一次傷他怎能不記得,當時他被手底下的人出賣,被敵軍圍困在山穀裏腹背受敵,硬生生地廝殺了三天兩夜後才逃了出來。


    迴到軍營後,背上的傷口惡化,他高燒不退,連軍醫都束手無策,索性他命硬,最後挺了過來。


    這些雖已成往事,他卻曆曆在目,隻是不欲說出來徒惹她擔心罷了。


    傅寒關原本還沉浸在往事中,漸漸的被後背上那隻小手吸引去了注意力,隨著每一次的肌膚相貼,他的唿吸便重了幾分。


    擦完肩背後,男人轉過身去麵對著她,目光灼熱似火。


    宋雲昭頭頂著一道不容忽視的灼灼視線。映入眼簾的是他膚色白皙,肌肉緊實的胸膛,有一滴晶瑩的水珠從他滾動了一下的喉結上滑落,順著精致的鎖骨往下,穿過胸膛沒入水麵。


    傅寒關索性背靠在桶壁上,大大方方地任她看,他眸中含了笑意,嗓音沙啞地問道:“夫人對你看到的可還滿意?”


    宋雲昭聞言迴過神來,一張臉霎時如同煮熟了的蝦子一般從裏紅到外,對上男人饒有深意的目光,她一把將手裏的布巾扔進浴桶裏,轉身有些慌亂地跑了出去。


    直到鑽進被窩,她的心仍舊劇烈的跳動著,手捂著發燙的臉頰,腦海裏被方才所看到的畫麵給霸占著,趕都趕不走。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傅寒關隨意著了一件寢衣出了淨室,剛走到床邊便見上麵的被子鼓起一個包,一動也不動。


    他唇角微勾,俯下.身去將人從薄被裏扒拉出來,小姑娘在裏麵悶得臉頰通紅,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香甜誘人,他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


    滋味一如他所想的那般可口,順著臉頰他吻住那兩瓣粉嫩的櫻唇輾轉纏綿,柔情繾綣,輕易便著了迷。


    良久,他不舍地鬆開,隻見懷裏的人兒雙頰透著紅暈,微啟的櫻唇有些紅腫,口中嬌喘連連,一雙美麗的桃花眼裏含了一絲水潤朝他看過來,微微上挑的眼尾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動人風情,整個人就好像是春日裏綻放在枝頭的海棠,嬌豔欲滴。


    男人的眸光徹底暗沉下去,他湊到宋雲昭的耳畔,含住殷紅的耳垂輕輕咬著,氣息滾燙灼人,“可以嗎?”


    混亂的腦子裏閃過一絲清明,宋雲昭閉上雙眸,纖細卷翹的睫毛輕顫著,她嗓音又嬌又軟:“…不行,你胳膊……”


    不等她說完,傅寒關重新堵住她雙唇,大手一揮輕紗似的簾帳便鬆散下來,遮住了床上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沒過多久,裏麵便斷斷續續地傳出女子的嬌吟,宛若雛鶯輕啼,聽得人臉紅耳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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