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這天從去歲冬天等到今年春末,心不可耐, 迫不及待,一掃昨日在堂上的怯懦,整個人煥發了新的光彩。


    晏良瞅著他興奮地收拾東西,送他去了後門, 龐太師派來的馬車在那裏等著。


    龐昱上了馬車,從簾子後探出腦袋,對著晏良問道:“你要來我家玩玩嗎?”


    晏良倚著門框,問他:“管吃管喝?”


    龐昱:“管夠。”


    兩人相視一笑,晏良大手一揮,麻溜地上了車:“走。”


    路上龐昱提起他爹曾被白玉堂戲弄過,所以即使想向白玉堂表達謝意也不能邀請他去龐府。


    “白五爺估計進了門就會被我爹叫人趕出來。”


    車廂內裝飾華美,一看就一個壕字。晏良打量著車廂內部的景象,默默地將其和宮九的那輛同樣華麗的馬車對比,聞言道:“也得能趕出來。”


    龐昱一噎,白玉堂當初在皇宮也來去自如,殺人題字也沒被發現,更是深夜摸到龐府戲弄了他爹,想來沒有誰能阻撓他,把他趕出去更是不可能。


    到了龐府,龐太師看著清減了許多不複當初離京時健壯的兒子,心疼地讓下人去準備飯食。


    龐昱自認為自己較以前那樣一身肥膘如今的身型已是十分中規中矩,不至於過分的胖。可龐太師瞧著他卻覺得他瘦成了皮包骨頭,把襄陽王罵了一通,還悄咪咪地唾棄了一番開封府衙內的廚房——不管幹什麽都不忘帶上對頭也是十分厲害了,罵完之後又向晏良道謝。


    晏良笑著說不過舉手之勞,然後把龐昱誇了一通。


    在孩子父母麵前總是要多說好話的。晏良深諳此道。


    龐太師聽看望兒子迴來後的下人說了過,龐昱也寫過信,他身邊有一個瘸腿的算命先生,當初是他護送龐昱迴京——盡管中途碰見了白玉堂被逮住了,可僅僅是這一點便讓龐太師對晏良的第一印象不錯。


    交談之後更是欣賞,不驕傲不自滿,舉止進退有度,更重要的是他和龐昱相處自如。


    龐家已出了個皇後,龐家隻要不作死,百年之後仍能無憂。龐太師不求他家傻兒子能有太大的出息,隻希望他能一生安康。隻是到底是缺了個能夠引導龐昱的人,龐昱此前識人不清、心氣驕縱、無所事事與龐太師的溺愛脫不開關係。如今晏良從天而降,顯然是引導龐昱的最佳人選。


    這樣一想,龐太師看晏良的眼神就親切了許多,晏良麵色如常。龐昱看看他爹又看看晏良,總覺得氣氛迷之古怪。


    三人一同吃過飯,龐太師將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讓龐昱帶著晏良在府中轉轉,他還得向他女兒說一下龐昱已經迴來的消息。父女二人為龐昱擔心不已,如今總算能鬆口氣了。


    晏良道:“你爹對你很好。”


    他嘴裏這樣說著,卻是想起了自己的那個渣爹。


    龐昱聽了驕傲地挺胸:“我爹對我和我阿姐都很好。”


    龐太師雖然好美色,府中也多美妾,可對兒女卻是好得沒話說。


    晏良臉上帶著笑,開玩笑似的道:“所以你可別又被人給騙了,到時候你爹估計又得為你費心費神。”


    龐昱擺擺手,相當心大:“我以後就跟著你了,你總不會騙我吧。”


    兩人交談間經過一處庭院,院中碧竹林立,池塘中有錦鯉遊曳。


    晏良停下腳步,望著湖中的遊魚,沉默不語。


    龐昱往前走了兩步才注意到晏良落在了後麵,迴頭看他時卻見青年神色怔忪,緊抿著唇。對方很少如此沉默,兩人在一起時能侃天侃地。龐昱不由得去想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可想起來那句話時又覺得奇怪,畢竟那句話他們已經以開玩笑的態度說過多次,往常晏良會笑著應下,偶爾也會假裝嫌棄。


    可這迴似乎不大一樣。


    這麽漫長而又突兀的沉默,從來不曾出現在兩個人的對話之中。


    晏良沉默許久,抬頭看向龐昱,開口道:“我——當然不會騙你啦。”


    青年語氣輕鬆,麵上綻開笑意。


    龐昱盯著對方的那張笑臉,確定那個笑容愉快而又自然後鬆了口氣,隻道是對方又玩心突起,故意戲弄於他。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龐昱佯裝生氣地抱怨了幾句,並未將其放在心上,那之後他帶著晏良去看了他心心念念的小鸚兒——那是一隻緋胸鸚鵡,眼神兇惡,羽毛豔麗。龐昱不在的日子裏它被下人們養得很好,聽見龐昱叫它,歪了歪頭,在龐昱伸過去的手上狠啄了一口。


    晏良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龐昱捂著手盯著小鸚兒好氣又好笑,歎息不過分別數月它就將主人忘的一幹二淨。


    龐昱在汴梁的日常便是遛狗逗鳥,除了小鸚兒外他還養了隻名為二狗的土狗,也被養得油光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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